程顯喉結(jié)滾了滾。

    在宋晚眼中，他不但是強(qiáng)迫女人的人渣，還是殘殺兄弟的惡鬼。

    但她的看法不全錯，所以，他并未辯解。

    這一夜，前半夜劍拔弩張，后半夜風(fēng)平浪靜，相比之下，倒顯得過于潦草……

    ***

    隔天宋晚醒來，別墅已經(jīng)沒了程顯的身影，卻多了另一個人。

    她的背影不是時下追求的幼瘦美，是恰到好處的豐腴，透著一股成熟女人獨有的韻味。

    女人聽見身后的動靜，轉(zhuǎn)過身，望著宋晚，“醒了？過來吃點東西。艇仔粥，我做的，阿坤以前最喜歡吃。”

    宋晚看著女人略顯陌生的眉眼，記憶回籠。

    程家到這一輩，攏共就四個孩子，程顯行三，程郁是最小的兒子，至于行二的那位，一直都是程家的忌諱。

    關(guān)于程家二少的傳聞不少，但從來沒人敢放到臺面上來講。

    有人說他失蹤，也有人說他死了。

    即便是死，二少也死得很不安穩(wěn)，有千百種花樣——比如有人說二少是死在了女人身上，有人說他是自殺，更有甚者，傳他是死在了程顯手上。

    至于宋晚眼前的女人，是程家老大，程洋。

    比起三個弟弟的精彩人生，程洋也不遑多讓。

    她十八歲那年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男人，據(jù)說是位文質(zhì)彬彬的鄉(xiāng)紳，可結(jié)婚第二年，丈夫就死了。

    于是，十八歲因為嫁老男人與程家決裂的程洋，十九歲就成了寡婦，并且此后十五年沒再嫁過，至于剛剛她口中的“阿坤”，就是她亡夫。

    宋晚之所以沒一眼認(rèn)出程洋，是因為她已經(jīng)整整十五年沒見過程洋。

    歲月似乎格外厚待程洋，這十五年在她臉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跡，宋晚稍稍回憶，便想起她是誰。

    “謝謝?！?/br>
    宋晚從程洋手中接過那碗粥。

    她食欲不振，但程洋的確很有一手，艇仔粥入口綿滑，口味鮮甜卻不膩人，很有一番開胃的效果。

    “還怕不合你胃口，吃得慣就好。”程洋等宋晚吃完，示意有話要講。

    她先晃了晃指間的香煙，問宋晚介不介意。

    宋晚搖頭，看著程洋將一根細(xì)長的女士煙夾在手中，仔仔細(xì)細(xì)品味。

    她吞吐的仿佛不是尼古丁，是歲月沉淀的味道。

    “宋晚，你父親的事已成定局，就算是阿顯，也不能改變什么。”

    程洋看著對面年輕明艷的臉孔，繼續(xù)說，“我這三個弟弟，老二死得早，老四太單純，偏偏老頭子最喜歡老四。”

    “老頭子不喜歡阿顯狼子野心，總防著阿顯，但他沒想過，如果不是阿顯，換做老四的話，是守不住程家的?！?/br>
    “做生意不是做慈善，”程洋狠吸了一口女士煙，繼而緩緩?fù)鲁?，“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老頭子最不喜歡阿顯，可阿顯最像他。”

    程洋眼看宋晚動了動唇，猜到她想說什么，“我是阿顯jiejie，當(dāng)然向著他，但這話不全對，我向著阿顯，不代表我就是你的敵人?！?/br>
    “什么？”

    “你只要記得，阿顯娶你，能保全你還有你父親就夠了，至于程郁，生死有命?！?/br>
    宋晚怔了怔，面色微冷，“同樣是弟弟，你倒是親疏有別?！?/br>
    “不如這樣，我跟你打個賭，”程洋不以為意，懶洋洋笑道，“如果你跟阿顯婚禮那天，程郁真的出現(xiàn)要帶你走，我?guī)湍?，怎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