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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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在拜佛堂念佛。 時至午夜,雨又下了起來,落在屋檐上聲聲滴答地響。室內(nèi)檀香的煙氣顯形,混合著念經(jīng)聲在禮堂上空飄飄渺渺。 阿大正躺在床上。 房門緊閉,他睜著眼睛,看到油燈把兩個人的剪影印在窗上,柱和阿為在桌前講話。 此前阿大醒過一次,阿為為他洗凈全身,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 他說:“我不想去,我沒有病,mama?!?/br> 阿為摸了摸他的額頭。 燒退了一點,講話還很澀,但眼神確實清醒,阿為猶豫著。 他又說:“這幾天病著,都沒有吃上一口rou,全哥打的魚給爸爸送來了幾只,你是不是都燉給阿二吃了?” 阿為一邊哭,一邊笑,“他才多大,哪里吃的了魚。” 抹了抹眼淚,又說,“我明天給你燒?!?/br> 阿大說“好”,伸出手握住阿為的一根指頭,“后天也想吃?!?/br> 阿為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走出房門,她坐到桌子前面,看柱在房門邊劈柴。 雨下得大,他把柴從柴房里搬了部分出來,好些受了潮氣,得等雨停了曬曬。 阿為彈著棉花,等著他忙完,叫他坐下來喝水。 阿為說:“我看阿大身上挺好,干凈?!?/br> 柱沉默了一會,說,“還是去看看,圖個心安。” “他那么小,送到寺里,你叫我怎么放心?”阿為低頭抹眼睛。 柱握住她的手,“別哭”,“我看阿大也挺好,方丈說要去,我看去不了幾天,很快就能回來。” “你怎么說得準(zhǔn),萬一,萬一……” 柱攬過她的肩膀,“不會有萬一,如果過了三天阿大還沒回來,我就去寺里尋他?!?/br> 阿為靠在他身上嘆了口氣,“我看他現(xiàn)在還病著,今天又吐了那么大一口血,真的要補一補,這兩天在家休息兩天吧……” 柱沒有說話。 阿為又說,“他休息著休息著,病好了,或許不用送過去了呢?到下個禮拜寺里布施,我們帶著阿大去上香,給方丈瞧上一眼,不是剛好嗎?” 柱仍然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一聲哭嚎突然間響起,兩個人都是一驚。 阿為和柱一起大步走到偏房,阿大正從床上坐起,抹著淚看到阿為就要抱,阿為把他抱在懷里。 “阿大怎么了?” 小孩緊緊抱著她的身體。 柱上前摸他的額頭,燒退得差不多,看著也清醒,他坐到床上想抱一抱他,但阿大只往阿為懷里縮。 阿為撫弄他的后背,聽得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說,“我要mama、我要mama……” 阿為抱著他,眼里又泛起水光。柱把她抱在懷里。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柱嘆了口氣,他說,“要不你今天陪他睡吧?” 阿為抬起頭看他,“阿二呢?” “我照看著?!?/br> 阿為親了親柱的下巴,笑了笑。 她說,“好”。 方丈仍在念佛,夜半了,雨似乎要停,拍打瓦楞的聲音小了很多,遂聽得到木魚輕敲著響,咚咚咚,混入經(jīng)文中回環(huán)往復(fù)。 阿大睡在阿為的懷里。 女人抱著他,掖了掖被子,收回胳膊壓在阿大身上,小孩便順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嘴唇貼到她的下巴,阿為覺得有點癢,笑著親了親他的嘴唇。 小孩怔怔望著她。 “怎么了?”阿為覺得有點奇怪。 阿大垂下眼睛,說,“我怕把病傳染給mama?!?/br> 阿為聽得心酸,又去親了他一口,她說:“不怕?!?/br> 她把阿大摟到懷里,沿著嘴巴和額頭親了好幾下,最后把額頭貼在他額頭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阿大的手撫上她的眼睛。 很軟很軟地摩了摩,他說“睡吧,mama”,阿為閉上眼睛。 她立刻覺得腦袋昏沉,窗外雨打在樹和瓦上,聲音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輕。 阿為睡了過去。 房間里,阿大睜著眼睛,一陣風(fēng)吹了過來,吹得房門隆地一聲合上,吹熄了柱房間里的燈。 臥室里男人輕呼,半晌后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很久再沒什么響動。 隱約聽得到鼾聲。 阿大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又是一陣風(fēng),窗戶打開,雨從窗外飄了進來,雨聲聽得明顯,好像又重新下了起來。 月光里樹影搖晃,余暉灑進房間。阿大的身后投著個長長的影子。 他轉(zhuǎn)身,影子跟著轉(zhuǎn)動,影子在他抬手時合到他手上,他們把被子褪到女人的腰下,沉默著盯著她的身體。 阿為穿著件極薄的內(nèi)衫,平臥時內(nèi)衫貼身,顯露出胸脯和乳尖的形狀。 阿大俯下身來,隔著內(nèi)衫含住她的rutou,叫了一聲“mama”。阿為睡得很沉。 他把手從內(nèi)衫下擺探了進去,摸到她柔軟的肌膚,寸寸上行,輕輕地捻,移動得很不舍。 滿室的月光,照著阿為泛紅的臉頰,她不自主地夾住雙腿顫抖。 阿大把身體貼上她的皮膚。 雨還在下,混合著風(fēng)聲,瓦楞被砸得亂響。 有一會兒,木魚的聲音似乎被這風(fēng)聲帶偏,亂了一剎,但很快,一切恢復(fù)原樣,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仿佛仍然如常,方丈在佛堂念佛,檀香繚繞。 只見著僧衣的男人有汗溢出,從額前滑到了鼻梢,正順著臉頰流下。 那汗滴進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