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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攬韁繩, 一手攬她, 笑道:“坐好了?” 見蘇小淮點頭, 他遂輕輕縱馬,黑駿緩步前行。 他摟著她,馭著馬,慢慢行在入夜的曠野之上。她揚臉,微笑著望他,時不時還在他耳邊吹一口熱氣,惹得他一顫。 不知緣何,他驀地覺得饜足,只盼著這段路途,永遠不會結(jié)束。 他垂眸喚她:“小淮?!?/br> “嗯?” “后日的御戰(zhàn),我會贏?!?/br> 蘇小淮抬頭望他,只見他的眼里盡是篤然。 “我無意將你讓給時知揚,也無意留在清秋樓,更無意做唐吉的上門女婿?!?/br> 蘇小淮眨了眨眼睛,不知他此話何意。 “所以——”他頓了一下,面上似是泛起了些許暗紅,“你可愿做江家馬樓的樓主夫人?” 她只覺自己腦子鈍了一下,不知怎的有些高興,可又轉(zhuǎn)念間,她的眸光黯淡下來。 不敢教他久等,她揚臉一笑,攬著他的脖子便親了上去。 江柏庚眉眼一柔,回應(yīng)起來。 黑駿“噠噠”向前,渾然不知自己的背上發(fā)生了些什么,只聽得喘息聲一陣急過一陣,毫無休止。 彼此的體溫滲過了層層衣料,二人相擁貼附,隨著行馬的顛簸,兩相擦觸間,便如火石相擊一般迸濺出火花來。點點星火,散落到彼此干渴的身軀上,不過轉(zhuǎn)眼,便已燎原。 蘇小淮被他用力一吮,嚶嚀出聲來。與他這般親昵,身前又是他精壯發(fā)熱的軀體,時貼時離。 她臉上一紅,頓覺熱氣蒸騰沖腦。該想起的、不該想起的事情充斥了她的大腦,耳朵里滿是他的低喃粗喘,身上寸寸體膚盡是他游走后殘留的余感…… 一時心癢難耐。 她再望他,玩心大起。 她伸手去取他腰間佩戴的馬鞭,他一顫,瞇了眼。 只聽幽夜中,他沙啞的嗓音格外蠱人:“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蘇小淮耳朵一紅,動作不休,只挑眉笑道:“自然是請主人馭馬啊?!?/br> 江柏庚額頭漸漸滲出了汗。他揚眉,威脅道:“你莫不是不想回去了?” 她倒也不怕他,一邊看他隱忍的表情,一邊笑瞇瞇使壞道:“主人分明說了想贏,可后日便是御戰(zhàn)了,主人若是不努力加訓(xùn),又怎么能贏呢?” 突地,江柏庚悶哼一聲,匆忙捉住了她的手,只見她笑得正歡。 他咬牙,實是拿她沒轍。只覺自己早已被她惹怒,一身火氣無處宣泄,遂抬手去握她羅帶,低低道:“既是如此,那便如你所愿?!?/br> 跑馬的律動如激烈的浮沉,縱是夜風(fēng)颯颯,也吹不息那燒入骨子里的纏綿熱意。 黑駿馳騁,是夜正濃。 勤奮敬業(yè)的江首席,今晚加訓(xùn)。 · 蘇小淮睡得昏天黑地,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江柏庚抱回到了房中。 天色尚早,窗外暗暗的,秋蟲鳴聲陣陣,還不是該起身的時候。 她正被他抱在懷里,稍稍側(cè)身,眼前便是他的睡顏。 不知為何,她彎了眉眼。 這樣的感覺,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jīng)體會過…… 彼時,她還只是一只堪堪煉化出神識不久的小妖精,日日拖著九條毛絨絨的長尾巴,在山上到處亂竄。 她還記得她的族人,還記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族規(guī),甚至還記得生火烤雞吃的方法。 可她偏偏記不清那個人。 那個似乎是穿著一身白衣,皮相好看到讓她神魂顛倒的小哥哥。 許是時間過得太久,又或是有些東西她不愿去記。 恍惚中,她記得,她好像歡喜過他…… 只是,那個人離開了。 然后,再也沒有回來。 蘇小淮心口一疼。 她抬眸去望江柏庚,倏然只覺有說不清的意緒在攪動著,越攪越亂,再也理不清楚。 司命說了,不能動情。 她自己對自己說了,不能動情。 蘇小淮眸中一黯,咬住了下唇。 不能動情,不能動情,不能動情…… 她反復(fù)地在心里默念著,記誦著,似是覺得這樣念念叨叨的,那話便能在心里起了效用。 ——對,她還沒有動情! 她只是想幫他渡劫,所以才采他補充靈力,其他什么都沒有。 等她幫他渡完了所有的劫數(shù),拿完那萬年修為,她就能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了! 仗著那么雄厚的修為,她定可以拿下一個山頭,從此以后便再也不是那個爪無縛雞之力的小狐貍了!她想吃雞就吃雞,想差遣什么妖精就差遣什么妖精,想采什么好看的小哥哥就采什么小哥哥…… 多好。 蘇小淮目光淡了下去。 是啊,那樣多好。 她突地拍了一記術(shù)法,讓江柏庚熟睡,而后她便坐起身來,瘋了一般地催法灌到他右臂中去。 后日便是最后一場比賽了,他的右臂,她一定要為他徹底治好。只因,憑他的心性,若是她用了術(shù)法助他,那他縱是贏了,想來也不會覺得舒坦。她相信他會贏,是以,她只要幫他將旁的障礙都掃清便好了。 如此,后日他便能把劫渡完,而后她便會離開,待到下個異界再見的時候…… 他就不會再喚她“小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