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揚,你起來,把你這題的答案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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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浩瀚是一中出了名的大嘴巴,泄露情報比收集情報快多了。此刻,班上所有同學(xué)都知道他們的班長大人把數(shù)學(xué)課代表撞骨折了。 周一一大早,齊臨剛走進教室,同學(xué)們就紛紛對他手上的傷唏噓不已。 “還好離高考還有十個月,能好,能好?!?/br> “幸好傷在左手,不然作業(yè)都寫不了?!?/br> “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人家就算不做作業(yè)也能考第一?!?/br> “不過這個包扎也太丑了,跟哆啦a夢的手似的,伸出圓手,嘿嘿?!?/br> 齊臨感覺自己像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被圍觀,同學(xué)們仿佛在說“看啊,這只猴子的屁股真紅”,他抬手?jǐn)D了擠眉心,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時,一瓶牛奶從天而降,擠開人堆,落在了齊臨桌上,姍姍來遲的何悠揚朝他一笑:“多補鈣?!?/br> 齊臨:“……” 圍在齊臨身邊的同學(xué)們立刻把焦點轉(zhuǎn)向了何悠揚,七嘴八舌地問來龍去脈。弄得何悠揚有點不好意思,他不小心把同學(xué)弄傷了,又不是寫了一篇滿分作文,還要拿出來朗誦炫耀嗎? 他擺了擺手,示意大家散了。 大家這么一鬧,何悠揚本來都快消散的歉疚又回來了,總覺得齊臨在后面看他,他頓時有點坐立難安。他不知道腦子撘錯了哪根筋,扭頭對齊臨說:“我看你手挺不方便的,晚自習(xí)下了我送你回家吧?!?/br> 齊臨不解風(fēng)情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是腿斷了,你還能給我推輪椅推回去?!?/br> 何悠揚搭錯的筋可能搭不回來了:“這不是正好順路嗎?” 齊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兒?” 何悠揚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立即指了指馬浩瀚:“好漢說的,班上每個人住哪兒他都知道?!?/br> “我……”馬浩瀚無辜躺槍,本想反駁幾句,可是仔細(xì)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何悠揚瞪大了眼睛,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活了的“真誠”:“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看你起碼三個月才能恢復(fù),我怕你再出什么意外。” 齊臨慢慢擰開何悠揚給他的那瓶牛奶,喝了一口,才開口:“……隨便你吧?!?/br> 何悠揚看到齊臨終于點了頭,才放下心來。 作為班長,何悠揚不算負(fù)責(zé),但干起數(shù)學(xué)課代表的活,卻不敢怠慢。班級里一共六列人,一列為一小組,他從門口第一列開始,每個組的數(shù)學(xué)組長處都走一遍,遇到?jīng)]交的,還精確到個人,問明白是“沒帶”“沒做”還是“作業(yè)本被狗吃了”,生怕齊臨嫌棄他收得不夠認(rèn)真負(fù)責(zé)。 其實齊臨前兩年做數(shù)學(xué)課代表,從來沒有一組一組去收,都是等小組長收齊了自己過來給他,時間差不多了,就直接往朱松平辦公桌上一放,高興了抽張便簽記下沒交作業(yè)的人,不高興了就讓朱松平自己慢慢數(shù)去,朱松平也從來沒說過什么。 齊臨看著何悠揚整個教室亂竄的身影,正想著要不要跟他說,不用這么麻煩,隨便收一下就行了,就看見何悠揚無比認(rèn)真地從草稿本上撕了一張紙,上面不但清晰地記著誰沒交,還記著“此人承諾下午大課間前交”。 齊臨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收回了伸了一半的手。 夏末秋初的夜晚終于有了點涼爽的意思,晚風(fēng)包裹著淡淡的桂花香縈繞在周圍,舒適宜人。 何悠揚收拾好了書包,轉(zhuǎn)頭要叫上齊臨,卻看見他還在慢吞吞地單手把筆一支支塞進筆盒里,趕忙奪過了筆:“我來吧?!?/br> 齊臨有點哭笑不得,因為他發(fā)現(xiàn)何悠揚好像在看護什么易碎瓷器一樣,時時刻刻都要盯著,就怕磕了碰了,實在小心翼翼過了頭。 何悠揚家總體來說和齊臨家是在一個方向上的,比御龍灣稍微遠(yuǎn)一點。何悠揚本來想著送佛送到西,把人“護送”到家門口。但是他的好意被齊臨一口拒絕——又不是請了個保鏢,他也不相信什么“禍不單行”,什么意外都往他身上來。 而且齊臨本意也不是要何悠揚“護花使者”一般送他回家,既然本就順路,一起走一段也沒關(guān)系,誰都不妨礙誰,路也不會從一千米變成十萬里。 齊臨理解的一起回家和何悠揚想的不太一樣,何悠揚想的是:大家都是同學(xué),在學(xué)校上了一天的課,刷了三大節(jié)晚自習(xí)的題,放學(xué)后應(yīng)該開開心心、有說有笑地一起回家。