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閆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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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閆。 當(dāng)熟悉的熱浪撲在臉上,蘇梁夢呼吸著闊別四年的空氣,腳下的柏油馬路還給她一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 相較于南方高大筆直的棕櫚樹,北方更常見的是楊樹和法國梧桐。 “曾與世為敵/沉醉不歸去/獵獵紅衣飛袖入夢里/江湖廝殺/刀劍無情君且隨意……” “二貨萌,你回東閆了?。 彪娫捓?,是東方姮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蘇梁夢將手機(jī)舉得遠(yuǎn)遠(yuǎn)的:“喂,什么,你說啥,我電梯里,信號不好,先掛了啊?!?/br> 蘇梁夢這次回東閆,誰也沒告訴。從公司請了一個周的假,拉上個小行李箱,帶上電腦悄悄走了。 兩天前,她爸打電話來說她媽病重,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 蘇康智的意思是讓她回來,見見最后一面,也算沒白生她。 聲涕俱下,隔著電話都快給她跪下的架勢。 蘇梁夢對此嗤之以鼻,但凡他們還把自己當(dāng)女兒,也不會四年來連個消息都沒有,一畢業(yè)就從自己身上擼羊毛的。 但再怎么說,那終歸是她媽,最后一面?還是要見見的。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一去,竟是再無歸期。 出了火車站,旁邊就是地鐵站,蘇梁夢靜靜的站在售票機(jī)器前,手指在屏幕上點(diǎn)了幾下,就買好了去客運(yùn)車站的票。 她家在鄉(xiāng)下,一會兒還得去倒一趟客車才能回去。 “……行游天下,云游為你……印象寶屏歡迎您的到來!” 地鐵站墻上的大屏幕上,正在循環(huán)播放著幾個宣傳視頻,其中,一段寶屏山旅游的廣告引起了蘇梁夢的注意。 東方姮舉著手機(jī)哼哧哼哧喘粗氣,好你個二貨萌,膽兒肥了啊,一句話不說就跑去東閆? “這誰惹的?生這么大氣。”旁邊同事投來好奇的目光。 “沒事,我姐妹回老家了,沒跟我說?!睎|方姮解釋道。 那人捂嘴笑笑,跟她開著玩笑:“都不是小孩子了,回家還得打報告嘛?” “沒,我就是生氣。”東方姮心不在焉,手指噠噠噠在鍵盤上戳字。 [扣扣] 姮姬:小青蟲小青蟲快回話 青池:? 姮姬:你東閆哪兒 青池:寶屏庵 莫青珈此時正給長明燈添燈油,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東方姮的話。 她們兩個,自從加了扣扣,幾乎沒有聊過天,那三兩句的聊天記錄,還都圍繞蘇梁夢。 姮姬:寶屏庵是哪的區(qū)的,二貨萌回東閆老家了你知道嗎 哐啷,一盞蓮花型的長明燈被打翻在地,莫青珈抬手去撿,神情恍惚之下,手指不小戳到燈油里。冷嘶一聲,飛快地收回手,條件反射性的在眼前甩了幾下,火辣辣地疼,那食指指腹被燙起了個紅泡。 她心里像揣了個兔子噌噌亂蹦,滿腦子都是蘇梁夢回東閆的事。 青池:什么時候 姮姬:現(xiàn)在 青池:? 姮姬:她應(yīng)該到東閆了,我打電話去她公司問了,二貨萌昨天就請假了 姮姬:估計當(dāng)晚就坐火車走了 昨天?他們昨天還一起打大二刷魚,她在火車上用流量打游戲?難怪卡得老掉線。 莫青珈換了右手去撿蓮花長明燈,這次她好好得握住了燈柄,將燈撿起來擺好。 姮姬:我本來喊她今晚來我家吃飯的,結(jié)果她說公司聚會,沒辦法我只好打他們前臺問了問 姮姬:誰知道這小妮子還學(xué)會騙人了 姮姬:等她回來,非得打斷她狗腿 姮姬:不行,我得忙了,她在東閆你多照顧下啊,她缺心眼兒,我怕她被騙了 青池:她老家哪的 姮姬:祁河縣 祁河縣,是東閆市的下屬縣,在東閆版圖的東南角,亦是平禹省的最南邊界。 一條河水名曰祁河,起源于黃河的一個分支,往南流入鄰省桐余省文徐市,貫穿整個祁河縣,故而此縣名為祁河縣。 [扣扣] 青池:圖片.jpg 青池:二師父,燙傷了,好疼啊 收拾完現(xiàn)場,莫青珈將被燙傷的手指拍照發(fā)給蘇梁夢,她回來居然不和自己講,生氣。 