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對你沒意思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沈子契風(fēng)馳電掣回到酒店,剛合上門,就給吳泠推了個趔趄。 “我讓你給你自己拿藥你都拿的什么幾把玩意!把我當(dāng)什么了!你就那么欠草是不是!” “……” 吳泠顯然不明所以忍受了沈子契一路低氣壓,直到這會兒聽他大發(fā)雷霆,才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 他臉色一瞬間漲紅,雙手十分不安地摳著褲子兩側(cè)口袋,隔了半晌小聲道:“對不起,我以為……以為……” “以為我想**!”沈子契順著他的話又吼,“別說我不喜歡男的,我就是喜歡,我放著一抓一大把的小鮮rou不管去**一個送我進監(jiān)獄的小神棍?” “你想什么呢!覺得我可能覬覦你那又矮又瘦干巴巴毫無吸引力的小身板?” “你給我說說,你這么上趕著爬我床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子契怒極之下已經(jīng)完全不顧絲毫臉面,將這一整天都叫他陷入暴躁情緒的吳泠又劈頭蓋臉一通臭罵。 “楊先生說你喜歡男人……”沒想到吳泠破天荒頂撞道,“而且你說的,要包養(yǎng)我。” “我他媽包養(yǎng)你,就得**?再說這不是我說了算的嗎!” 沈子契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險些又拐去另一個奇怪的方向,就深吸一口氣,重新整理思路道:“吳泠,你要是有什么誤會,我現(xiàn)在就跟你說清楚,我對你沒有一丁點那方面的意思,懂嗎?” “我說包養(yǎng)你,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種包養(yǎng),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慢慢……報復(fù),畢竟你欠我的,你得還,這么說你明白不明白?這是人話吧?你聽得懂人話吧?” “……” 吳泠愣愣看著沈子契,目光呆滯片刻,眸底始終映出的一點亮光滅了下去。 他像是從什么美夢中突然清醒過來,眨眨眼,嘴唇動了動:“……懂了?!?/br> 而沈子契以為他還會解釋什么,等了一會兒,卻見他就傻杵在原地,再不吱聲了。 沈子契一下有些泄勁。 沒把話說開的時候他一肚子火,眼下說開了,他又隱約覺得哪里缺了一塊。 “那你過來?!?/br> 為不讓氣氛繼續(xù)莫名奇妙下去,他朝吳泠招招手,一邊從兜里掏出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噴霧劑:“把衣服脫了?!?/br> 吳泠出乎意料地看著他說變就變的態(tài)度,隨后明顯有些猶豫。 不過最終還是在沈子契再次變臉之前,將他那件皺巴巴的長袖t恤脫掉,露出里面一件打底背心。 “你大夏天的穿這么多層也不嫌熱——” 沈子契嫌他動作慢上去就給他背心扯下去,卻話沒說完就愣住了。 “……草?!?/br> 他還是沒忍住低罵了一句。 只見吳泠背上除了一片片青紫的淤傷,腰窩附近竟有一塊極其突兀的傷疤,仿佛被剜下過一塊rou那樣大,暗紅猙獰,與旁邊皮rou格格不入,看得沈子契心驚rou跳。 他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這樣叫他看著難受的傷口。 “你這兒怎么弄的?”他下意識問道。 “唔,不小心弄的?!眳倾雠ゎ^看到他的視線,答得還挺快。 “廢話,誰還能故意弄成這樣,我問你具體發(fā)生過什么!” “……記不清了?!?/br> “……” 心知他故意不想說,沈子契瞇眼看了看,也不說話了。 他再問好像他多在意他一樣,反正他可以找別人打聽。 