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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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朝遠(yuǎn)其實很想停下他嘴里的心法,特別想告訴肖逆,他的確看的挺開心的,若不是擔(dān)心百里珣,他并不介意肖逆成了百里珣劍下亡魂。 這心法就像是個緊箍咒,用痛苦來讓百里珣保持著清醒,這可不是多么快活的事情,初心好不容易帶著這些怨念突破那漆黑的小屋,那心中的怨氣不消怎能滿意? 肖逆雖是罵罵咧咧的,但也注意著他們二人的動向,他是沒辦法把百里珣帶走了,若是留在這里,怕是死無葬身之地,抓著個機(jī)會他便想要逃走,萬朝遠(yuǎn)大聲道:“別動!” 只是為時已晚,肖逆飛身落地,只是還未站穩(wěn),身后的百里珣便再次失控的追上他,一劍插在他的肩部,幸虧他反應(yīng)快,不然這一劍必然是插在了他的心上。 百里珣也反應(yīng)到自己似乎插錯了地方,迅速將劍拔了出來,這便是二次傷害,肖逆咬著牙才不足以讓自己叫出聲來,原本剛剛就已經(jīng)是落了下風(fēng),勉強(qiáng)還能用輕功拖延時間,可此刻他受了傷,動一動都能牽扯到傷口。 初心終于見了血,興奮都來不及呢,那小小的清心咒又能耐它何? 萬朝遠(yuǎn)暗罵蠢貨,原本留他性命也是怕他引得初心更加興奮,現(xiàn)如今倒是當(dāng)真沒有再留他的必要,他丟下手里的心法,只身沖過去,現(xiàn)在他即使拼盡全力,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初心加上百里珣,幸好他手中還有本心,讓初心也能找回三分理智,只是理智很快再一次被沖刷。 肖逆挪動他的身軀,他的左肩和左臂已經(jīng)沒辦法動了,血還在留著,他的臉色煞白,若是不及時醫(yī)治想必他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趁著百里珣和萬朝遠(yuǎn)都沒辦法來管他的時候,他也不想拿到初心了,此時對他來說,保命是最重要的。 他閃身離開,在一處不起眼的暗道,對面接應(yīng)他的是雙影。 此時的他,狼狽不堪卻也顧忌不上這些,咬咬牙爬了上去,左臂像是廢了一樣,連嘴唇都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雙影雖擅長用蠱,卻對這樣的傷并不擅長,可混沌山下早已沒了居民,更別提去找一個大夫。 怕是找到了,他這左臂也要廢了。 他咬著牙,對雙影道:“按照我之后的計劃,殺到銀月山莊,我要讓他們,永遠(yuǎn)的決裂。” 萬朝遠(yuǎn)看到肖逆逃了卻根本來不及去追,他雖是嘴上還念著那清心咒卻是一點也不起作用,初心通紅的劍身刀刀致命,他只要稍一不留神,即可便會血濺當(dāng)場。 可若是他死在了這里,那宮殿外的人便再沒有人能打得過他。 可是打不打得過并不是他想便可以的,萬朝遠(yuǎn)被打倒在地,身上的撥浪鼓掉了出來,百里珣看了一眼,那是在混沌山腳下的村莊里撿的。 他的劍停了下來,萬朝遠(yuǎn)眼疾手快,才終于打暈百里珣。 宿體暈了過去,初心終于停下,雖然不再那樣通紅,可是劍上的血仍舊明顯,在那鮮血之下的,是一個又一個的怨念。 沒了肖逆,這宮殿上早就成了一盤散沙,熟知的人便知曉抱著個人從“那里面”走出來的正是他們的魔尊。 眾人也都惶恐,他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來過這混沌山了,只是想成為魔尊都要有信物,縱使肖逆占領(lǐng)這里數(shù)年,到底也只能是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他對手下是出了名的兇狠,此時見了真正的魔尊,自然都甘愿倒戈。 不過,萬朝遠(yuǎn)沒有再坐回那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的意思,只下達(dá)一個命令:“見到肖逆及其同黨,殺無赦。提頭來見者,有賞?!?/br> 他無意追究這其中是否有肖逆的同黨在,總之大部分聽了有賞也飄飄然起來,這魔教在肖逆的帶領(lǐng)下,只知道強(qiáng)者為王,那他這個敗者,自然是要輸?shù)摹?/br> 萬朝遠(yuǎn)帶著百里珣出來的時候,那群人早都焦躁不安,而且巡邏的人是越來越多,怕的人大師兄已經(jīng)叫他們下山去了。 時間越久,留的就越少,到最后竟是沒人留下。 大師兄看著萬朝遠(yuǎn)出來才放下心來,他將百里珣交給師妹,便開始交代大師兄,“肖逆跑了,初心被密室里的冤魂附著,他們現(xiàn)在當(dāng)珣兒是容器,他若是再醒過來,怕還是會大鬧一場,縱使讓初心遠(yuǎn)離他,也不行?!?/br> 這是他們想過最壞的一個結(jié)果,初心最初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劍,當(dāng)年那個鑄劍師走火入魔,將自己的靈魂注入其中,許是他愛劍愛到癡狂,竟是真與劍合二為一,那把劍當(dāng)年問世之后威力無窮,后因霍亂于世,被月紇收服,便鎮(zhèn)壓在那密室。 