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它一直在你的身上
“云舒???” 吳泠看著神出鬼沒的展云舒一怔,隨即伸手,接住一顆眼看要砸在沈子契腦袋上的小東西——他的爻珠。 “切,”展云舒偷襲沒成功,翻了個白眼,又催促道,“別磨蹭了,趕緊跑吧,我這好不容易找到理由過來一趟,趁秦彧被那幾個臭傻比纏住還沒顧得上你們,趕緊跑得越遠(yuǎn)越好?!?/br> ??? 沈子契更懵了,跑什么?誰是臭傻比? “還愣著吶?你剛都干什么了自己不清楚?整個城里的歪門邪道都要被你嚇尿了,”展云舒說著頂著他的異瞳白貓就湊上前,這次卻是對著吳泠,“小泠泠,想不到你當(dāng)年竟真的為了他什么荒唐事都敢做,我也不能眼見著你再被審訊,這次你扛不過去的,所以快點(diǎn)帶他離開?!?/br> “——當(dāng)然了,你先前都給我打暈了,我還冒著被處置的風(fēng)險第一時間來提醒你,感不感動?給我個獎勵再帶他走叭!” 沈子契一巴掌隔過去,正好被噘著嘴的展云舒親一手心哈喇子,給惡心壞了,正要問話,就見吳泠顯然聽得懂展云舒的意思,臉色變了變,慌張之下,急忙低頭看向沈未晞,便要先試試爻珠能不能將她體內(nèi)的邪物引出來。 “不行,”卻聽展云舒道,“先不要管她,她一時半刻死不了,而且她身上的東西很難除掉,我會讓閻王想辦法,你們再不走,才真的危險了!” 沈子契忍不住道:“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現(xiàn)在多問一句沒關(guān)系,反正被抓住了,吳泠可能比你慘多了?!闭乖剖娲驍嗌蜃悠醯膯栐?,迅速補(bǔ)充。 沈子契愣住了,緊接著他看見下樓的許景行,稍一停頓,便開口道:“……許叔,幫我照顧她?!?/br> “……”許景行目光落上展云舒,明顯心有疑問。 “沈明秋的事……我會盡快找到林雋問清楚。”沈子契又道。 他原本還想托許景行注意這邊的消息,但卻也是此刻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什么基地出事,沈崢嶸一定要許景行留下來看住自己。 他哪里是真的要看住自己,他要留下的,怕只有許景行。 那老頭兒精明得很,這么多年不可能看不出許景行對沈明秋的感情,想來便是為了避免許景行遇到沈明秋的事,再出什么意外。 所以他不會讓消息泄露到許景行這里。想查清沈明秋的事,他必須要去找林雋。 飛速想著,沈子契也不知道怎么就輕易相信了展云舒,一句都不再問,拉起吳泠便走。 好在許景行應(yīng)是意識到眼下也別無他法,倒沒有真心想攔他,甚至讓沈子契更加驚訝的是,就連他一路離開軍區(qū),除了例行檢查,也并沒有任何人對他進(jìn)行其他盤問。他還以為因?yàn)樯蛎髑锏氖滤麜茈y離開這里,看來是想多了? 心下琢磨間,二人出了軍區(qū)也沒有叫車,而是專挑小路,到了距離軍區(qū)已有一段距離的郊外林中。 雖是夜晚,卻沒什么涼風(fēng),沈子契胸口微微發(fā)悶,看著沙沙前行默不作聲的吳泠,動作越來越慢下來。 終是一拉他:“我能控制邪物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他說你要再被審訊又是什么意思?我們究竟為什么要跑?” “……”吳泠停下來,轉(zhuǎn)身氣息微喘地看他。 卻在要開口時目光驟然一凜,一個反手猛地扯過沈子契,翻身護(hù)住他的同時,沈子契只覺面前疾風(fēng)掃過,吳泠已將距離他咫尺的一道虛影給截下來。 什么玩意? 沈子契下意識轉(zhuǎn)頭,卻除了眼前飄過幾片掉落的樹葉,什么人都沒有。 而再看吳泠緊緊攥在手里的,是……一張符紙? 誰???怎么還拿符紙打人? “出來!” “嗤~” 只聽吳泠一聲中氣十足的厲喝過后,另一聲輕蔑的嗤笑才隨之響起。 緊接著,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精瘦男人便從一棵樹后走出來,看模樣也就三十幾歲,長得尖嘴猴腮,像個猴精。 “陸靈山那瞎了眼的老頭兒當(dāng)初不收我,偏偏選了你這不知哪來的二椅子,還以為能有多厲害,到頭來卻被你害得一躺十幾年,哈哈,可真是大快人心,”只聽他說著,一邊雙目放著賊光地一步步走近,“不過我也想不到,十幾年后,還能叫我發(fā)現(xiàn)又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也不枉我盯了你這么久?!?