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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功名路(科舉)在線閱讀 - 第89節(jié)

第89節(jié)

    沈陵狐疑道:“圣上為何派你?”

    “嘿,你這什么意思?我好歹是堂堂王爺,下來鎮(zhèn)壓叛亂,怎么就不能派我了?!饼R王有些心虛不看他,他定是不能告訴他,他是被老五給激的,打算岔開話題,在書房里四處走了起來,“有沒有做什么好玩的東西?再沒點新鮮的,咱們的作坊都要倒閉了!”

    沈陵:.......

    第120章 120

    齊王他們今年過年是趕不回去了, 他們來主要有三件事情, 第一就是調(diào)查逆黨,斬草除根,第二就是煤礦的事情,第三,是私藏的軍械。

    由于廬州府清了好一批官員,如今那邊群龍無首,金大人得盡快趕過去接管,還好淮南府的大小事務一直是沈陵負責的, 即便金大人立馬走了,有沈陵在,府衙的運轉(zhuǎn)就不會有問題。

    金大人把事務交接一下,就火速趕往廬州府, 家中親眷會晚一些, 這邊還有東西要收拾。

    淮南府的百姓得知金大人要走,都夾道相送, 以表不舍,還好兩位大人沒有都走掉,沈大人做他們知府也是好的。

    齊王來了之后, 就賴在沈陵家了,家里也知道他的身份, 想想看也隔了幾年沒見了, 自打當初京城局勢緊張后, 齊王就沒有再來過, 如今再見,沈全還是有些緊張。

    年年早就不認識他了,不過憑借齊王這孩子王的性子很快就熟悉起來了,齊王好玩樂,這么大的人了,還能和年年搶玩具......

    除了齊王,一同前來的還有太子的親信邱大人,事務基本上是向他匯報的,能說的也不多,畢竟該匯報的都匯報了。

    天冷之后煤礦肯定無法動工,土太硬了不好挖。私自營造的軍械全部被搬到淮南府來了,那座山都封了,里面還有各種原材料。

    里面的工匠早就被抓起來看押了,說實在他們也是無辜的,他們不知道指使者是誰,別人把他們抓到那兒,他們也只能聽從。

    陳老將軍在廬州府直接斬殺了好幾個官員,關(guān)家的家眷全部關(guān)押起來,聽從圣上的指令,關(guān)巡撫將被押往京城。

    牽扯到淮南府這邊的是長豐縣的縣令,若無他的庇護,關(guān)巡撫不會這么順暢。長豐縣也空出了一批位置,沈陵推舉韓文書到長豐縣去做縣丞,他的能力不錯,非常適合做執(zhí)行者。

    天氣越來越冷,今年下的雪都比往年大一些,沈陵讓百姓注意清掃屋頂?shù)难?,小心壓垮房屋?/br>
    逆黨一案牽連甚廣,淮南府只是一個開端,也是受牽連最小,廬州府那邊的世家牽連不少,沈陵想到三皇子的母族便是廬州府賀家,緣由不需贅述。

    就不知當今圣上會如何處置,圣上剛上位,急需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逆黨肯定要除,但他的黨羽受到什么樣的罪名還有待商榷,圣上需要考慮其他臣子的想法,一上來就太過血腥容易失臣心。

    三皇子和四皇子近幾年絕對是不會有事的,有先皇的旨意在,三皇子要守皇陵,四皇子被圈禁了,但兩人身后的黨羽圣人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即便如今不除,待局勢穩(wěn)定,也不會落什么好下場。

    就是可憐了家中親眷,尤其是女人們,她們無法選擇,還要被迫牽連。關(guān)家的男人都斬殺了,女眷充了妓。

    沈陵從齊王口中亦是得知了京城的兇險,四皇子甚至想弒君篡位,難怪被圈禁了起來。三皇子比四皇子藏得深,在京城裝得好似完全死了心,狼子野心全藏在了這深山老林。

    淮南府的通判還沒有指派下來,估計得年后才上任,不過沈陵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處理。

    嚴清輝在地方做了一件大事,他把地方豪族連根拔起,沈陵也不禁佩服他,這幾年他在地方政績也還不錯,尤其是判案方面,他那邊官商勾結(jié)嚴重,作惡多端,嚴清輝剛開始時很難施展手腳。

