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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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府將近一年有余,我自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以應(yīng)付一起風(fēng)浪,可事實并非如此,我還沒有堅強到可以應(yīng)付一切危險的境地。 當(dāng)面對生死的剎那間我很害怕,明知道那利箭有可能會穿透自己,還要去賽馬。 這樣想著,只覺襟下微冰涼殊不知悄然落淚,無聲凝望鏡中倦人消瘦面龐。 而珠淚欲滴卻是已沿著眼角處淚落千行,只道不盡濃郁憂愁只能惆悵對黑夜嘆氣。 “來,張嘴!” 突然有一道聲音冒了出來,就在我身旁。 我抬眼一看,卻瞧見慕容云飛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捏起一個糯米團子望著我。 我失笑:“這是什么?” “糯米團子,你最喜歡吃的?!蹦饺菰骑w應(yīng)答道。 這樣的點心,我從前是經(jīng)常吃的,可是現(xiàn)在卻沒什么胃口。 慕容云飛不由皺眉:“琉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不想吃。”我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我都聽不見他說話,回眸一瞧卻發(fā)現(xiàn)慕容云飛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云飛,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心情不好?!蔽覈@了口氣,做起身來安撫他道。 慕容云飛柔軟的表情,讓我情不自禁地覺得自己犯了滔天罪孽,罪不可恕。 我不由自主道:“對...對不起?!?/br> “這幾日發(fā)生了太多事,難免你心情不好。” 我停頓了一下,望向他點頭:“只是那些所發(fā)生的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br>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慕容云飛抬起頭視線落在我身上。 慕容云飛說的的確是事實,只是當(dāng)看到錦夫人因為女兒痛不欲生的模樣,我就仿佛想到了自己的娘親...我垂下眼:“你說得對,我根本不應(yīng)該傷春悲秋?!?/br> 慕容云飛揚起笑,對著我軟軟道:“你呀!還是掩飾不了自己的善良?!?/br> 如今,我的身邊可以完全信賴的人,只有他和婉柔還有二姐。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永遠(yuǎn)都不會變。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蹦饺菰骑w伸出手,摸了摸我軟綿綿的頭發(fā)。 —————————— 春風(fēng)掠過院內(nèi)的老梨樹,春日已是多情時,日暖曬簾,纖枝垂夢,櫻花碧影,柳醉煙濃。 正午的陽光透過黛瓦傾瀉而下,帶了一絲微薄的暖意,灑落在我身上,陽光下,佳人影輕晃,帶起一陣薄風(fēng)。 我緩步前往婉婷閣,瞧見上官婉瑩站在院門前,不由擔(dān)心起來:“二姐怎么站在風(fēng)口上?著了涼可就不好了?!?/br> 上官婉瑩聞言舉眸,神色有些冰冷:“無妨。meimei這個時辰,不是應(yīng)該去母親那邊請安受教嗎?” 我聽她這樣說,心中一急。