莫青珈發(fā)完消息,將手放到水龍頭底下沖著,好像這樣就能減輕疼痛一樣。冰涼的水流流過她的手指,給炎熱的夏天帶來絲絲涼意,也安撫著她躁動不安的心。 一枕黃粱夢:吹吹.jpg 蘇梁夢正在擠公交,從地鐵站到寶屏山的地鐵沒有直達(dá)的,蘇梁夢到客運(yùn)站后又轉(zhuǎn)乘了公交。 此時正是上班族下班的點(diǎn),公交車?yán)镌缫讶藵M為患,大家或低頭玩手機(jī),或戴上耳機(jī)打電話,自己忙自己的,匆匆上車,又匆匆下車。 蘇梁夢是在客運(yùn)站上的車,那時候車?yán)锶松?,她成功坐到了座位……的最后一排?/br> 天氣炎熱,蒸的人發(fā)慌。公交車開了空調(diào),車窗全部關(guān)閉,通氣不是很好。蘇梁夢坐在最后,晃晃悠悠地有些暈車。 她和青青的聊天消息還停留在她發(fā)的圖片上面。 蘇梁夢一手握手機(jī),一手緊緊攥了個空的透明塑料袋,上邊印了xx大藥房的字樣。 每次腦子發(fā)懵,喉嚨里有上涌的感覺時,她便快速地將塑料袋放到嘴邊,以防自己暈車吐到車上。 [扣扣] 青青:二師父,你回東閆了 一枕黃粱夢:嗯,我媽病重,要不行了 青青:節(jié)哀 一枕黃粱夢:謝謝 蘇梁夢看手機(jī)看得兩眼直發(fā)暈,好不容易發(fā)出去兩條消息,又是一陣干嘔,吐得周邊的人都躲著她。 她腦袋靠在窗戶上,盡量讓自己看向外面,好緩解一下暈車的癥狀。 從地鐵站的大屏幕上,當(dāng)她看到寶屏山的宣傳視頻時,便換了一開始先回家再見青青的想法。 寶屏山秀麗的風(fēng)光,刺激著她的大腦,索性換了念頭,先去看看青青吧,當(dāng)初答應(yīng)的,總要兌現(xiàn)的。 她不告訴對方,也是有意想給青青一個驚喜。 莫青珈打字又刪掉,懊惱地搓搓自己的光頭。 她臉上掛了苦笑,一面盼著和蘇梁夢見面,一面又害怕蘇梁夢見到她之后,惱她游戲雙開、故意隱瞞。 這大概就是近鄉(xiāng)心怯吧。 知了在樹上報夏,燕子從樹丫間滑翔而過,濃郁翠綠的楊樹把進(jìn)山的道路遮蔽。層層階梯躲在樹蔭下乘涼。人走在上面,不覺得熱,反而有些清涼感。 漆紅描金的牌樓門下,一左一右各有一只石獅子,威武雄壯,日日夜夜的守在寶屏山的入口處。 一條大長腿從車上邁下,潔白無瑕,如珠似玉,引得周圍游客紛紛駐足眺望。 接著,從車上下來一位旗袍美女,一身白色古典暗紋旗袍,將她的身材襯得前凸后翹。領(lǐng)口的繡花,簡單又不失大氣,平添了幾番溫婉浪漫。開叉的裙擺,讓她的雙腿看起來十分的修長優(yōu)美。 她頭發(fā)婉成一個低發(fā)髻,除去右耳邊別的珍珠發(fā)夾,再無裝飾,但卻不顯單調(diào),讓人覺得,就該這樣才對。 她下車后,一旁撐傘地黑西裝立馬把傘挪到她的頭頂,給她遮陽。 她擺了擺手,率先一步跨出。大家這才注意到,她的腳上居然還穿了一雙八公分地高跟鞋。 看這架勢,不像是來爬山,到像是來赴宴的。 隨著她的走遠(yuǎn),黑西裝并沒有立刻跟上,而是在旗袍美女走出一段距離后,才抬腳上前。 旗袍美女自然地提起裙擺,踩著高跟鞋,噠噠噠上山了。 眾人一陣唏噓,穿旗袍高跟鞋爬山也是需要勇氣的吧。 再看看他們自己,穿運(yùn)動鞋跑一天都累癱了,更何況那旗袍美女。 “呦,看那車,好像是喬家的?!鳖^發(fā)花白的老大爺胳膊肘搗搗同伴的肚子,指著旗袍美女下來的車說。 同伴也是個六七大十的大爺,大概眼神不太好,使勁兒伸長了腦袋去看:“哎呦,可不是,那不是喬老二的車嗎?” “喬家二少死了好幾年了,現(xiàn)在這車是他女兒在開,”第一個老大爺露出惋惜的神情,“好在他女兒也給他爭氣。” 同伴也跟著感嘆一聲:“可惜了,英年早逝,后繼無人,一個女娃子能撐起多大場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是百年世家,況且喬老爺子還坐鎮(zhèn)喬家。” “他比咋倆歲數(shù)都大,能有幾年活頭?你看袁老頭,現(xiàn)在不還擱醫(yī)院躺著吶么?!?/br> “行了吧你,少說兩句,多活幾年?!?/br> “半條腿邁進(jìn)棺材的人了,不差那幾年。” “嗨我說你個老王頭,狠起來是連自己都咒是吧?!崩洗鬆斕志褪且徽邪Q亮翅。 同伴老王頭弓步后跳,摟膝拗步:“來呀,怕你啊?!?/br> “快看那倆老頭兒,斗法吶?!笔燮碧幱胁簧偃伺抨犢I票,看到老王頭兩人,紛紛側(cè)目憋笑地厲害。 “看見了看見了?!?