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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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姓李,沒有名字,如夢是老和尚給他起的法號,后來離開寺廟就當(dāng)做名字來用。 如夢當(dāng)年也并不是個和尚,只是個無家可歸的野孩子,棲身破廟之中。后來不知打哪來了個怪人,不但霸占了破廟,還看著如夢嘆息道:“可憐孩子,你無家可歸,我無處可去,不如結(jié)伴禮佛,一起生活。你放心,只要你做了我的師弟,肯定讓你吃飽肚子?!?/br> 于是,少年如夢成了一個少年和尚,可是他還是沒能吃飽肚子,反而多了個小累贅要侍候。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號千江月的師兄對他不錯,而手中的奶娃娃也確實可愛,雖然動了幾次逃跑的心思,但每次出了破廟沒幾步,就好像聽見孩子哭,師兄急,便又著急折返去看小奶娃。 吮手的小子,馬虎的師兄,如夢認了命,決定留在寺廟好好帶大娃娃,給師兄送了終再考慮還俗的問題。 這一等就是十二年,師兄故去后,按照師兄囑托將陶九思交給蘇府夫婦,如夢摸出所有積蓄,買了把老大的鎖,砰的一聲將那扇破爛的大門鎖上,終于離開了佛祖,向心中的江湖而去。 老和尚能文能武,陶九思學(xué)會了諸子百家,倒背了四書五經(jīng),武功卻不長進,如夢和他恰恰相反,老和尚一身功夫?qū)W了個失足,文化課卻怎么都跟不上。 師叔侄兩人,把老和尚的本領(lǐng)分開繼承,各自發(fā)揚光大。 如夢仗著這一身武藝,在大衛(wèi)江湖叱咤了一段時間,頗感無敵之寂寞孤單,后來一日在酒樓喝酒,聽說書先生提起當(dāng)年征服涼國的吳將軍是多么英勇神武,驀地想起了老和尚說過的那些金戈鐵馬,不由動了從軍的心思,可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二十好幾,再去做小兵,實在抹不開面子,若說從軍官做起,沒有錢又沒有門路,也無疑于癡人說夢。后來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了段水明麾下。 如夢這些年也是惦記陶九思的,從只會吃手的小孩,到風(fēng)姿卓越的少年,那可都是他的功勞,如果還能再見,想必對方已經(jīng)是一位大好青年了,不知可否婚配,有沒有給他添一個小孫兒。 沒想到,時隔十一年,居然真的又再見到了陶九思。自然和陶九思說不完的話,敘不完的舊。 段水明咳嗽一聲,擺出一副你師侄重要,我女兒也很重要的表情,打斷道:“老李,不如你倆找個地方單獨聊?” 李如夢回過神,心想還是段兄周到,于是拉著陶九思就要離開。沒想到,陶九思一動,衛(wèi)負雪也跟著動了,行動自然,滿臉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段水明見外甥如此,心中憂慮更甚,無奈道:“負雪,我有兩句話要和你說,且留一留?!?/br> 衛(wèi)負雪一挑眉,平淡道:“舅舅有話不妨等等在說,我先陪小陶去敘舊?!?/br> 這個怪和尚看著奇怪,長得倒是周武正王,還總是對小陶摟摟抱抱,不跟著實在不放心。 陶九思眼瞅著段水明臉色愈加鐵青,就差撲過來把自己吃了,連忙勸道:“殿下不必相隨,我和師叔敘敘舊,一會就回來?!?/br> 陶九思警告的看了一眼衛(wèi)負雪,衛(wèi)負雪知道這是讓他懂點禮數(shù)的意思,只好收了步子,目送陶九思離去。 等陶九思飄遠了,衛(wèi)負雪才回過頭,慢慢道:“段小姐請暫避,本王有話和舅舅說?!?/br> 七竅玲瓏的段春雨在旁邊瞧了半天,哪能看不懂衛(wèi)負雪的意思,她自幼被段水明教育的很有氣節(jié),也懂進退,既然衛(wèi)負雪無心,她也不想讓自己深陷,立馬換上了平日里的笑容,不卑不亢的告辭了。 段水明看著養(yǎng)女的背影,嚴肅道:“我當(dāng)初收養(yǎng)雨秋,就是看她資質(zhì)不錯,于是這些年來一直是用心栽培,雨秋也爭氣,從小就敏而好學(xué),長大了更是堪稱女中諸葛,娶了這樣的女子對你未來一定大有裨益,你母親才會放心,你怎么不明白?” 衛(wèi)負雪面不改色:“我已有了心愛之人。” 段水明回憶起這兩天看見的一幕幕,衛(wèi)負雪那重心思傻子都瞧得分明,不由哼道:“你是說那個陶九思?” 衛(wèi)負雪本就是和舅舅攤牌的,一聽此言,也不避諱,淡定點點頭,“是他?!?/br> 段水明自己猜測是一回事,聽得外甥承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氣得舉手就要去打衛(wèi)負雪,可手揮到一半,又覺得自己沒有落手的資格。論身份,人家是趙王,他只是個土匪,論親緣,他這么多年沒見過衛(wèi)負雪,算不上一個稱職的舅舅。 段水明頹然放下手臂,出神道:“你愛上一個男人,這我怎么去見燕兒?!?/br> 衛(wèi)負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舅舅大可不必?zé)?,而且我想母親就算在世也不會管我?!?