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挑了挑眉哼笑一聲來回應(yīng)女律師的憤恨一眼。

    沈烈重新拿起那疊文件，揚聲道：“陪審團手中拿到的是關(guān)于瑞貝卡在成人色情網(wǎng)站上的發(fā)布的圖片，以及她與數(shù)名成年男子的色情聊天記錄?！彼麤]有錯過莎拉瞬間蒼白的臉色，“第二個問題，你知道瑞貝卡在發(fā)色情照片和與成年男人調(diào)情嗎？”

    莎拉微微顫抖著：“不知道?！?/br>
    “唔，我提醒你，你宣過誓只說真話的?！?/br>
    莎拉依然強硬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那就很有意思了，”沈烈微微笑了，“據(jù)我了解，你曾經(jīng)找到了和瑞貝卡調(diào)情的男人，并威脅他要是再靠近瑞貝卡你就把他的小弟弟割下來?！?/br>
    莎拉緊緊抿住了唇，一言不發(fā)。

    “請告訴陪審團，我說的是不是事實?！?/br>
    在莎拉剛要出口繼續(xù)否認的時候，多諾萬法官開口了，“布萊爾女士，鑒于你已經(jīng)宣過誓，所以如果你在這個法庭上說謊，而且檢控方可以證明的話，我會判你藐視法庭?！?/br>
    莎拉又沉默了幾秒，才沙啞著嗓子承認。

    沈烈接著逼問：“你殺了瑞貝卡，不是因為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癥讓你無法忍受女兒重蹈了你的覆轍，而是因為你無法忍受你唯恐不及的事情，卻被你的女兒做的信手拈來！”

    “不是……”莎拉低聲反駁，聲音有氣無力。

    “你無法理解為什么自己的女兒會突然變成一個這樣浪蕩的人，她才十四歲，就已經(jīng)和至少八個男人上過床，”沈烈忽然逼近了她，“甚至更多，這讓你蒙羞，不是嗎？”

    “她不應(yīng)該這樣的！”莎拉卻像受了刺激一樣尖聲喊道，“她就像她那個強jian犯父親一樣，骨子里就是罪惡又低賤的！她才十四歲就已經(jīng)這樣，等她長大就是一個噩夢！”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情緒十分激動，“她會像那個人一樣去傷害別人，這是融在她骨血里的，誰也抹不去！”法官剛敲了一下法錘喊了一聲秩序，莎拉又忽然平靜的坐了下去，微微笑了，“我選擇帶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自然也該由我?guī)?，死了才干凈?！?/br>
    沈烈冷冷的看著她，發(fā)問的欲望消失殆盡，只是對法官示意沒有問題了，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交叉盤問結(jié)束之后，該進行結(jié)案陳詞了。女律師走到了陪審團面前，聲情并茂道：“瑞貝卡的死是個意外，是個很悲慘的意外，但這不應(yīng)該由莎拉來承擔，歸根到底，莎拉也只是一個受害者，她的人生在十四年前那個夜晚就已經(jīng)被摧毀了，剩下的只是一個驅(qū)殼。在知道相同的事發(fā)生在自己女兒身上之后，一直患著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癥的她再也無法忍受了，只能用她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誠然，這種方式是錯誤的，但出發(fā)點仍然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愛。所以我在這里懇請各位陪審員，判我當事人無罪?！?/br>
    寧遠聽的嗤之以鼻：“真會說啊，又不是她當事人剛才發(fā)瘋的時候了?！?/br>
    沈烈莫名的就有點想笑，摸了摸鼻子憋了回去。輪到他的時候，他也同樣踱步到了陪審團面前，開口道：“瑞貝卡的死并不是個意外，而是她母親的故意為之。而原因僅是因為她品行上的問題。想象一下，當你們的孩子因為一些道德上的問題而讓你頭痛的時候，你會用殺了她的方式來了斷這件事嗎？你會狠狠掐住你孩子的脖子直到她死去嗎？”沈烈直視陪審團的目光，坦然道，“沒錯，是莎拉把瑞貝卡帶來了這個世界，但她沒有帶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權(quán)利，如果這次你們宣判她無罪，那么這個國家將會沒有法律和秩序可言，將會被私刑和自我所充斥?！彼址啪徚苏Z調(diào)，但仍然擲地有聲，“總有人要為一條逝去的無辜生命所負責，而這個人，就應(yīng)該是莎拉·布萊爾?！?/br>
    在法官和陪審團進行投票抉擇的時候，沈烈和寧遠在法庭外面坐著，見四周沒有人，沈烈輕聲問道：“你在庭上的時候說莎拉的確得了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癥？”