雖然有點中二,但沒什么不好。兩個人還能互相吐槽一下老師、學(xué)校的狗屁規(guī)定,一個人孤孤單單,氣都沒處發(fā)。 可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和齊臨兩個人一起走回去,與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齊臨一出校門,就插上耳機,手往褲兜里一插,兩耳不聞機外事,除了分別時說聲“拜拜”,一路上也不會跟何悠揚說幾句話。 何悠揚十分地不習(xí)慣,他記得小學(xué)的時候,他幾次升旗儀式排在齊臨后頭,齊臨總是裝神弄鬼地故意猛地回頭,嚇后面的人一跳。以至于現(xiàn)在他跟在齊臨身后時,總擔(dān)心他會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做個鬼臉。 但多年不見,齊臨斯文多了。 何悠揚作為一個經(jīng)常被許小舒罵“屁話真多”的青年,總是忘了齊臨塞著耳機,老想著見縫插針地和他搭話。 有時候齊臨耳機里聲音正好小了,能聽見一兩句。 “你走那么快干嘛,作業(yè)沒做完嗎?” “我腿長?!?/br> “你餓不餓,去不去買包薯片?!?/br> “不餓?!?/br> “你大熱天穿長袖不熱嗎?” “……” 可能沒聽見吧,不過何悠揚不給陽光就能燦爛,不給顏色也能開染房。他拿出手機,從班級群里找到齊臨的賬號,發(fā)送了好友申請,順便把班級群的“消息免打擾”關(guān)了,然后自己跟自己玩去了。 何悠揚除了每天放學(xué)跟著齊臨走,吃飯也要跟著。一中推行智能化食堂,選了菜要放在一個有點分量的餐盤上,端到一臺機器上結(jié)賬、刷卡。 先別說齊臨手不放便,單手拿著十分吃力,就是校長辦公室門口的留言箱,也因為這事兒收到好幾封投訴信——很多女孩子嫌重,吃個飯要像舉鐵一樣。 不過事實表明那個留言箱的確是只進不出的。 何悠揚通常和馬浩瀚等人一起吃飯,不過他熟人多,有時候在食堂遇到了,就湊一波一起吃,總是鬧哄哄的。 食堂的座位是幾條長桌,食堂高峰期往往供不應(yīng)求。何悠揚他們排隊買飯的時候,齊臨就幫他們占座。 何悠揚很快發(fā)現(xiàn)齊臨的大少爺毛病在這種時候暴露的一覽無遺,好像生來不懂得什么叫“惜福”和“湊合”,每次問他要吃什么,都是這個太油,那個太辣;黃的過敏,綠的反胃,跟在五星級酒店點餐一樣。 總之不是嫌棄食堂瞎炒亂燉,就是抱怨阿姨缺斤少兩。 此時,犯少爺病的齊臨從不辨清濁的湯水中夾起一塊隱藏的很深的牛rou,好像看見了死蒼蠅一樣:“這碗牛rou面一共就五塊豆大的牛**?!?/br> 馬浩瀚:“你竟然有五塊,我吃到現(xiàn)在一塊還沒看見?!?/br> 齊臨:“……” 馬浩瀚旁邊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同學(xué),叫胡晨,妄想當(dāng)齊臨和食堂飯菜的和事佬:“都吃了兩年了,你今天才知道我們學(xué)校食堂什么樣嗎?哎,就湊合湊合吧?!?/br> 齊臨十分理直氣壯:“我知道啊,我天天罵?!?/br> 胡晨:“……” 何悠揚反正已經(jīng)習(xí)慣了,悶頭吃飯。 大家相安無事吃了五分鐘,胡晨又湊了過來:“你們有沒有報名運動會???我看隔壁班的報名表已經(jīng)交上去了?!?/br> 馬浩瀚:“我們班人少,能上的都上了,本想給齊臨報個跑步的項目,可惜禍從天降,哎,太慘了,太慘了?!?/br> 胡晨看了看齊臨扎成團的手,不以為意的說:“跑步又不是用手跑,手骨折了也可以上啊?!?/br> 齊臨聽了冷冷地說:“有些人不戴眼鏡就聽不見,手?jǐn)嗔送茸匀灰膊恍?,一個道理。” 胡晨終于不說話了。 何悠揚心想:“要不是大家都很善良,齊臨走在路上可能會被人套麻袋。” 他突然覺得好笑,打趣齊臨道:“他鞋帶都得別人幫忙系,現(xiàn)在自理能力基本為零,我看還是算……嘶。” 桌下何悠揚生生挨了齊臨一腳。 馬浩瀚看著臉皺成一團的何悠揚,落井下石地說:“哎,你們知道嗎,我們老班竟然要求我們揚哥寫運動會班級簡介。你們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們揚哥語文太爛,被老班盯上了?!?/br> 何悠揚滿臉菜色:“吃吧你?!?/br> 馬浩瀚不依不饒:“揚哥,等畢業(yè)了,你把你寫的所有《紅樓夢》簡答題裝訂成冊,出一本書,就叫《揚哥與紅樓夢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兒》,必定大賣,哈哈哈。” 何悠揚:“……” 此等衰事要從上午一堂語文課開始說起。 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劉麗英環(huán)顧四下,視線落在低著頭將臉埋在書里的何悠揚身上:“何悠揚,你起來,把你這題的答案念一下?!?/br> 題干就七個字:“請簡述‘紫鵑試玉’”。 何悠揚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拿起了紙湊到眼前,好像不識字一樣,又慢慢放下:“老師,還是不要了吧?!?/br> 劉麗英不依不饒:“那你把試卷給我,我?guī)湍阕x?!?/br> 何悠揚急了,臉還是自己丟出去吧:“別別別,我還是自己來吧?!?/br> 然后他頗為別扭地開了口,字燙嘴似的:“紫……紫鵑撿到一塊玉,她很高興,但是又怕玉是假的,然后……然后她先問了寶玉‘這塊玉是真的嗎?’……” 突然,后座的齊臨可能實在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