上前挽住她的手:“jiejie這是怎么了,meimei可是做錯了什么?” 上官婉瑩刻意躲開,抬步上階:“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我越發(fā)著急:“二姐,琉璃愚鈍不知因何事惹得二姐生氣,還請二姐明示?!?/br> 上官婉瑩嘆了一口氣,望向我的神情,也不再像往日那樣如同親姐妹般的熱情:“你進(jìn)來。” 屋內(nèi)榻上放著香羅團扇,上官婉瑩與我并坐。 我緩和氣氛道:“jiejie屋里今日怎得這般冷清,下人們怎么都不伺候著?” 上官婉瑩言語中多了幾絲敷衍:“今兒個我嫌她們煩,就讓她們偷個閑歇著去了?!?/br> 她笑了笑:“行了,言歸正傳。你到底是誰,潛入相府究竟有何目的?” 我臉上有些慌亂,帶著疑慮道:“二姐...你...” 上官婉瑩黑幽幽的眸子中帶著一絲肯定:“我都知道了,從上官紫瑤與你當(dāng)堂對證的那一刻,我就確定你也不是我的三妹,而那個上官蘇瑤也不是?!?/br> 我一時語塞,入府的緣故和之前所發(fā)生的事,我可以告訴她嗎?可慕容云飛曾經(jīng)囑咐過,要我先不要說的。 我疑惑問道:“二姐怎會知曉,我并非相府真正的三小姐?” “三妹剛出生的時候,我曾細(xì)看過她的左耳上有一顆朱砂痣,你沒有朱砂痣,那個上官蘇瑤也沒有朱砂痣。你到底是誰,我的三妹究竟在哪里?” 我思索沉吟,顧前瞻后。不敢全說出來:“二姐,我的確不是真正的三小姐。真正的上官三小姐已經(jīng)滑落山崖含恨死了。我走投無路遇見了婉柔,是她好心收留我,讓我進(jìn)了相府?!?/br> 上官婉瑩不解,神氣也有些不耐煩。冷冷道:“你是說,我真正的三妹已經(jīng)死了。我也曾經(jīng)想過,畢竟上官紫瑤心狠手辣,我也不會再見到了?!?/br> 她頓了頓,神情冰冷疑心道:“可你說你走投無路,才答應(yīng)了婉柔進(jìn)府做了這個三小姐,莫不是你起了貪慕榮華富貴的虛榮心?” 我聽到此處,滿腹說不出的難過委屈,輕聲低語:“二姐,難道琉璃在你心里就是這般的上不了臺面?當(dāng)初我父親亂戰(zhàn)沙場而死,娘親是妾室,卻被嫡母逼死。我也是走投無路之時才遇到了婉柔,只想找個安身之處,可jiejie你.....” 上官婉瑩眼角眉梢有一絲不忍之態(tài),也是個可憐的女子。欲伸手握住我的手撫慰,遲疑一陣終究未能伸出手來。 * 上官婉瑩的眼神有些許的疏遠(yuǎn):“琉璃,自從你進(jìn)府我們就朝夕相處,我自知母親虧待了你,大姐對你不慈。我想要盡我所能來護著你,彌補你??偸桥c你說些女兒家的體己話,教你學(xué)會自保不想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br> 上官婉瑩忽然凝神望著我,嘴角溢上一縷淡薄的笑:“我并不是因為你不是我真正的三妹而怨你,是你不肯對我說實話,婉柔不說也就罷了,可你我之間的交情難道還不足以讓你信任我?” 上官婉瑩的聲音越發(fā)輕微:“看來是我多心了,誤以為我們的交情在這府邸是最深的?!?/br> 上官婉瑩這樣說,我與她之間相對視片刻,皆是無言了。 我也什么都說不出來,與她并肩而坐。 依稀想起我初進(jìn)府時,我們一起說著閨中密語,在山林的那段時日我們彼此照應(yīng),當(dāng)我被上官紫瑤為難,她總會前來為我解圍。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剎那間往昔的情景,歷歷在眼前。可此刻,我與上官婉瑩恍然間相隔甚遠(yuǎn),好似兩人間隔座山一般。 我凄然道:“jiejie,這是要和我生分了嗎?” 她沉默不語,靜了半個時辰。搖一搖頭:“生不生分,如今也不重要了?!?/br> 她的眼眸緩緩垂下:“你回去吧,以后無事,就不用登我這三寶殿了?!?