關(guān)于這把劍,在魔教中傳的神乎其神,但是萬朝遠(yuǎn)對他的印象并不多,只是他知道月紇時常告誡他和肖逆,此處是禁忌。 萬朝遠(yuǎn)、肖逆都是月紇座下的得意弟子,其實月紇無爭天下之意,那時候的魔教——其實也不算是魔教,只是名字早被世人淡忘,當(dāng)時堪稱天下第一門派,就像是如今的銀月山莊。 習(xí)武必然也有佩劍,縱使月紇不讓,其實他和肖逆心中都想要得到這把劍,直到后來一場意外,混沌山腳下的人一夜之間都沒殺死,月紇也帶著劍離開這里。 爛攤子都交由給萬朝遠(yuǎn)。 初心,是他和肖逆都想得到的,并且也一直在找,只是后來找到時,這劍已經(jīng)易了主,也正是如此,他到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月紇為什么會拿著初心離開。 因為混沌山腳下的百姓,死在初心之下,至于拿著劍殺了他們的,是百里珣。盡管這句話出自肖逆,他并不太信,腦海中卻好似模糊有這印象,在失控時的印象。 “想讓這些亡魂安息,便只有完成他們的夙愿。他們死于非命,那他們的仇人究竟是何人?”大師兄并不知道這些內(nèi)幕,畢竟萬朝遠(yuǎn)也是在這之前才剛剛記起的,大師兄是在之后才認(rèn)識萬朝遠(yuǎn)的,他雖然知道月紇,卻不知其中真相和故事。 萬朝遠(yuǎn)看了眼百里珣,“君之,帶他回銀月山莊吧。若是……若是師父能,能幫他便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我便只能鋌而走險了。” 大師兄還想追問,可是萬朝遠(yuǎn)的心事向來只說給自己聽,他倆雖然是屬下和上級的關(guān)系,其實更是因為大師兄很懂他,不追問也是他的原則。 師妹對于百里珣其實也挺束手無策的,從表面來看,他也只是昏了過去,可是他的體內(nèi)竄著不同的內(nèi)力,詭異得很,說是內(nèi)力,好像又不盡然,她實在沒法。 他們會盡快趕往銀月山莊,這里的爛攤子沒人會去在意,若是可能,他們都希望混沌山該是長眠于此,不再問世。 回去銀月山莊可是長途跋涉,好在有師妹配了安神藥,百里珣一直都在昏睡,他若是醒過來可是不得了。 馬車還是那輛,只是變了位置,大師兄和師妹都識趣的將車廂讓給他們二人,萬朝遠(yuǎn)不眠不休,他知道,其實百里珣這是在替他贖罪。 雖然當(dāng)初他也和百里珣一樣沒了意識,可殺了人就是殺了人,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這一切。 從混沌山到銀月山莊的距離很遠(yuǎn),遠(yuǎn)到讓人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除去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的百里珣,其余三人心中都各有所想,許是想法一致,又或許,心懷鬼胎。 即使是昏迷中的百里珣也沒見得好受到哪里去,他始終被初心占據(jù)著他的身體,縱使在夢里也不寧靜,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他見不到光明,他只能不停歇的跑下去,可是哪里是終點呢?他的歸宿,等待著他的,又會是什么呢? 人和馬都會累,他們做不到日夜都在趕路,若是那樣,不等到銀月山莊,他們就得累趴下??墒菚r間耽誤的越久,于百里珣來說就越危險。 初心許久被困在這里,對于百里珣來說是個很大的消耗,而且,幸好有內(nèi)力護(hù)體,讓他這么久不吃飯還能活下來,這事要是百里珣自己知道了,也得感嘆這個世界的強(qiáng)大性,放在現(xiàn)代讓他半個月不吃不喝能行嗎?顯然是不行的。 他不吃不喝,其余三人也算不上過得多好,萬朝遠(yuǎn)恨不得天天趕路,若不是大師兄?jǐn)r著,他怕是也要跟著一起不吃不喝了。 今日下雨,不易趕路。 萬朝遠(yuǎn)往著窗外,心情陰晴不定,總之還是不要靠近的好。師妹在照顧百里珣,大師兄還是沒忍住終于問出了口,“主上。分明混沌山是我們計劃好的,您怎么……” 臨時反悔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冷冷的目光給憋了回去,萬朝遠(yuǎn)沒回答他,但是大師兄這次是鐵了心想問出答案,他最開始跟著萬朝遠(yuǎn)的時候,他是個十分果斷的人,那是因為他沒有后顧之憂,想得到的也是勢在必行。 大師兄雖然是看著百里珣長大的,對于這個師弟一向不愛,可是在那次掉了湖里之后,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尤其在能讓萬朝遠(yuǎn)都變了性情這種事情上,他尤為驚訝。 可固然對百里珣的觀念發(fā)生了改變,也并不代表他可以理解萬朝遠(yuǎn)忽然改變多年計劃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