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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知聞言倒有了幾分笑意,他睨她一眼道:“昨夜,確實沒休息好?!?/br> 蘇小淮:“……” 都怪她都怪她。 她更笑,仰頭便去親他,道:“既是如此,那奴家伺候爺歇息?” “若是你伺候,怕是歇不了?!毖嘈兄獪\笑,若有所指,而她聽罷,盈盈笑意更盛,融進他的心底。 他眸光微斂,淡笑著將她收攏幾分。 懷中這人,他越是碰,便越是移不開手;越是抱,便越是舍不得。 他一直都在想,若是她能少努力幾分,低阿柳一等該有多好。 可終究,她沒有…… “那爺來尋奴家,便是又要傳道授業(yè)了?”她笑著,去勾他的身子。因著二人相熟至極,不過幾下功夫,他便起了欲念。 他喉頭上下一動,若有所思。 繼而牽過她的手,他將她向外面帶去,側(cè)眸望她道:“湖里的荷花開得正好,本王帶你去看看?!?/br> 第43章 第三劫(11) 午后堪堪下過一場雨, 消解了夏日的悶熱, 吸呼中帶著些許清爽的濕意。燕行知帶著她一路朝后苑的湖畔行去。 行至一個無人的小亭, 蘇小淮足下一頓。舉目望去,只見湖里荷花婷婷, 明艷靚麗,晶瑩的露水滾落在荷葉上,映著日光, 倒似是寶石一般璀璨。 誠如燕行知所言, 確實是花開正好。 “初九, 過來?!彼麊舅? 似笑非笑。 蘇小淮挑眉, 她走到湖邊,只見亭下泊著一艘小木船,船上新鋪就了軟毯, 竟是一個游湖的好去處。 只見燕行知先一步上了船, 穩(wěn)住了船體,伸手與她道:“上來?!?/br> 她乖巧坐上了船, 暗笑她家王爺?shù)故怯袀涠鴣怼?/br> 二人相對而坐,燕行知持槳, 穩(wěn)穩(wěn)向湖心劃去。 小船悠悠穿過花叢,教人隱約能嗅得那荷花淡淡的香氣。蘇小淮忍不住伸手去撥那荷瓣, 嘴角滿是笑意。見她那雙靈動的眸子似是映著粼粼波光, 燕行知淡笑, 心頭溫軟, 卻又難忍懷中的郁氣。 這樣的她,他又如何舍得? 入府來,多日與她貼身相處,他竟會時不時覺得,如此靜好歲月,倒也不壞。 世人常道,溫柔鄉(xiāng)教人忘憂,教人忘仇。年少時的他,于此嗤之以鼻,彼時只道自己日日駐足花入樓,心里卻裝滿了恨意,自然是談不上那忘憂忘仇的。 可時至今日,他方才明白。 那時的他,只是還沒遇見她而已。 待小船行至一處,燕行知停了船槳。此處荷花盛放,草葉繁茂,高得能遮過人的頭頂,蘇小淮左右一看,目光摸不著湖岸,更摸不著別的人影。 她撫著一旁探身過來的荷花,揚臉笑道:“爺怎得帶奴家到這兒來了?” 燕行知見她那人比花嬌的模樣,心念大動,斂眸道:“自然是賞花?!?/br> “喔?”蘇小淮挑唇,心思一起,向他挪了兩步,軟聲道,“可這花,奴家不知該如何賞是好,爺可愿教教人家?” 熟悉的暗香縈來,燕行知沉了眸色。他低笑,展臂道:“坐過來,本王教你?!?/br> 蘇小淮眉眼一彎,便倚了過去,小船輕搖。 “扶好,莫要落了水?!彼眍^上下一動,在她耳后低聲道。他以手臂環(huán)住她,似是怕她掉下湖去。 見她坐好,燕行知遂才伸手,將船畔那一朵開得正艷的荷花扶了過來,另一只手撩過她的衣擺。 蘇小淮一僵,忍不住輕笑。 燕行知長指一伸,撫上那朵荷花的花瓣,他啞聲道:“倒是一朵復(fù)瓣的荷花?!?/br> 蘇小淮耳根一熱,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花瓣粉白融合,嬌嫩惹人。那瓣尖微微蜷縮著,他便以指腹輕捻,將其撫順鋪展。 她登時心如鼓擂。 他以指為筆,深淺描摹。她齒咬唇瓣,眸眼迷蒙。 只見遠處蜻蜓疊雙成對,輕點湖面,漣漪纏綿;更聽林中夏蟲鳴音陣陣,此起彼伏,聲聲繾綣。 夜風吹拂,霧氣消散,落日的余暉在一息間沖破層疊的云靄,遍灑了湖面。 她喘出一口氣,卸盡了所有氣力,只覺四肢止不住地在打顫。耳朵貼著那人的胸口,更聽他的心鼓亦是咚咚作響。 他低低笑,垂眸描過她酡紅的臉頰,喑啞的嗓音問道:“這花,可美?” 她軟綿綿地嗔了他一眼,說不出話來,心里直啐他—— 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燕行知輕摟她低笑,舍不得移開眼去。 片刻,他問道:“初九,可還記得,人最無防備之時,是何時?” 她有氣無力,答道:“……登極之時。” “甚好。所以下回,你要忍得再久一點,可明白?” 她點頭,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 可教是這般教,他只覺心底百般不愿。一想到要將她送上他人的床榻,一股戾氣便如風暴沖破了理智,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緒。 他沉眸,眸底意緒翻涌。強忍著心里的怒意,他目光大寒,冷道,“再記著,若是有誰敢在你身上登極,便殺了他?!?/br> 蘇小淮聞言心頭一顫,倒是笑了。她悠悠問道:“那,倘若那人是爺呢?” 燕行知一怔,心氣一消,不想倒是欲念大起,反而不知該如何答她這話。 她回過身,捧上他的臉頰,深深地望他,篤然道:“倘若那人是爺,奴家便是心甘情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