    他就從最簡單的斷案開始,審判了幾個大案件,對世家毫不留情,在民間樹立了自己的威望,但問題也就來了,他和世家基本上站在了對立面。

    他也沒有硬碰硬,選擇了幾個當?shù)啬┪驳氖兰?,把他們拉到自己的派系,?jīng)過兩年多的較量,嚴清輝終于把當?shù)氐呢澒俸秃兰澏记逅⒘?,該下馬的下馬,該入獄的入獄。

    嚴清輝真的成長了,沈陵在信中能夠感受到,信中只有只言片語,但其中經(jīng)過一定是非常艱險,沈陵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比起嚴清輝,沈陵覺得自己還真不是太難。

    在年前,圣上的旨意也下來了,該發(fā)落的發(fā)落,該押去京城的押去京城,圣上命信遠大將軍鎮(zhèn)守安徽道,任安徽道巡撫,負責煤礦之事。

    淮南府沒有巡撫府,沈陵便把知府府讓給陳老將軍,正好他也不用搬家了,換個牌匾便是了。

    今年過年沈家定是不能回建康府了,沈陵必須守著淮南府,不過家里頭也不冷清,齊王也在,還有陳老將軍和邱大人,他們獨身一人,沈陵定是邀請他們來他家中過年。

    齊王看中了年年的積木和拼圖,覺得很好玩,準備回去也打幾套給自家孩子玩一玩,這家伙的日子沈陵是羨慕的,就像是創(chuàng)一代看富n代,在淮南府像是放出去的風箏,閑來無事就去四周轉(zhuǎn)個一圈,公費出游。

    好在圣上知曉這個弟弟的脾性,讓邱大人看住他。

    雖然齊王愛和年年搶玩具,可年年恰是很喜歡齊王,沈陵想了想大概是稚氣相投,不過齊王每回從外頭回來,都會給年年帶好玩的好吃的,小孩子嘛,也就這點追求。

    年年一直眼熱他們騎馬,齊王還送了他一匹小馬駒,可年年這個年紀,馬再小他也不能騎,這不靠譜得程度,難怪齊王妃不放心把世子給他帶。

    “這假木馬定是比不上真的,男孩子愛騎馬正常的,你帶著年年騎騎多好,”齊王還為自己辯解。

    沈陵想想如果自己真這么做了,還不被家里的女人給說死,思來想去,不如給孩子做個會動的木馬,乘著新年的這一段時間他恰好有空。

    他在木馬下面按四個輪子,用腳踏的方式帶動輪子,其實就是一輛自行車,風扇都有了,自行車更加簡單,不過如今沒有橡膠,木質(zhì)的肯定不行,自行車做出來基本上也很容易壞,鐵的不現(xiàn)實。

    小孩子玩具就沒事,只是騎著玩一玩。

    沈陵把小木馬車做出來,年年可開行壞了,蹬著他的小木馬滿屋子的跑,別說年年了,文啟盛瞧著都覺得好玩。

    沈全道:“這東西怎么和風扇似的,那個腳踩的?!?/br>
    沈陵想說,可不就是一個原理。

    齊王更是眼熱,道:“這玩意好,你快把圖紙給我,我?guī)Щ鼐┏且踩ピ靷€幾架玩玩,若是能有給大人騎的就好了?!?/br>
    沈陵不由側(cè)目,道:“大人能做的能做,肯定不能做成馬的樣式,就是這造假高了一點,得用鐵的?!?/br>
    輪子只能是木的,但車身肯定要用鐵的,從成本上來說,適合有錢人,不過有錢人哪里需要騎自行車,“寶馬”牌馬車不舒服嗎。

    齊王來了興致,道:“管它用什么造的,你畫給我悄悄,我回去讓人造個看看?!?/br>
    得,這是想要啥就能做啥的。

    沈陵親自畫了輛自行車的圖紙,根據(jù)他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沈陵已經(jīng)知道什么可以實現(xiàn)什么不可以實現(xiàn),自主完成本土化改造,肯定不能做成兩輪了,他們騎不來,得像小孩子一樣做個四輪的。

    原理圖很簡單,核心部分就和風扇一樣,或者說和馬車一樣,不過動力換成了人蹬。

    “懂了懂了,這個我可懂了!”齊王滿臉興奮。

    沈陵欣慰道:“就這樣,你回去后把我的圖紙給工匠就行,他們應該都看得懂。這家伙用得的鐵比較多,估計分量也不小,你騎的時候注意一些。”

    齊王笑著說道:“這東西原來就和蹬風扇一樣,孝原,還是你腦子好使,別人想不到。嘿,這東西騎著,比走路快,在家里頭騎一騎多方便啊!”

