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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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慶遙原本要拉著陶九思回去,再翻翻最近公文,可進宮后,陶九思心念一轉,獨自去了趟永善宮。 永善宮內,衛(wèi)負雪正站在窗前面無表情的擦拭一把寶劍,單那寶劍寒光粼粼,似飲過無數(shù)人的鮮血般森然,然而它此刻躺在主人手里,卻溫柔服帖,鋒芒全無。 衛(wèi)負雪一抬眼,便看見陶九思進了院子,他訝然的一挑眉,收起了前不久剛在武林大會出盡風頭的寶劍,快步迎了出去。 “先生,你怎么還在宮里?”衛(wèi)負雪輕輕道。 陶九思道:“怎么?做了虧心事,不敢見我?” 衛(wèi)負雪一愣,道:“什么虧心事?” 陶九思便將今日所聞所見一一道出,衛(wèi)負雪聽完了然一笑,大方承認道:“是我做的。” 陶九思氣道:“挑唆一個弟弟,去造另一個弟弟的反,大殿下真是好手段?!?/br> 上輩子,衛(wèi)容與安然做了太子,衛(wèi)懷禮雖然不忿,也不到謀反的地步。 衛(wèi)容與拉陶九思進了內室,吩咐桂嬤嬤泡茶送來,才對著氣鼓鼓的陶九思道:“先生你是擔心我吧?” 陶九思橫他一眼,憤憤道:“我這是高興,才教了一年多的學生,就能如此玩弄陰謀?!?/br> 衛(wèi)容與正色道:“先生,自古帝王之路便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br> 陶九思道:“可你想過嗎,如果衛(wèi)懷禮失敗,你怎么辦?” 衛(wèi)容與微微一笑,道:“又不是我給他出的主意,失敗了關我什么事?” 陶九思心中一凜,衛(wèi)容與雖然笑著,可這笑卻過分的陰冷瘆人。 衛(wèi)負雪:“先生不如咱們來賭上一局,你說是三皇子會贏還是杜想容會贏呢?” 陶九思默默不語。 衛(wèi)負雪盯著他:“怎么?你覺得我可怕?你本是耿直高潔的人,確實不該知道這些?!?/br> 陶九思長嘆一口氣,道:“三皇子能不能成功,是不是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衛(wèi)負雪無所謂的笑笑:“我又不是神,哪掌控得了這么多,只不過也好心的幫了一把杜想容而已?!?/br> 陶九思道:“你費心謀劃,恐怕不會這么簡單作罷吧?” 衛(wèi)負雪笑道:“先生果然了解我?!?/br> 陶九思扶額道:“少貧嘴!” 衛(wèi)負雪:“老三是個繡花枕頭,但總是要裝腔作勢,他若當了皇帝,大約會暫時廣開言路,朝內會太平很長一段時間;但老二是個偏執(zhí)的人,杜想容又極有控制欲,以后老二會和母親不和,彼此內耗,那便是我需要的時間?!?/br> 陶九思出神道:“大殿下,你只有十七歲,這等心機手段,我是甘拜下風。” 陶九思說這話,其實是想起上輩子,估計也是衛(wèi)負雪看準了衛(wèi)容與的為人,衛(wèi)容與才能順利當上太子。 能斷人心,這比會用什么陰謀詭計都要可怕太多。 不過,上輩子衛(wèi)負雪倒是沒有煽動衛(wèi)懷禮謀反,大約是盤算著拉他入伙??蛇@輩子很多事情都變了,衛(wèi)懷禮的下場也不例外。衛(wèi)負雪說過,衛(wèi)懷禮如果出了京洛,就不過是一顆廢棋,大概廢棋最好的結局,就是用自己的命再成全一次棋手。 陶九思重生一回,衛(wèi)懷禮居然提前命歸了黃泉。 陶九思說出甘拜下風的話來,衛(wèi)負雪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他想要至高寶座,想要一統(tǒng)天下,想要把天下所有看不起他、欺負過他的人都踩在腳下,可是這些意愿雖然強烈,但看到陶九思為此傷神,甚至和自己疏遠,還是說不出的難過。 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夢想,可他也不想放棄陶九思。 難道帝王之路,注定是屬于一個人的路嗎? 一種熟悉的、求而不得的感覺淡淡籠罩在心頭,明明沒有為誰動過心,更別提沒有得到過誰,可這一刻,偏偏像經(jīng)歷過一次那樣熟悉。 看著他遠走,看著他和別人言笑晏晏,看著自己形單影只。 負雪變得與世隔絕起來,好像臘月天山,冰雪阻擋,獨自矗立,不通人間煙火。那柄孤劍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思,也在匣內嗚嗚的怒吼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陶九思啞然道:“大殿下,有謀略是件好事,我只是希望你能記住,曾答應我要做君子之劍?!?/br> 陶九思自問上輩子行的正、坐得端,不耍陰謀,不搞詭計,最后可有保得一方平安?最后可護住了想護的人? 既然這輩子決定站衛(wèi)負雪,只要他不再濫殺無辜,不再無常暴虐,無條件支持他有何妨? 孫子都說:“兵者詭道也”,這小子無師自通,我應該高興才是。 