/br> 我無奈起身,轉(zhuǎn)過頭來輕聲道:“二姐,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br> 上官婉瑩不語,仰著頭望向窗外。留給我的是一個冰涼的背脊,沒有再回頭。 我緩緩走出婉婷閣,這個曾經(jīng)熟悉的地方,我將不能再來了。 身后婉婷閣的大門微弱著合上了,我忍不住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自與上官婉瑩疏遠(yuǎn),我便終日煩悶。 晨起我去母親屋里請安,上官婉瑩不久便先告退。她冷淡的神情,讓我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失意。 上官紫瑤溫言道:“二meimei最近對人倒是不如往日親近了,三妹和四妹也不必往心里去?!?/br> 我勉強微笑:“也可能是因為將要立夏,二姐的身子不大好,難免會煩悶些?!?/br> 母親微微一笑:“情緒煩悶倒是小事,女兒家身子嬌貴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才是?!?/br> 我微一凝神,見上官紫瑤一雙玉白纖手,蔻丹染就玫瑰色。如此妙曼的一雙手,卻不介意沾滿血跡。 我出了神,上官紫瑤凝神望向我:“三妹怎么了,還在為二妹的身子擔(dān)憂?紫薇閣后院的海棠花開了,難得meimei們得了空,不如一起去小坐?” 上官婉柔孩子氣地撇過頭去淡淡道:“不用了,小廚房做了櫻桃酥餅還等著我回去用呢!” 我回過神笑道:“大姐的邀請,meimei求之不得?!?/br> 母親放下茶盞,喜笑顏開:“琉璃,跟著你大姐去散散心,整日待在屋里可不能悶著了?!?/br> 我和上官紫瑤依依而行,穿過蕭疏的長廊,涼風(fēng)拂過衣襟,許是因為缺少穿透的力度,任陽光灑落,依舊是冷。 春光已是多情時,暖塢鶯歌,杏花煙粉蝴蝶舞彩翼,鴛鴦錦羽,十分清意。 上官紫瑤合手輕笑:“這海棠花為花中佳品,嬌而不媚?!?/br> 我雙頰盈滿微笑:“jiejie說得極是,不過meimei素來喜愛蓮花多一些,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br> 上官紫瑤不由得美眸中盡是寒冷之意,寬袖衣裙拖地,蓮步款款行至門側(cè)。 她眼神銳利掃過我,怒意直達(dá)心底,隨是收起神情,面色無波似地:“三meimei這是再說自己像蓮花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長姐。”上官紫瑤耳畔傳來我一聲顫顫巍巍的輕喚。 她頓住腳步,慢悠悠的側(cè)身瞧向我,眸中無波看我膽戰(zhàn)心驚行至身前,心虛輕喚。 的確,如今我沒有上官婉瑩的袒護,一人勢單力薄,若是和她再想從前那樣,豈不是以卵擊石? 上官紫瑤悠然轉(zhuǎn)身,輕緩走至我前。眸光似是不解看著我,眼底寒意閃過,一臉溫婉直直注視人,輕啟唇角:“怎么不敢看我,心虛了?” 我坦然自若:“沒有。” 上官紫瑤聞我嘴硬回答,眼中溫柔更甚,嘴角牽起一絲笑意步步逼近我身側(cè)。 她眉目不動,緊盯垂眸不敢看她的我,語氣越發(fā)慵懶卻是飽含怒意:“你這膽子越來越大了,害表姐摔下馬,姨母也因此喪失性命。你告訴大姐,你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大姐,我沒有,我沒有害表姐摔下馬,是她非要和我一起賽馬?!?/br> “哦,是嗎?看來三妹是覺得我沒有證據(jù)故意誣陷你是嗎?” 上官紫瑤佯作幡然醒悟的樣子,似是詢問似是輕嘆,嗤笑一聲,垂眸間伸出玉手拖起的下顎,隨意開口:“你是覺得表姐與我交情深厚,她摔殘以后,你就覺得自己除掉了一個眼中釘是嗎?" 