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所以說貴的東西不一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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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三兩口,李駟就吃完了自己的碗里的粥,許是吃得匆忙,甚至沒有嘗出味道。 而這時,他身邊的寧采荷是還沒有動過,依舊僵僵地坐在那里,滿臉通紅,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晏子青笑著轉(zhuǎn)過了頭來,看了李駟一眼,將視線放在了他手中空空地碗上。 “看來這位公子很喜歡吃子青帶的東西啊。” 這話李駟可不敢接,連忙擺手否認(rèn)道。 “啊不是,我只是比較喜歡吃甜的東西而已?!?/br> “呵呵?!笨粗铖営行┗艁y的模樣,晏子青掩著嘴巴輕笑了兩聲。 “如此,那子青再幫公子盛一碗?!?/br> 說罷,她就毫不避諱地取過了李駟手中的碗,又幫他盛了一碗粥。 “說起來,我是還不知道這位公子的名諱呢。小曹、小荷、大有,老羅他們我都見過,公子,是新來的吧?” “嗯,我確實(shí)剛來幾個月?!崩铖啅?qiáng)笑著接過了晏子青遞過來的粥碗,他總感覺這姑娘的話里有話,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招惹到這人。 果然,剛才就應(yīng)該說自己吃飽了才對。 “不過你也不用叫我公子,我只是一個跑堂的,你直接喚我名字就好。我叫做李四,木子李的李,四五的四。” 語氣生澀地說了一句,李駟又向著右邊靠了靠,把小荷摟得更緊了一些,現(xiàn)在只有這小兄弟能讓他有一些安全感了。 “這樣。”晏子青幫李駟盛好了粥,就又重新坐了下來。 “那我就學(xué)著小曹,叫你一聲四兒哥吧。沒問題吧,四兒哥?” 沒由來的,李駟是又打了一個寒顫,干笑著應(yīng)道。 “啊,哈哈,沒問題?!?/br> 他是感覺越來越不對了,這姑娘,不會是已經(jīng)認(rèn)出我來了吧。 心中不禁這樣想到,李駟覺得自己不該再說話了,識趣地低頭悶聲喝起了粥。 所幸,之后晏子青就沒再同李駟說什么,而是轉(zhuǎn)頭與其他人聊了起來。 氣氛當(dāng)是相當(dāng)融洽,中途晏子青還掐了一把寧采荷的臉蛋,說這小郎君真是越長越俊俏了,以后也不知道會被誰給吃了去,弄得寧采荷又鬧了個大紅臉。 除了李駟之外也沒有人察覺到什么不對,不得不說,晏子青真的很會籠絡(luò)人心,一頓飯下來,眾人的關(guān)系都與她拉近了不少。 但是越是這樣,李駟就越是覺得坐立不安,他總感覺晏子青的那張笑臉里,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或許那柳mama說的沒錯,我還真惹上麻煩了? 碗里的八寶粥也沒了味道,什么情況,是不是沒放糖啊,怎么一點(diǎn)也不甜呢。 這邊,李駟哭笑不得地喝著粥。 那邊,晏子青坐在李駟的身旁,時不時地展露著自己的些許風(fēng)情?;蛘咻p掀起垂在耳邊的頭發(fā),或是與老羅談上幾句琴棋書畫,或是溫聲地與小曹聊著街坊鄰里的閑言瑣事。 身為萬花樓里的頭牌,她確實(shí)很會拿捏分寸,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把握得恰到好處,撩撥著人心,卻又不至于顯得輕浮,惹人詬病。 見眾人都被她捧得歡喜,李駟無奈地瞥了這人一眼,誰知恰好碰到了晏子青也正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陣,晏子青深深地看著李駟,隨后抿嘴一笑,臉上帶著幾分微紅的薄暈,當(dāng)是明媚動人。 但是李駟卻只是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自己懷里還在發(fā)呆的寧采荷,過了一會兒,神色一動,出聲說道。 “小荷,你怎么不吃啊,不然駟哥喂你?” 說著,他就拿過了寧采荷手中的碗,舀起了一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了小荷的面前說道。 “來,啊?!?/br> “哎,哎?” 寧采荷的眼神是已經(jīng)渙散了,用比較形象的說法來說的話,就是眼睛已經(jīng)轉(zhuǎn)起了圈圈。 他保證,他根本不知道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只覺得自己的臉很燙,腦子更是亂成了一團(tuán)。 看著眼前遞過來的勺子,他想著各種各樣茫然的問題。 駟哥這是怎么了,眼下又是什么意思,我要吃嗎,我應(yīng)該吃嗎,我現(xiàn)在吃嗎? 總之,當(dāng)這一頓詭異的點(diǎn)心吃完的時候,寧采荷是搖搖晃晃,暈暈乎乎地離開了。 看他那一步一擺的樣子,估計(jì)一時半會兒很難回過神來。 晏子青也幫忙收拾好了碗筷,準(zhǔn)備回萬花樓了。 李駟松了一口氣,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好死不死地下起了雨。 雨來得突然,淅淅瀝瀝地落了一地,打濕了街道,打濕了房檐。 晏子青有些困擾地站在大門前,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張素素走回了后院,拿了一把紅傘出來塞到了李駟的手里,對著他和晏子青擠了擠眼睛說道。 “小駟,你負(fù)責(zé)把子青送回去,可莫讓她淋濕了,不然唯你是問。” 看著張素素的模樣,李駟怎么能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自己一下午都覺得晏子青笑里帶話,想是張素素已經(jīng)告訴了她自己的身份。 掌柜的,你可真是害苦我了啊。 苦笑著搖了搖頭,李駟思量了一下,倒也沒有拒絕,接過了張素素遞來的紅傘。 因?yàn)橹懒饲闆r之后,他也就沒有那么瘆得慌了。 如果晏子青只是要感謝自己的話,那這頓八寶粥他倒是受之無愧,畢竟他可是花了兩百兩金子的。 晏子青聽到張素素要讓李駟送自己,紅著臉低下了頭,卻也沒有說什么。 雨里,紅傘撐了開來,李駟走在晏子青的身邊,送著她向著萬花樓走去。 一路上,細(xì)雨不歇,雨點(diǎn)打得傘面聲聲作響。 晏子青提著木桶低著頭走著,好幾次張了張嘴巴,似乎是想要說什么,卻又沒有出聲。 直到走到了一處河堤邊,李駟是才主動問道。 “子青姑娘,你是不是有話想同我說?” 話音落下,晏子青沒有急著回答,只是緩緩地停下了腳步。 李駟見狀也停了下來,兩人就這樣在河堤的淺草旁站了半響。 最終,晏子青是笑了笑,開口說道。 “嗯,我確實(shí)有話想同你說。我想問,恩公你是不是嫌棄我是個青樓女子。” 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蕭索,也帶著幾分落寞,讓人聽著,便不自覺地也跟著沉下了心來。 果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了嗎。 聽著恩公這個稱呼,李駟站在晏子青的身后想著,輕輕地嘆了口氣。 “確實(shí),我嫌棄你是個青樓女子?!背聊?,李駟是這樣回答的。 這個回答讓晏子青愣了一下,她本以為李駟會像大多數(shù)人那樣說不嫌棄,不管是真不嫌棄還是假不嫌棄,但起碼不會在嘴上說出來。 可李駟的回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同樣的,也是因?yàn)檫@個回答,她的眼眶淺淺地紅了起來。 因?yàn)闊o論她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副什么樣子,她的這個身份終歸是不會變的。 無論她承不承認(rèn),這始終是她的一個心病,就像是一個烙印一樣烙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自己的低人一等。 于是晏子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低著頭,不再聲響。 此時的她只覺得,自己的還真是下賤,明知道自己這般賣弄皮rou的女子根本配不上良人,卻還是要上去糾纏,搔首弄姿,惹人笑話。 也罷,以后,便不要再見了就是。 