/br> “今天吶,你們誰都別想跑,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們號稱有尚方寶劍的神風(fēng)局,鬧出這樣的笑話,以后還有什么顏面再高高在上!” 沈子契聽他那賤兮兮的嗓音就難受,好像大概能明白他在逼逼什么,卻又無法落實(shí)到細(xì)節(jié),更忍受不了他一個把道袍穿得像裹尸布一樣的神經(jīng)病在這陰陽怪氣地嘲諷,便皺眉想要上前。 卻見吳泠拉著他的手微微使力,已先一步開口:“我是我,我早就和神風(fēng)局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不要故意混淆?!?/br> “還有,你是誰?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都這時候了嘴還硬,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蹦鞘莺镆琅f一臉不屑,說著一甩袖子,竟又扯出一張符紙,“我是誰你不配知道,關(guān)鍵是,你要是不心虛,為什么不敢讓這引煞符碰到他?” 引煞符? 沈子契聞言怔了怔,什么意思?是用來引煞的?那跟他有雞毛關(guān)系? 他又沒被上身! “引煞符雖然對常人無害,但我怎么能確定你這符紙沒有摻雜其他東西?”吳泠語氣冷硬道,“而且你即使不說,我也能猜出來?!?/br> “你是靈符社的人,你這樣濫用靈符,不怕被問責(zé)嗎?” “呦,你知道的也不少,但你們很快就會被整個風(fēng)水界通緝,我跟你們還談什么規(guī)矩。先到先得,我抓了你們,就是為靈符社爭光,是把神風(fēng)局踩在腳底下的功臣,到時我一定要問問陸靈山,后不后悔當(dāng)初選你這個喪門星!” 話音未落,那瘦猴驀地往前疾馳數(shù)步,腿腳靈活得不像個正常人,繞著沈子契二人步伐詭異,眨眼間,腳下的地面被他刨得出現(xiàn)一道道紋路,連起來像是什么法陣,正好將沈子契二人圈在中間。 沈子契看他來來回回跳大神一樣,緊接著袖袍一揚(yáng),五張符紙像是有感應(yīng)一般,分別落在地上那法陣幾處,口中還念念有詞。 “五星鎮(zhèn)彩,光照玄冥,五天魔煞,亡身顯形,所在之處,萬神伏靈,急急如律令!” 語畢,他忽地挺直腰板,滿面紅光,一臉威風(fēng)直直看向沈子契,明顯已篤定沈子契即刻便會現(xiàn)出原形。 沈子契多少被他花里胡哨的一頓cao作搞得也有些緊張,雖說不像神風(fēng)局那官方機(jī)構(gòu)搞起來看著高級,但這種類似民間的古早術(shù)法反而更加神秘。 只不過,沈子契一動不動僵直片晌,卻是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 “……” 兩分鐘過去了,依舊安然無恙,那瘦猴面色微崩。 “怎么可能?”只聽他低聲疑惑道。 沈子契松口氣,嗤之以鼻地一樂,一腳給離自己最近的符紙踹進(jìn)地底下:“怎么的?買到假冒偽劣的紙啦?” 說完轉(zhuǎn)頭看了看身旁吳泠,正想要也安撫他兩句不要害怕,手都快被他給捏斷了。 卻發(fā)現(xiàn)他神情依舊凝重,側(cè)臉落下汗水,故作鎮(zhèn)定地開口:“請問,我們能走了嗎?” “不能。” 結(jié)果這一聲,竟是熟悉的陰鷙低沉。 沈子契驚詫抬頭——秦彧!? 不對,不止秦彧。 “臭傻比!你們放開我!” 伴隨展云舒的破口大罵聲,五個黑著臉的老頭分別從不遠(yuǎn)處停下的幾輛車中下來,在他們身后被五花大綁拖下車的,正是展云舒。 連他威風(fēng)凜凜的閻王,此刻也被困在特制的籠子里,正雙目變紅,齜牙咧嘴地沖押住展云舒的幾名神風(fēng)局特工低聲吼叫。 沈子契看著這詭異一幕,不自覺想將吳泠往身后拉一拉,卻猝然一股大力襲來,吳泠被卷走的同時,沈子契連帶著與他一起飛了出去。 幾個翻滾間他重重摔落地上,雖然潛意識里仍沒放開緊纂?yún)倾龅氖郑瑓s是一抬頭,眼睜睜看著趴在他面前的吳泠被秦彧一腳踩在腳底,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傳來,一口血自他煞白的唇角嘔下。 “它竟然一直在你身上?!?/br> 卻仿佛踩著的只是一只螞蟻,秦彧看都不看吳泠,對上沈子契幾乎滲出血絲的雙眼,自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 老秦后面雖然會有反轉(zhuǎn),但今天還是可以盡情罵他(?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