/br> “哇,打起來了?!?/br> 山中,寶屏庵。 寶屏庵,位于寶屏山的半山腰,平日里香火鼎盛,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庵中皆是女尼,主位上供奉的也是觀世音娘娘,庵中從不宿男客。 喬禾虞進(jìn)門后,恭恭敬敬拜了菩薩,與小丘尼打了招呼,輕車熟路往后院走去,七拐八拐來到莫青珈的院子。 說是小院,但是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她的師父靜慈大師,乃是四大班手之一的首座,地位僅次于主持師太。而她作為內(nèi)門直系子弟,院子自然小不到哪里去。 “青珈……” 那旗袍美女正是喬禾虞,自從去年,她查到莫青珈的住處,每隔幾日便會來上一次,一坐就是一下午。在庵中留宿一晚后,第二天一早離去。 至于目的,她也明明白白說了。當(dāng)然,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絕。 “我說過了,你我皆是女子,不可能的?!蹦噻烊缤R粯?,那張冷得差點(diǎn)結(jié)冰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這個借口不成立,什么女子不可能,只因?yàn)槲也皇撬?。”喬禾虞眉頭皺起,楚楚動人,再加她那一襲白裙,更顯動人。 她這次也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了,喬家的形勢已經(jīng)等不下去了。外戚氣焰囂張,入侵主家,她急切的需要如今東閆第一世家莫家的幫助。 “是不是她,皆與你無關(guān),”莫青珈很少和她說這么多話的,只因?yàn)樗跓炋K梁夢的事,想早早地打發(fā)了喬禾虞,“你不適合這般姿態(tài),別為難自己了?!?/br> “只要你跟我結(jié)婚,怎樣都行,”喬禾虞有些難以啟齒,他們喬家有條俗成的規(guī)定,與本家人士無直接關(guān)系人員,不得參與家族斗爭。 她咬唇艱難地把她心中所想說出來:“等我將喬家大權(quán)掌實(shí)手中,再離婚,放你走,怎么樣?” “看不出來嗎?我是莫家的棄子,”莫青珈抱臂,燙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疼,“我給你指過明路?!?/br> “王家的暴發(fā)戶行徑撐不過百年,而你是潛龍,終會一飛沖天地?!眴毯逃菅凵駡远?。想起她第一次與王煜煜見面的情景,喬禾虞臉上染上一絲厭惡。 王煜煜的“英雄”事跡她也聽過不少,每一條都是罄竹難書。毫無作為的富二代子弟,自以為有些小聰明便洋洋得意。 “呵。”莫青珈冷笑,轉(zhuǎn)身往屋里走。 潛龍?她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不過……暴發(fā)戶?她又替單戀喬禾虞的某人感到不值。若王家只是普通的暴發(fā)戶,能在幾年之內(nèi)快速崛起一躍進(jìn)入一線,與他莫家齊頭并驅(qū)?若真是普通暴發(fā)戶,能讓唯利是圖的莫建旻不留余力地拉攏? 誰知喬禾虞這次是鐵了心要達(dá)到目的,見莫青珈要走,顧不得禮義廉恥,上前一步攔腰抱住她,頭靠在莫青珈背后:“求你,幫我這一次。” 莫青珈突然一陣惡心翻涌上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她反手?jǐn)Q住喬禾虞的手腕,一用力便將人推開:“滾開?!?/br> 喬禾虞跌倒在地,白裙染了泥污,高高在上的喬家大小姐被人毫無憐香惜玉的推倒在地上。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那眼淚也終是沒有落下。 她是喬家大小姐,是喬氏未來的掌權(quán)人,她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人前示弱? “啊,你……你們?”蘇梁夢進(jìn)來就看到這一幕,著實(shí)被嚇了一跳。 愣呆著,不知道該說什么來緩解此刻的尷尬場面,表示她自己只是路過的。 ※※※※※※※※※※※※※※※※※※※※ 這兩天特別忙,還加班,就寫了一章,字?jǐn)?shù)多點(diǎ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