/br> 段水明忽然憶起衛(wèi)負雪昨日和他提過,段煙寒自從去了東齊性情大變,對兒子慢慢的也是非打即罵,早磨滅了母子親情。他不由感懷苦命的燕兒jiejie,和后悔當(dāng)初的臨陣脫逃。 衛(wèi)負雪看段水明神情愴然,顯然是回憶起往事,可他依舊毫不留情道:“聽二叔說當(dāng)初母親的婚事,外公十分滿意,不管不顧的將心有所屬的母親嫁給老頭子,可是到頭來呢?母親和我被送到東齊,成為大衛(wèi)的恥辱,外公也因為勸說而死,舅舅你也不得不隱于深山。所以說長輩看好的姻緣難道一定是好的嗎?舅舅還不如少cao這些心,放我自己選擇?!?/br> 段水明想起來在離開京洛前,曾偷偷地去見過jiejie一面,他記憶中風(fēng)華絕代,開朗外向的jiejie,那時候像一朵畫上的芍藥,雖然艷麗無暇,可是卻美的那樣不真實。jiejie見到他,也沒有了往日的熱情,只是冷淡的說:“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以后雪兒我就托付給你了?!?/br> 如果說,當(dāng)時父親耐心聽一聽jiejie的意思,拒絕先皇的提議,將jiejie許配給衛(wèi)無晴,是不是就不會有接下來的種種悲劇? 可是,衛(wèi)負雪不是一個平凡人,他是一個要睥睨天下的人,如此離經(jīng)叛道真的可以嗎?jiejie,燕兒,這樣真的可以嗎? 段水明想來想去,低聲道:“你…如果君臨天下,就不怕后繼無人?” 衛(wèi)負雪沒考慮過什么生兒育女的問題,他從小就知道,你要得到想要的,就必須懂得付出,而且越是想要的,付出的也越多。他想得到陶九思,他早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zhǔn)備。 衛(wèi)負雪淡淡道:“衛(wèi)國皇族繁茂,總有幾個可塑之才。” 言至于此,段水明已經(jīng)徹底明白這個外甥是多么堅定的一個人,這點倒是和他的jiejie不一樣。他們打小沒有母親,jiejie因此更像一個長者般看護他。她總是很心軟,很看重父親和他的感受,即便是嫁給不愛的人,只要父親請求,也毫無怨言的答應(yīng)。那么,是深宮改變了jiejie,還是坎坷教會了外甥堅強? 段水明暗道一句造孽,憤然提起輕功飄然而逝,扔下外甥一個人。 衛(wèi)負雪看在段水明是長輩的面上,才解釋了許多,他言盡如此,至于對方接不接受,那便不是他關(guān)心的事了,他只知道誰也不能從自己身邊奪走陶九思,誰也不能。 在黑暗里獨行十幾年,再遇到一團溫暖的光亮,任誰都不會傻不拉幾的放開,哪怕這光這亮僅僅是星星之火。再說了這個人還不是一般人,他是能毀天滅地的衛(wèi)負雪。 話分兩頭,陶九思那邊和如夢正熱火朝天的敘述離情,當(dāng)他講到自己是如何給大皇子當(dāng)上先生的時候,如夢高興道:“小陶,我生怕你會死板迂腐,沒想到還有這么別有風(fēng)味的舉動?!?/br> 陶九思笑笑,師叔一向愛亂用成語,從前就把老和尚惹得哭笑不得,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一點沒變。 陶九思好心提醒:“別有風(fēng)味不是這么用的,師叔…” “嗨!那有什么關(guān)系,小陶你知道我意思的?!比鐗舨灰詾橐猓值溃骸氨緛硐肽愀K老爺能吃飽穿暖,我就安心了,沒想到我們小陶就是個有出息的,居然能考上狀元,還去給皇子當(dāng)老師?!?/br> 陶九思笑笑,玩笑道:“可是在朝堂不盡如意,現(xiàn)在又來了寧省喝風(fēng)?!?/br> 如夢還未開口,衛(wèi)負雪卻掀了簾子進來,目不斜視的走到陶九思身邊坐下,隨后伸開長腿,好整以暇道:“你們繼續(xù)。” 如夢咋舌,他望向陶九思,陶九思卻溫柔的笑看著衛(wèi)負雪,眼神縱容又甜蜜,好像打量一只爭寵的小貓小狗。衛(wèi)負雪感受到了陶九思的目光,扭過頭去回了個柔和的微笑。 如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倆人什么關(guān)系?看著不像師徒,活像一對夫妻! 自從如夢離開破廟雖然破了幾戒,平時無事也會拎著酒壺暢飲,拿著砍刀劫富濟貧,可純情如他,至今還牢牢守著色戒,乍一見這倆人在他面前含情脈脈,不免有些惡寒,念了句阿彌陀佛,將眼神盡量調(diào)至放空模式。 陶九思每見衛(wèi)負雪勾著嘴角,都會感嘆命運的神奇,上輩子沒見過他笑,這輩子竟然隔三差五就被他笑的晃眼。平日里清冷淡薄的人,朝你柔柔一笑最為致命,況且衛(wèi)負雪相貌又是那么艷麗無雙,笑起來更是驚心動魄,周幽王的心情,陶九思至此也算是明白了,好在衛(wèi)負雪沒事就對他笑笑,絕不會讓他背上千古罵名。 陶九思心思越飄越遠,想到師叔還坐在帳餒,趕緊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正色道:“師叔,我還有幾件事想問你。” 如夢有所預(yù)感的回頭看他。 陶九思:“師叔,我母親可是陶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