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第2天(中)
他們來不及欣賞莊園走廊里的大師遺作,也來不及去看精心打理的草木植物。直到嘈雜聲響徹底分離,香水味曳散于夜晚霜露,總是符合著大眾對稱美學的建筑物才在身后漸行漸遠。 覺予讓人在肩頭披上件體溫柔和的西裝外套時還沒能立刻表達謝意。她目光望過商先生發(fā)梢,那塊顏色將將好襯著頭頂月輪。 商徽攬著她后腰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氣,她得以回過神,身高差距使她視線聚焦的第一眼就看見對方頸側處掩不住的紅。 明擺著是些被反復擦蹭的唇彩,倒還克制著沒抹到那截襯衫衣領。 大人物身邊向來不缺漂亮姑娘。 她現(xiàn)在該做個能讓人記住的漂亮姑娘。 商先生連吻也克制溫柔,明明表情是在肆意享受,卻未曾有過什么放縱,把人推在床面上時還要護住她后倒時沒有安全感的肩頸。 覺予身上只剩了些香水淺淡尾調,迷迷糊糊讓人抱在臂彎里。奇怪的是她明明在酒宴上沒怎么喝醉,現(xiàn)在卻暈眩到出現(xiàn)了些許重疊幻影,手掌伸出去抓了兩次也沒能攬住人脖頸。 商徽就笑著抬起她手肘,牽引住往自己身上觸碰。 小姑娘手忙腳亂去脫他西裝,胡亂按著胸口肌rou線條的溝壑,那段身形上瘦削的骨骼與線條襯得相得益彰。 她說商先生您不怕我跟您睡一次就用這個要挾您嗎? 商徽慢條斯理抽開打成溫莎結的領帶,語氣分不清是期待還是調笑。 “那我倒很期待你來要挾我。” 畢竟沒人敢這樣做過。 商先生這才想起問她的名字,喊“小姑娘”喊得比誰都順口。覺予別別扭扭地陳述,對方就這樣獲得了新鮮感,喚她的名字時嗓音低啞到繾綣。 那雙手終于褪掉了礙事又需要細心保養(yǎng)的禮服,內里的真絲吊帶裙總算可以任意蹂躪。男人吻著她膝頭摸上去,金發(fā)就這樣盡數(shù)灑到腰腹。 她最先獲得了一根手指,就如她所見的頎長而骨節(jié)分明,霎時間來不及適應,本來要發(fā)出的驚呼脫口而出卻只剩下曖昧情欲。是溫熱指腹正揉著最外圍的敏感處研磨,中指順利沿著沁濕薄薄衣料的水液送去,反應到的僅有許久未經歷的快意。 抵到手指末端,她清晰觸到手背處的凌厲骨骼。根本沒有不適應一說,水色越積越多,第二根手指接踵而至時,已經得以聽得抽插間的微弱聲響。 商先生在垂著頭撫摸她震顫的胸口,掌根壓住深凹乳溝幾乎有些強制。 說白了哪個男人沒有掌控欲,在床上再怎么溫柔紳士也終究會用下半身思考。 她不是不知道什么模樣能讓人更想欺凌。 就該叫得更可憐,就該更配合地纏上去。 覺予從眼前狀態(tài)攫取出一點笑,她扯住了商先生腰間還沒解開的皮帶,捉弄似的收緊體內那兩根手指。 “商先生,這樣就夠了……” 金發(fā)的男人挑了挑眉梢,沒顧她什么意愿,接著放進第三根。 她這次猝不及防,聲音換成了些微羞怒,抬腳去蹭人被西裝褲包裹住的下身,漆黑眼瞳里的艷喪情色簡直泛濫成災。 “您難道就不想快點進來?不要再玩這一套了?!?/br> 商先生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指大概還真的思考了一秒,抬起頭唇邊帶著像是惡意得逞的微笑。 “也好?” 看吧,她之所以說出那些話,都是因為他想讓她說。 身體內部再濕潤熱情也需要點時間接受不知勝過手指多少的尺寸。 覺予在無措地張著口,盲目間腦海中飄過的話都是這個男人連因著緊密的rou體結合時喘息的聲音都好聽。 不過就是難以自拔不可遏制的一點呼吸罷了,她卻有如上癮,討好地盡力放松身體配合更深層次的進入。 她看不見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 她只知道對方連綿的睫毛都在發(fā)顫,唇邊的聲音已經就是在忍耐,不肯露出一點能抓取到的破綻。 她根本沒法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任何情緒。 那當然也可以說是喜歡,可以說是沉浸。 商徽真正從某個恍惚游刃有余的狀態(tài)里抽離出來時,身下的小姑娘在咬著下唇嗚咽。 她很特別,她那時候很特別。 邊流淚邊喘息,像是要在過載的快樂里死掉。 偏偏眼睛清明透亮,這么溢著水光看過來,簡直是他在犯罪。 受害者聲聲喊他的名字,不肯說點別的話,音調沒在唇齒里含化,是要為他定罰。 商徽被叫得發(fā)笑,低下去安撫她顫抖的脖頸。捏著細瘦肢腕繾綣吻她手心,呼吸帶出一層香軟皮rou的汗意,連接手掌里的斷續(xù)脈絡。 “為什么執(zhí)著于叫這個?” 小姑娘不回應,她汁水泛濫,是任何一只被從內里打開的水果。 她在這時感到了患得患失,去用蹭掉口紅的唇瓣廝磨他脖頸,人好歹都有些占有欲,她更不例外。 她用唇舌感受到商先生頸側跳動的血管,這才節(jié)制著分開,而后把他再度擁住。 她說你會記住我的,我保證。 商徽第二天在難得的頭痛中醒來,睜眼只朦朧看到總統(tǒng)套房的暗紋天花板。他依稀還記得昨晚那個小姑娘又在事后灌了自己多少酒,所以現(xiàn)在根本不需要往身邊去摸就知道整個房間里沒有了第二個人的溫度。 他倒是不介意丟東西,被人順走一塊腕表或是一部手機,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 總不可能讓人暗下指紋簽了個什么亂七八糟的協(xié)議。 …… 商徽這會兒躺著回憶了幾分小姑娘昨晚的反應,卻難以心安地撐起了身體。 環(huán)顧四周,機械表走動的聲音還清晰可聞。他沒來由地瞥到掛在床角要落不落的襯衣,手指不由分說拽著拎過來。 展開,是整片埃及棉衣料皆染上錯落的口紅印記。翻轉,痕跡重到滲透進最底層。 小姑娘的那管口紅顏色是酒紅,即使參加晚宴也不肯削薄退讓,深沉濃郁無比囂張,偏偏就襯她一個。她把吻痕留得很是美麗,但實在是肆虐得厲害,從領口到肩頭再到袖口,不肯給他任何周容余地。 商徽沒覺得苦惱,他甚至想笑,抬手揉了揉睡到凌亂飛揚的金發(fā),慶幸人沒順便用剪刀剪他頭發(fā)。 商先生干脆以著這身模樣回公司就著新一季的時尚主題拍了張自家雜志的封面。 他想了想小姑娘的名字,提點一句被他叫來的助理。 在雜志出版前,記得先去對家公司給那位宮小姐送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