她這般想著,勉力地勾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好像是在笑,但卻又笑不出來。 愈來愈紅的眼眶似乎是暴露了她的心事,含著淚水的眼睛盡力地睜著,沒讓眼淚流下來。 她準(zhǔn)備走了,回萬花樓。 但是這時,李駟卻是在她的背后繼續(xù)說道。 “所以你管我想什么呢,我只是一個跑堂的而已。像你這般才情過人,風(fēng)姿絕卓的女子,到了哪里都會受人追捧的。我不過是高攀不起,才只得嫌棄一下你唯一的不好罷了。好好的去過你自己的日子吧,不要去管別人怎么想,畢竟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做出自己選擇了不是嗎?” 李駟聽張素素講過晏子青的故事,所以他知道,這個姑娘從小到大都沒得選,無論是隨著她的母親改嫁,還是被她繼父賣去青樓,或是被富商買下。 她從來都沒有自己選擇的余地,以至于變成了如今的這般模樣。 也正是因此,眼下的李駟才想要順便勸上了一下。 雖然可能不會有什么作用,但是他只是想要告訴她,她以后可以選自己想走的路了,不必再去管別人在想什么。 說完這些,李駟走到了晏子青的面前,卻發(fā)現(xiàn)此時這個姑娘正兩眼通紅的笑著。 她當(dāng)是哭了,哭得梨花帶雨,卻沒讓自己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抬手擦掉那落下的眼淚。 但她又當(dāng)是笑了,笑得好像是那雨中的蘭草,帶著些許露水,也帶著一點(diǎn)清麗。 “呵?!睙o奈地苦笑了一聲,李駟撐著傘,站在晏子青的面前。 “這兩百兩金子的一笑,可當(dāng)真是不怎么好看啊。” “噗呲?!标套忧嗨坪跏潜凰倪@句話給徹底的逗笑了,一時間她那臉上的表情青紅一片,完全分不清是喜是悲,著實(shí)有趣。 三月的春日,小雨細(xì)密,涼風(fēng)輕淺,河畔的淺草青翠欲滴。 等晏子青平靜下來,擦干凈了臉上的淚跡,兩人重新走在了河堤旁。 忽然,晏子青又看向了李駟,輕輕地笑了笑說道。 “恩公,你能不能再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嗯?”李駟疑惑地側(cè)過頭來:“什么事?” “我想看看你真正的樣子?!标套忧噙@般說著,抿起了自己的嘴巴。 其實(shí)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看出李駟的那道刀疤是假的了。 原因很簡單,因?yàn)榱鴐ama跟她說過一些易容打扮的門道。 李駟那道疤痕只是騙普通人的,半截仙化得可不認(rèn)真,外行人雖然看不出來,但內(nèi)行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明細(xì)。 “額?!崩铖啰q豫了一下,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半截仙做事偷工減料,但同時也向著左右看了看,見兩旁沒有什么路人,才思量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可以吧?!?/br> 說著,他遲疑了片刻,抬手撕掉了自己臉上的那道疤痕,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樣。 大約是驚鴻一瞥,紅傘下,晏子青看得有些失了神。 在她的那一眼里,青雨中公子如玉,白璧無瑕,溫潤冰清。 但是也是在那一眼里,她知道了兩人逢不適時,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等到一陣清風(fēng)過去,晏子青回過了神來,李駟也已經(jīng)重新戴上了刀疤。 兩人沒再說話,一路走到了萬花樓的門口。 人送到了,李駟也準(zhǔn)備離開了,可是這時,晏子青卻是突然叫住了他說道。 “恩公,等一下?!?/br>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李駟停下了腳步,不解地回過了頭來。 下一刻,他感覺到了一陣溫潤的觸感貼在了他的臉上。 他愣在了那里,而晏子青則是放下了墊著的腳,紅著臉,頭也不回地跑回了萬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