于是給吳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噴了個遍,沈子契把噴霧往他手里一塞,又一副不愿多碰他的樣子:“你先自己呆著,等我沖個澡,就跟我去昨晚林雋出事的地方?!?/br> 說完他突然又停住,心想折騰一天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這金主當(dāng)?shù)眠€不完整。 于是在吳泠迷茫的目光下,沈子契鼻孔朝天牛逼轟轟地遞給他一張卡。 這就是當(dāng)金主爸爸的感覺。 真爽。 心里美著,沈子契面上卻漠然,眼見吳泠遲疑半晌,還是接了過去,發(fā)出一聲冷酷的嗤笑。 “以后什么都得聽我的,知道不知道?” “……嗯。” “嗯什么嗯,金主問你知不知道,你要說,知道,或者不知道。知道嗎?” 吳泠差點被他繞懵了,這回想了想才道:“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br> 沈子契沒想到他這么上道,乖乖巧巧的,還挺可愛。一開心,掏出手機,又給他發(fā)了個紅包。 “我累了一天,不想動,你幫我把衣服脫了?!卑l(fā)完紅包沈子契往身后一躺,長胳膊長腿伸直了道。 吳泠將卡收起來,聽話地過去。 “我在監(jiān)獄這十二年吃那么多苦,以后你要用心伺候我,給我伺候高興了,你的日子才能好過?!?/br> 沈子契感覺吳泠輕手輕腳上了床,就閉著眼說瞎話,其實并沒那么苦,他除了不能出去,啥都沒虧著他。 “……好?!?/br> 只聽吳泠答應(yīng)著,先給他把鞋給換了。 沈子契一陣心滿意足,甚至哼起小曲。 結(jié)果他哼著哼著,眼角一抖,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草,吳泠在給他換鞋?沒上來嗎? 那色唧唧一直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的爪子是他媽什么玩意??? 說時遲那時快,沈子契猛地睜開眼,對著一團白毛驟然發(fā)出一聲毀天滅地的慘叫。 “啊——?。。 ?/br> “喵——?。?!” 白絨絨的身影與他同時發(fā)出聲嘶力竭的尖銳叫聲,“嗖”地就自他眼前一閃,給他嚇得又一個鯉魚打挺,連滾帶爬地摔下床。 “吳泠?。?!” 腦內(nèi)爬滿恐懼間,沈子契也不顧什么金主形象了,狼狽揮舞著雙手嘶吼道。 “沒事,沒事,”而下一刻身體被一個單薄卻溫和的臂彎擁住,吳泠輕拍他的背安慰他,“沈子契,你不要怕,是貓?!?/br> 心臟砰砰砰跳動,沈子契呼吸急促,原本蒼白的面容在吳泠輕聲細語下半晌才逐漸平復(fù)。 第一反應(yīng)是,完球,暴露了。 他雖然在吳泠面前穩(wěn)得一批,渾身透著不畏鬼神追求真相的執(zhí)拗,還大半夜面不改色地聲稱要去林雋出事的現(xiàn)場查看,但他確實,自打出事那年起,就是一個非常容易陷入恐慌的辣雞。那一家五口的死狀曾好長一段時間都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叫他不敢吃不敢睡,否則也不會在一個人住的別墅里放上那么多的辟邪器物,每晚燈火通明才能入睡。 而此刻吳泠見他仍是怔愣不語,顯然以為他還沒緩過神,就給他擦了下剛一瞬間嚇到生理性飆淚的眼角,指著被他那一嗓子同樣嚇得不輕的小身影:“你看,真的是貓。” “……” 沈子契坐在地上,順著吳泠指尖看去,就看到縮在柜子底下的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貓,正瞪著一雙鴛鴦眼,警惕與他對視。 還挺好看。 不是,這房間為啥有貓? 沈子契吸了把鼻涕,眼神冷了冷,面色強行恢復(fù)淡定,就要假裝剛才那個被一只貓嚇到失心瘋的二逼不是他一般站起身。 結(jié)果他剛硬巴巴地推開吳泠,還沒站穩(wěn),又暴躁了。 “臥槽你他媽剛拿的什么給我擦眼睛!?。????” “?” 吳泠被他突然尥蹶子吼得一愣,老實攤開手,是一團先前從他腳上扒下來的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