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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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三月雨 徐冽后半夜才從蘇好那邊離開, 已經(jīng)進不去學(xué)校,到施嘉彥在附近租的學(xué)區(qū)房借住了一晚。 施嘉彥周末回市中心跟爸媽住,這邊的房子空置無人。徐冽一早因為生物鐘自然醒后, 難得沒強迫自己迅速清醒,放任自己睡了個回籠覺。 這是家里出事近半年以來, 他的第一次松懈。 或許是昨晚酣暢淋漓的一場架, 讓他在長久的壓抑里偶然間找到了一個缺口。 在那個缺口里,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活著,無所謂暴露自己的陰暗和惡劣,能夠短暫地忘記昨天, 也不用去管明天。 回到學(xué)校后, 徐冽去了教室自習(xí), 直到下午兩點接到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蘇好。 昨晚蘇好拿他手機撥了自己的號碼,他在她房間順手把這個號碼存進了通訊錄。 徐冽看了幾秒鐘來電顯示,接通電話。 那頭傳來一個試探的女聲:“徐——冽——?” 不是蘇好,是許芝禮的聲音。 他默了默才應(yīng):“是。” “啊, 那什么,你女朋友太單純了,手機密碼就是紋身日期, 我試了一次就成功了。”許芝禮解釋。 “有事?” “我跟她約了三點在南圖邊上的星巴克還手機,但我這邊臨時有事過不去了, 剛才用她手機打她家里電話,她家阿姨說她出門了,所以我聯(lián)系不上她。你看你有沒有空幫她取趟手機送去南圖?沒空我再聯(lián)系陳星風(fēng)。” 徐冽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的掛鐘:“你在哪?” * 蘇好三點準(zhǔn)時到星巴克, 里面零零散散坐了一些顧客。 轉(zhuǎn)了一圈不見許芝禮,她點了兩杯拿鐵,找了個顯眼的桌位坐下。 蘇好邊喝手里的拿鐵,邊盯著店門,到三點一刻眼睛都發(fā)酸了,剛想在心里罵許芝禮一頓,那扇玻璃門一晃,穿著白襯衫和深藍校褲的徐冽推門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邊左右四顧幾眼,看起來好像在找人。 蘇好一愣。 昨天前腳網(wǎng)吧后腳酒吧,今天又是星巴克,這個人好浪??! 而且為什么她老能捉到他在浪。 那她倒要看看,他今天又準(zhǔn)備跟哪個妹子約會! 蘇好打量起店里幾個單身美少女,還沒找到目標(biāo)人物,徐冽一轉(zhuǎn)頭看到了她,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嗯?他為什么走得這么自然這么篤定這么有底氣?臉上絲毫沒有“原來你也在這里”的意外和心虛? 徐冽走到桌前,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解掉襯衫第一顆紐扣,說話之前先沉出一口氣,緩緩調(diào)整呼吸。 他在喘氣。跟一般五大三粗的男孩子不一樣,他在禮貌地克制自己的喘息。 但蘇好看出來了,他的鬢角微微汗?jié)瘢赡軇倓偨?jīng)歷了一場長跑。 一打三都不帶喘的人,得跑成什么樣才說不上話。 徐冽從口袋拿出一個手機,推了過去。 蘇好低頭一看。 是她的手機。 蘇好奇怪地眨眨眼:“我手機怎么到你這兒了?” 徐冽恢復(fù)了平靜:“許芝禮臨時有事,拿你手機打了我電話。” 所以他就是專程來找她的。 那她這是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 “哦。”她看看他額角細密的汗,“你從哪過來?” “西街?!?/br> 西街是條破舊的老街,離這兒倒不太遠,但那一帶沒設(shè)共享單車的點,也很難打到車,等公交又看運氣。 他不會是等不到車,直接跑了兩公里吧? 蘇好摸摸鼻子,把原本給許芝禮準(zhǔn)備的那杯拿鐵遞給他:“那這個給你。” 徐冽接過喝了一口。 對面蘇好解鎖手機,剛打算檢查電話和消息,忽然“咦”了一聲:“她為什么會知道我手機的解鎖密碼?”問完想起許芝禮見過她腳踝上邊那朵紋身,蘇好自顧自出起神來,“她怎么還記得我那些事……” “怎么?”徐冽瞇了下眼。 蘇好抬頭看他。 她原本沒打算跟誰提起自己和許芝禮的事。 可是當(dāng)徐冽問出這句“怎么”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如果有一天,她會跟某個人講起這個小秘密,這個人可能真的會是徐冽。 或許是跟身邊朋友油腔滑調(diào)慣了,大家熟悉過頭,有些話反而不知道怎么講。 