    這家伙懶的,不過想想王府的大小,從前面走到后面的確是不少的路,沈陵叮囑道:“不平坦的路少騎,車會騎壞的?!?/br>
    木輪不經(jīng)磨的,馬車的輪子就需要經(jīng)常換,而且鏈條也容易壞。

    齊王收好那份圖紙,眼睛一瞟,道:“孝原,你這筆怎么和平常的不一樣,還不用蘸墨水?”

    這是沈陵自己做的炭筆,木管子挖空,然后炭放里面壓緊實,筆尖削細,除了顆粒比較粗,筆尖不夠細之外,比較方便,他出去要記錄些什么的,拿個炭筆可不就比毛筆方便。

    沈陵無奈從自己的匣子里再拿出兩只來,道:“這是炭筆,我用來畫圖,出去記點東西什么的,不能像拿毛筆一樣,得這樣。”

    沈陵做了個示范,齊王也學著,在紙上寫,覺得變扭不習慣,還是像拿毛筆一樣,寫了幾個字,道:“這不用蘸墨水是方便,這兩只我就收下了?!?/br>
    別勉強,真的。

    等過了年,邱大人把廬州府的余孽都清理了,各種證據(jù)都搜查完,他和齊王也要押著犯人回京述職。

    齊王走的時候自己的東西裝了一馬車,是他來這邊淘的,還有一馬車上是從沈陵這兒坑的,還不忘叮囑沈陵:“孝原,有好東西可得記得送一份到京城,別忘了啊!”

    齊王還有些遺憾呢,孝原還得在這小破地方待三年,三年后,一定得把他弄回來,不然可不無聊死他了。

    邱大人無比同情地看著沈陵,心里不由犯了嘀咕,齊王這也太不著調(diào)了,這么明目張膽地壓榨地方官,圣上也由得他胡來。

    哎,委屈沈大人了。

    第121章 121

    送走了齊王, 家里頭還真稍顯冷清, 年年還問道:“爹爹,趙伯伯去哪里了?為什么不住我們家了?”

    “趙伯伯也有自己家,趙伯伯家在京城,年年也有個家在京城,以后咱們回京城了,年年就能見到趙伯伯了。”沈陵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雖然容易忘事,但對于目前接觸外界比較少的孩子來說,每個人都是值得珍惜的。

    年年不解道:“爹爹, 我們家有幾個家呀?爺爺奶奶說咱們家在建康府,這也是咱們家?咱們?yōu)槭裁从羞@么多家?。俊?/br>
    文以苓扶著腰走進來,聽到年年這么多問題,忍不住笑了起來, 年年現(xiàn)在總是愛問為什么, 文以苓有時候都答不上來,不讓他問吧, 夫君說孩子這個階段是好奇心重,不能壓制,現(xiàn)在好了, 讓你也感受一下。

    沈陵一時間也語塞,看到文以苓靈光一閃, 道:“其實呢, 年年只有一個家, 爹爹娘親爺爺奶奶和年年在一起, 就是家,以后咱們家還會多一個弟弟或是meimei陪年年?!?/br>
    文以苓嘴角彎了彎。

    年年也看了看娘親和隆起的肚子,道:“那不是說咱們有好幾個家嗎?”

    “那是宅子,建康府的宅子年年去過沒?如果爹爹和娘不住那兒,年年愿意住那兒嗎?”沈陵改了個稱呼。

    年年猛搖頭,抱住沈陵的腿:“不要!年年要跟著爹爹和娘!”

