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有害羞
沈子契轉(zhuǎn)身看見他三十好幾的親姐穿著一身小禮裙單腿蹦了兩個來回,“啪嘰”坐個屁蹲兒,撲哧樂了,樂完趁沈未晞還沒來得及發(fā)飆,趕緊從吳泠手里搶過高跟鞋,低頭飛速給她往腳上一套,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地問道:“你說林雋怎么了?” “……”本來要生吞了吳泠的沈未晞果然被他一打岔想起更重要的事,起身拉著沈子契的手就往外走,“林雋住院了,你快收拾一下跟我過去!” “等等——” “飛機上再跟你解釋,林雋在劇組出了事,我叫你去探個病不過分吧!” “不過分,”沈子契無奈一笑,然后又給沈未晞拉回會議室,一個死亡凝視趕走明顯想聽八卦的楊善,又一把拽住自覺要跟出去的吳泠,繼續(xù)道,“但是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說說?!?/br> 不是他不信任他這親姐,實在是沈未晞?wù)E他的次數(shù)太多了,她嘴里平均每半個月林雋就要出一次事,腳崴了她能給吹成車禍,感冒了能夸張成肺癌,磕了碰了手破塊皮她都能當(dāng)做了一場大型手術(shù)般墨跡個沒完沒了,目的就只有一個,撮合他倆在一起。 她追星,追林雋,而林雋,早就是娛樂圈的紅人,卻偶然與沈子契相識后,在沈子契組建公司之初就主動投奔了他,并且一直追求沈子契,是沈子契的花邊新聞之一。 沈子契不知道沈未晞為了圓男神的愛情不惜賣弟弟是什么腦回路,不過為避免再上當(dāng),還是謹慎起見,先打聽清楚再說。 結(jié)果這一次,沈未晞才說了個開頭,他就一改往常態(tài)度,幾乎一刻都沒耽擱,乖乖跟著沈未晞趕去劇組,還不忘將吳泠也帶了過去。 原來,林雋自打昨晚拍完夜戲,整個人就開始精神恍惚,其他人本以為他是太累了都沒當(dāng)回事,直到今早助理去酒店房間找他,竟看到他在……跳舞。 他本就是跳舞出身,平時練舞也并不稀奇,關(guān)鍵吧,他跳的是,廣場舞。 一個跳hiphop的小鮮rou,突然跳起了“人生這個迷,幾人能猜對,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而且據(jù)隔壁其他演員反應(yīng),這首歌斷斷續(xù)續(xù)循環(huán)了半宿,他都會唱了。 也就是說,林雋,在夜戲拍到凌晨兩點才結(jié)束之后,又跳了半宿廣場舞。 這不是有病嗎? 所以他就被送醫(yī)院了。 而這個項目開拍兩個月,期間沈子契被沈未晞?wù)E來劇組四五次,一次比一次臉黑,搞得幾個制片根本不敢因為林雋的事再輕易驚動他,也就是為什么他沒有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原因。 更何況沈子契打電話詢問的時候,他們說林雋已經(jīng)又出院了,醒來后根本對昨晚的事毫不知情,而且不愿意耽擱進度直接去了片場,看起來身體也沒啥大礙的樣子。 恰恰這回,戳中了沈子契的要害。 沈子契就隱約懷疑,林雋這突然不正常又事后忘記的情形,雖然滑稽,但跟他當(dāng)年興許有什么共通之處。 他如今對神神鬼鬼的事尤為敏感,以前不信的玄學(xué)東西他都信了,身邊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他都要刨根問題。 “你還是什么都不打算說?”飛機上,沈子契忍不住又問吳泠。 吳泠卻不回答他,只整個人都縮在毯子里,假裝睡著了。 沈子契盯著他露出的半截耳朵,氣得伸手揪了過去——他小時候也愛揪他的耳朵,白里透紅薄薄軟軟的,陽光下還能看到一圈細小的絨毛,手感特別好。 他就氣呼呼地捏來捏去,給他捏得耳尖都通紅,卻一路沒敢動彈一下。 “沈子契,這矮冬瓜別是你新姘頭吧?長得像你私生子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戀童?!倍铝孙w機,沈未晞終于憋不住了,邊往外走邊翻著白眼道,“我可不管他是什么來路,但你一會兒去見林雋,不許跟他這么親熱?!?/br> 說著,她一把拍掉沈子契無時無刻不拎在吳泠后脖領(lǐng)的手。 沈子契當(dāng)年出事的時候沈未晞不在國內(nèi),所以并不知道吳泠,而僅憑小時候的記憶她更加不記得吳泠的長相,眼下只懷疑他是死皮賴臉貼上沈子契的心機boy,自然口不擇言。 沈子契聞言皺眉:“我剛兒不跟你說了,他是我新……助理?!?/br> “新助理都跑桌子上去了?以為我沒看見呢,我要是不踹門指不定你褲子也脫了!咋的?床已經(jīng)滿足不了你們白日宣yin的刺激感了?” “……” 沈子契腦瓜仁疼,就下意識去看吳泠,然后更疼了。 她在侮辱你啊你又害羞個幾把啊啊啊啊??! 沈子契突然發(fā)現(xiàn)了,自打他說出要包養(yǎng)吳泠,吳泠就對他完全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可要說是為了錢也不對,他分明表示不給錢也行,那……是圖什么呢? 換了別人沈子契可能還會琢磨是不是愛慕他到不能自已,可吳泠,一個心狠自私到能不顧兒時情誼親手送他蹲監(jiān)獄的小混賬,他寧愿信他是意識到以后日子不會好過故而裝可憐博同情,都不會信他對自己有絲毫那方面的情感。 當(dāng)然,沈子契對他也沒有那方面的期待,他只覺既然說了包養(yǎng),錢還是要給的,不然怎么底氣十足地收拾他解恨? 然后這么一想,沈子契好像才想起來,他費盡心思留他在身邊,除了弄清當(dāng)年迷霧,不就是為了給他找不痛快?這會兒老是替他說話干什么?沈未晞愛怎么羞辱他就怎么羞辱他!羞辱得好! “你還有沒有羞恥心了?我罵你呢!”顯然,沈未晞也被吳泠的反應(yīng)驚到,語氣更差了。 吳泠卻疑惑看了看她,半晌輕聲開口:“我有害羞?!?/br> “……” 誰他媽讓你害羞了! 沈未晞以為他跟自己抬杠,抬手就要揍他,卻被沈子契一下攔住了。 而不等沈未晞開口,只見沈子契腿一抬,側(cè)著腳就踢了下吳泠,給吳泠踢了一個踉蹌:“頂什么嘴?你什么身份就敢跟沈小姐上綱上線——” “子契!” 沒想到這時前方響起熟悉的清亮聲音,一個戴著帽子口罩渾身捂得嚴嚴實實的高個身影大步飛奔過來。 跟還沒站穩(wěn)的吳泠“咣嘰”磕在一起。 又被吳泠見鬼了一樣一頭頂飛出去。 沈子契震驚看著自重逢起就一直低眉順眼柔柔軟軟的小不點,突然鋒芒畢露地把一個比他高出快倆頭的高大男人給頂飛了,還以為是他剛才那一腳給踢急眼了,心說他也沒用力啊,正要上前阻止,卻見吳泠又突然從屁股兜里掏出一顆木頭珠子,上去就一把摁在地上人的額頭。 干啥啊?盤珠子??? ※※※※※※※※※※※※※※※※※※※※ 請記住這顆珠子,以后有大用。(///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