也或許是徐冽剛好見證了她最近和許芝禮的三次交集,她覺得只要他不傻,就該看出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像傳言說的那樣差。 蘇好托起腮來,轉(zhuǎn)著咖啡杯漫不經(jīng)心地說:“其實我跟許芝禮以前關(guān)系還挺好?!?/br> 徐冽擱下杯子,雙手交握,擺出了傾聽的姿態(tài)。 蘇好慢慢地說:“高二剛分班,我倆被老班安排成了同桌。你也知道老班特別喜歡搞性格互補那套。許芝禮當(dāng)時非常安靜,每天光念書不交朋友,也不參加集體活動,大家都以為她是只愛學(xué)習(xí)的書呆子,但我覺得可能不是這樣……” 有一次,蘇好意外撿到了許芝禮的草稿本,看到那上面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不能稱之為畫的涂鴉。 涂鴉本身沒什么,可當(dāng)蘇好一張又一張翻過那些紙時,忽然聯(lián)想到了jiejie。 蘇妍割腕自殺時,在浴室留下的最后那幅畫,也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 那些奇形怪狀的旋渦,那些分辨不清面目的扭曲五官,就像一個人藏在平靜表象下瘋狂而壓抑的內(nèi)心。 雖然不一定是那樣,從那以后,蘇好還是對這個原本不在意的同桌多了些不自覺的關(guān)注。 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心態(tài)。 也許是移情? 許芝禮當(dāng)然不是蘇妍。但如果許芝禮有跟蘇妍一樣的遭遇,蘇好很想試著幫她一把。 蘇好沒跟徐冽詳細解釋這些,簡單地說:“我懷疑她可能有抑郁傾向?!?/br> 徐冽揚了下眉,有點意外蘇好早就猜到了這件事。 “我就想那每天埋頭讀書豈不是越來越抑郁,所以帶她翹課出去玩了幾次。她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找著樂子,開朗不少,慢慢跟我關(guān)系就鐵了起來。”蘇好聳聳肩,“只不過后來她野過了頭,成天跟武校的人混在一塊?!?/br> “我這人嘛,就講義氣咯,”蘇好像在故作輕松,“畢竟當(dāng)初是我?guī)`入歧途,她不來上課,我就去抓過她幾回?!?/br> “但她鐵了心不想再讀書,九頭牛拉不回來,還覺得我多管閑事,跟我絕交了。等她休學(xué),她爸媽也來跟我鬧,說我把她害成這樣?!碧K好“嘖”了一聲,“也是吧,她說割腕不是為了自殺,我不太信,如果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讀書,她可能不一定走到這步,看起來好像是我害了她?!?/br> 徐冽搖頭:“沒有?!?/br> 蘇好挑了下眉:“嗯?” “昨晚她說,”徐冽想了想,“她在找刺激?!?/br> “是啊,”蘇好點點頭,“要不是找刺激,誰想不開去綠林天揚啊?!?/br> “剛才我去西街取手機,她精神狀態(tài)還行?!?/br> “所以?” “所以這就是她的生存方式?!?/br> 蘇好皺了皺眉:“生存方式?” 答應(yīng)過許芝禮保密的事,徐冽沒打算食言,所以他換了一種假設(shè)性說法:“如果她確實有抑郁傾向,找刺激就是她活著的辦法?!?/br> 蘇好目光微微一閃。 “所以你不是害她,”徐冽的語氣非常冷靜,可正因為客觀冷靜,聽上去莫名有種信服力,“你幫她找了條活路,也許治標(biāo)不治本,有天她還是會放棄,但如果不是你,她會放棄得更早?!?/br> “哦,是嗎?”蘇好不知怎么鼻子一酸,撇開頭去,看著窗外摁了摁眼角。 “我去趟洗手間?!毙熨鋈黄鹕黼x開。 蘇好仰起頭拿手扇風(fēng),把眼底潮濕的熱意扇回去,然后發(fā)著呆一口一口抿著拿鐵喝。 緩沖了一會兒情緒,她盯著對面的空座位有點懵。 她喝的不是拿鐵是假酒吧。為什么剛才突然這么矯情,為什么要跟徐冽聊那些有的沒的。 徐冽居然還給她當(dāng)陪聊。 一般男生不都對女生這種心事插不上話,一個頭兩個大嗎?他怎么跟知音大哥一樣。 知音大哥去洗手間好久了。 不會碰上什么事了吧。他現(xiàn)在搞不好是武校公敵,其實不該來這種熱鬧地方。 蘇好那點負面情緒漸漸抽空,拎起座位上的書包,起身匆匆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徐冽正好走過拐角,跟她差點來個迎面撞。 他及時打?。骸白哌@么快做什么?!?/br> “哦,我以為你掉坑里了?!?/br> “……” 蘇好笑嘻嘻指指門外:“走唄,回學(xué)校了。” 她的低氣壓已經(jīng)消失不見,書包拎在手里,吊兒郎當(dāng)?shù)匾凰σ凰?,也不好好背起來?/br> 徐冽跟上去,走出店門的時候一把撈過了她的書包。 “干嗎?”她愣愣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