    沈陵摸了摸他的腦袋:“爹爹也舍不得年年,你瞧,只有咱們一家人都在一塊兒的地方,才能叫家。趙伯伯家有伯母有哥哥jiejie,所以趙伯伯要回家?!?/br>
    年年似懂非懂,道:“趙伯伯一定很想他們,年年見不到爹爹的時候也想爹爹?!?/br>
    他的稚言讓沈陵心一軟,揉了揉他的腦袋,之前那段時日對年年還是有影響的。

    如今事情少,沈陵就會多陪陪他和文以苓,還好安定之后,文以苓漸漸長了rou,加上鍛煉得當,體質(zhì)也漸漸好了起來。

    *

    冬天的冰霜都化開后,他們就可以開始挖煤礦了,如今要解決的就是生挖的一個情況,這樣對地表的破壞很大,基本上就是死命往下挖,效率也比較低。

    沈陵就和陳老將軍商量,換一種開礦方式,提高效率:“將軍,咱們可以先確定煤礦具體是在哪里的不能垂直地往下挖,我們不如挖個洞......這樣一來,比起漫無目的地生挖,肯定會快很多。”

    陳老將軍聽著他嘰里咕嚕講一大段,腦子也暈了,只看他在紙上涂涂畫畫,更迷糊了,只得應道:“這,你看著辦就成,能采出煤礦就行,老夫只管這煤采出來之后?!?/br>
    沈陵知他不耐了,見好就收:“行,那下官會盡快安排的?!?/br>
    陳老將軍滿意地點點頭,這小子還是很上道的,他們行軍打仗的不懂什么治國啊,就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

    陳老將軍眼睛一瞥,輕咳兩聲:“孝原,你那筆好似不錯,畫個圖還挺順暢,我們行軍打仗用來畫畫地圖還挺適合的......”

    沈陵看了看自己手里僅存的最后一支炭筆,內(nèi)心有些無奈,齊王拿走他兩支,手里是他最后一支,他還沒來得及讓人做,只能忍痛把這支筆遞上去,道:“下官前些日子給齊王兩支,等做出新的來,下官給您再送上幾支?!?/br>
    沈陵還挺納悶這種小東西越是有人喜歡,文以苓說道:“夫君你不覺得這很方便嗎?夫君做出來的東西都會讓人覺得用起來很方便,比如說你放公文的盒子,還有咱們家的衣櫥,方便的東西誰不喜歡?!?/br>
    沈陵一想也是,好似越是小的東西作用其實越大,小東西都是潛移默化改變生活的,有了之后就離不開。就像表格,你說他有多重要沒有的,但是一旦用上了,根本離不開,因為用起來很方便。

    他也不糾結(jié)這個了,大家喜歡側(cè)面說明他做出來的東西好,沈陵就讓工匠多做一些,送送人也好的。

    淮南府新任的通判終于來了,新任通判姓吳,人有些瘦削,之前是在做縣令,屬于升遷,他比沈陵大上不少,沈陵就希望能是個好副手,做的事情不用太多,不拖他后腿就成。

    吳通判很識時務,知曉他根基不穩(wěn),而沈知府在淮南府一呼百應,又有平叛的功勞,即便他年紀大了十幾歲,吳通判對沈陵還是恭恭敬敬的。

    沈陵也不愛和他玩虛的,把淮南府如今的狀況和他說明,他需要做什么,以及沈陵自己的一些習慣,吳通判是他的副手,肯定是輔佐他的工作。

    他相信吳通判的能力肯定是沒問題的,不然也不會被升遷,吳通判就是中進士比較晚,之前做了三任縣令,處理地方事務很快就上手了。

    吳通判對淮南府的整個府衙運作也是驚嘆不已,他這么些年調(diào)任三個地方,都沒有淮南府辦事這么快速,朝廷曾發(fā)公文下來,規(guī)定他們的公文樣式,就是來自淮南府。

    當時他們用雖是用了,可到底不夠理解,吳通判如今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能這樣處理公務,難怪淮南府做事這么利落。

    比起以前治理一個縣城,吳通判竟覺得治理一個府城更輕松,

    尤其他的上官十分有條理,樣樣安排得當,他只需要照著做就可以了。難怪沈大人才不過二十六,已經(jīng)是五品官了。

    說來吳通判也是很羨慕的,二十六歲的五品官,除開那些世家與皇親貴族,他們這樣寒門子弟出身的,怕也是少有的。

    沈陵對挖煤的知識一概不通,但總得要摸索,沈陵根據(jù)挖煤的特點,做出了一套工具,以前挖煤就是一個鏟子,如果要深入去挖肯定不行。

    開了春,煤礦就開始挖掘工作了,一些罪臣的家眷都充了徭役,被送過來挖煤礦了,那些公子哥兒曾經(jīng)從未受過這樣的苦,有些是無辜的,有些一點也不無辜,淪為罪人,注定就是喪失人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