    “嗯?！睂庍h摸了摸下巴，“她的反應(yīng)和言語，以及她描述的癥狀都很符合，但是絕對沒有她們宣稱的那么嚴重，依我判斷，她也就是在強jian發(fā)生后的幾個月內(nèi)有這種障礙，甚至都沒有維持到六個月?！?/br>
    沈烈輕輕點了點頭。

    寧遠呼出了一口氣，“我本來還很緊張，但是莎拉在庭上一失控，感覺情形就對我們很有利了吧？”

    沈烈也嗯了一聲，“如果陪審團沒有被那套精神疾病的屁話給忽悠住的話。”

    四號審訊庭的門打開了，法庭書記員從門口探出頭來：“你們可以進來了?！?/br>
    沈烈和寧遠進去了五分鐘后，莎拉和女律師才進來。書記員把寫著結(jié)果的信封從首席陪審員手里接過遞到多諾萬法官手里，后者拆開看了一下，對首席陪審員問道：“陪審團做出一致決斷了嗎？”

    “是的，法官閣下?！?/br>
    “你們的決定是？”

    “我們裁定被告——有罪?！?/br>
    寧遠站在沈烈身后，看著他的脊背一下子從緊繃變得放松，心里也一瞬間變得輕松起來。而另一邊的莎拉和女律師明顯就不是這么想了。

    當法警押著莎拉路過艾瑞克的時候，他才終于看了莎拉自庭審以來的第一眼，那一眼卻冷的讓莎拉渾身一抖，她忍不住開口：“艾瑞克……”她伸手抓住了艾瑞克的右臂，后者卻握住了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殘忍的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聲音沙啞又冷淡：“你騙了我十四年。”

    莎拉被一種巨大的恐慌所席卷：“我是因為害怕！我害怕你離開我，我害怕你因為我一直無法懷孕而對我失望，我害怕你不要我！”

    艾瑞克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你騙我養(yǎng)了一個強jian犯的孩子十四年，你騙我心甘情愿的替你頂罪，你讓我們的婚姻從你懷孕開始就變成了一個騙局?！彼D(zhuǎn)身朝庭外邁步，“離婚協(xié)議書我會準備好。”

    “不——！艾瑞克！”

    莎拉撕心裂肺的叫聲也沒能使艾瑞克的腳步哪怕遲疑一下。

    目睹了全部經(jīng)過的寧遠嘆了口氣，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第一案【家庭】完————

    第11章 【控制】歡迎來到黑色世界

    漆黑一片的夜里，高速路邊只有零星周邊建筑的光亮以及來往車輛的明晃晃的車燈。一輛一看就特別新甚至連牌照都沒有的車歡快的開在車道上，在車里的車主卻強忍住一個哈欠，副駕駛的女人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親愛的你已經(jīng)開了五個小時了，換我來開好不好？”

    男人打趣：“寶貝你昨天剛下來的駕照我可不敢讓你拿我們的新車冒險，說不定我會一次失去兩個我的最愛呢?！?/br>
    女人嬌氣的橫他一眼，臉頰卻悄悄爬上一層紅暈。

    男人還是投降了：“等到下一個休息站我們就小睡一覺總可以吧？”

    女人笑開，伸手嘉賞似的摸了摸男人的下巴，就在這個時候她眼角瞥見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

    “小心?。。。。。?！”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之后就是rou體砸在地上的悶響聲。

    “你能不能從我的床上下去？”

    沈烈很頭疼的看著賴在他床上的寧遠，手里還端著冒著熱氣的咖啡。

    “才不要，你的床真的很軟?！睂庍h果斷拒絕，抱著枕頭可憐兮兮，“客房的床超級不舒服的。”

    “你一個鬼要什么舒服感？”沈烈居高臨下的睨著他。

    “那我也是可以感受到這種物理東西的！”寧遠抗議，“我只是不能碰觸活人。”

    沈烈沒轍，順手把咖啡放到床頭柜上，“話說回來，為什么你這么奇怪，一般的鬼魂應(yīng)該碰不到任何東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