衛(wèi)負雪自然也感受到了陶九思的變化,他緩緩一笑,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我答應你。陶先生,如果我一時情急...你只要在我身邊提醒我,我一定能守住諾言。” 桂嬤嬤取茶歸來,便看見自家主子從百獸之王,化身成了慵懶的大貓,正靠在陶九思身邊,撐著頭,傻傻的笑著。 百煉鋼化成繞指柔?桂嬤嬤腦海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等衛(wèi)負雪跟著陶九思回了吏部,杜慶遙便急不可耐的沖上來,高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陶九思道:“杜大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杜慶遙遞過來一張紙,道:“你們看,這是承天門未來十天的輪崗安排。中秋那天,負責承天門的守衛(wèi)全都是三皇子的人。我想中秋那日皇上和二皇子都移駕太廟,皇宮反而守衛(wèi)空虛,三皇子應當就是打的趁虛而入的主意。現(xiàn)在京洛城內集結的軍士,應當是兵部暗中調來中秋那日控制京城和皇宮的?!?/br> 衛(wèi)負雪點點頭,輕描淡寫道:“說的沒錯,杜大人何不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貴妃娘娘?” 杜慶遙一愣,費解的看著衛(wèi)負雪,又把目光移向陶九思,問道:“大殿下這是在考驗我?” 陶九思搖搖頭:“大殿下只是希望這一局,貴妃娘娘勝出?!?/br> 衛(wèi)負雪笑道:“該幫的我都幫了,剩下便看杜貴妃造化。” 事實證明,杜貴妃能在后宮稱霸多年,還是頗有心機手段。 太子冊封大典,皇室宗親除了像衛(wèi)負雪這樣無人問津的小透明,都跟著去了太廟,朝廷命官也大部分隨行,京洛城和皇宮的守衛(wèi)自然大多跟著走了。 陶九思擔心衛(wèi)懷禮作亂,威脅到meimei和賀溪云的安全,便告假留在了京洛城內,倒和孤零零的衛(wèi)負雪做了個伴。 第二日便是中秋,京洛城百姓的臉上都是一派喜氣洋洋,他們計劃著中秋節(jié)吃什么餡的月餅,在家吃飯還是酒樓聚會,享受著暴風雨來臨前特有的平靜。 從后半夜開始,京洛城內便下起瓢潑大雨,伴隨著震天的雷鳴,像是積攢了幾十年的怨氣和怒氣,一朝便要傾瀉干凈。 陶九思站在窗前,一道閃電劈來,照亮了他憂心忡忡的臉龐。 “先生,你在擔心什么?”衛(wèi)負雪見陶九思出了神,從桌邊慢慢的踱步過來。 陶九思轉過頭,看著衛(wèi)負雪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閑,不由的也稍稍放松,道:“我在想,明天到底誰勝誰負?!?/br> 衛(wèi)負雪笑道:“那不如咱們打個賭?” 上輩子并沒有衛(wèi)懷禮謀反一事,可現(xiàn)在太多事情因為陶九思的重生而改變,他搖搖頭,茫然道:“我不知道?!?/br> 衛(wèi)負雪靠在窗戶上,對上陶九思的視線:“我賭杜貴妃贏?!?/br> 陶九思沒有接話,側側頭又去看窗外。 衛(wèi)負雪便又挪了挪身子,再次擋住陶九思,道:“今晚我留在蘇府陪你,明早難免一場混戰(zhàn),我不放心?!?/br> 陶九思點點頭,又道:“杜貴妃和衛(wèi)懷禮明日對壘,應該暫時顧不得小小的蘇府,就怕有賊人趁亂興風作浪?!?/br> 屋里燭火黯淡,窗外漆黑一片,衛(wèi)負雪想摸摸陶九思的臉,牽牽他的手,好傳遞過去力量和溫暖,但想了片刻,還是忍住,只道:“先生你放心,有我在,蘇府必定周全?!?/br> 陶九思這一刻,不由自主的很相信衛(wèi)負雪,他鄭重的點點頭,便推門走進了風雨里,衛(wèi)負雪忙撐把傘跟在他身側。 陶九思將蘇府剩下的所有人聚集在正廳,他安排蘇清夢帶著老弱婦幼在堂內打地鋪休息,賀溪云將青壯年男子分成三人一隊,分別守在前門后門和兩個側門。 蘇府上下從睡夢中被叫醒,尚在迷迷瞪瞪,不知如此布置是何意,加上陶九思向來親切,便有下人大膽問道:“二公子,今天晚上難道會有事發(fā)生?” 陶九思肅然道:“京洛守衛(wèi)大多去了別院,強人賊子難免趁此作亂,請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守著各個院門?!?/br> 眾人一想,二公子說的在理,且二公子的態(tài)度也比平時強硬許多,于是不再問些有的沒的,而是各自找了趁手的家伙,三人一組守門去了。 陶九思讓衛(wèi)負雪搬了把凳子放在正廳廊下,他本來準備獨自一人坐在這里,沒想到衛(wèi)負雪卻一左一右搬出兩把凳子,并排放在一起。 “先生,我陪著你?!毙l(wèi)負雪淡淡一笑。 陶九思看見衛(wèi)負雪溫暖且堅毅的眼神,便也覺得眼前的凄風苦雨也沒有那么可怕。 ※※※※※※※※※※※※※※※※※※※※ 究竟誰輸誰贏,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