上官紫瑤好似欣賞一副畫紙一般輕輕柔柔劃過我脖頸移至左肩,緩緩向下停在我心口處,軀身向前專注我心口。 隨意緩慢的比劃開來,輕聲細(xì)語像似與我商談:“你說,要是jiejie在這兒,刺上一個溆字,是不是能夠讓你記一輩子呢?” 上官紫瑤抬首目光柔掃過我面龐,神情甚是認(rèn)真。心中劃過一絲譏諷:這蠢貨,今日怎得這般老實,也不見她駁我一次。 不肖半刻,我表現(xiàn)得一臉懼色拔腿就跑。 上官紫瑤微斂眼瞼嘴角微勾起,看來還不算蠢到無可救藥。 她悠悠直起身子,拿起一支蝴蝶發(fā)簪直轉(zhuǎn)指向沖上來,眼中凜冽含著警告直視我的眼眸。 “大姐,你這是做什么?”直至上官紫瑤聽到一絲恐懼之聲。 上官紫瑤眸光微斂起,微揚廣袖長衣,一步一徐走向被壓之我身側(cè),怒意之下銳利話語直奔唇齒而出: “我就是讓你記住,不要想著與我作對,也不要想著阻礙我的前程。" 上官紫瑤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眉眼帶笑,眼底深處一片寒意緊盯著我。 腕臂輕抬干凈利落,毫不猶豫的素手挑起我下頜,目光如炬言語沉沉字字句句清晰可變,隨唇起而出:“你給我聽好,我要的是皇后之位,你若敢阻礙我,我就可以毀了你。” —————————— 我大抵是做過一個夢,夢里淌過了悠悠深巷。岸邊站著一個人,手里握著長篙向我招手。 溽暑時節(jié),晨光熹微,樹梢上的知了叫得聒噪,擾得人心煩躁。 也不知是何時起的興致,我捎上綠翹,撥槳劃船,想要往一個....不知是何處的地方去。 一切都漸漸模糊了,我欣然睜開眼,都是夢罷了。 “小姐,這才三更天...您怎么醒了?”雪蓮掀開芙蓉帳,關(guān)切輕語。 “無妨?!蔽覕[擺手不打緊道。 想起上官紫瑤的那一番話,倒還真是諷刺。 上官紫瑤無論在哪里都要表現(xiàn)自己高貴大度,因為她是相府大小姐,是這京城第一美人,皆第一才女。 在這相府,她的性子如今我也了解。為了達(dá)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一旦阻礙到了她的錦繡前程,姐妹又算得了什么? 正想著,屋外一陣爭吵聲傳來,回過神來,雪蓮?fù)崎_門向外瞧著,聽到爭吵聲是從后院桑兒的屋子傳來。 爭吵聲越來越大,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我皺了皺眉,低聲對著雪蓮道:“更衣,我去瞧瞧?!?/br> 雪蓮微微搖頭不贊同道:“小姐,您還是不要管了,奴婢去瞧瞧就好了?!?/br> “無妨,我倒是挺好奇,畢竟這還是在我院子里第一次有這樣的事?!?/br> 走進(jìn)后院,暗自猜測:莫不是桑兒和幾個丫鬟起了沖突? 我推開桑兒屋里的門,瞧見桑兒和雨兒爭執(zhí)著,一看到我進(jìn)來便止住了爭吵,低著頭等著受罰。 “方才可真是還吵得不亦樂乎,怎么現(xiàn)在不吵了?”我看了看她們兩個。 桑兒和雨兒低下頭,一副小孩犯了錯的樣子。 我走到雨兒跟前詢問道:“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惹得你這般惱怒?” 雨兒膽怯答道:“三小姐,奴婢...奴婢只不過是不小心弄壞了桑兒的繡荷包,我都已經(jīng)賠不是了,可是她還不依不饒的...” 桑兒委屈地抽噎道:“三小姐,那個繡荷包...是之前側(cè)王妃娘娘親自給奴婢繡的,是娘娘留給奴婢唯一的念向了。” 我拍了拍桑兒的肩膀,拿起那個被雨兒弄壞的繡荷包:“我知道你委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非要三更半夜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隨后,我看了一眼雨兒:“還有你,即使不是故意的,可之前怎么自己不注意著點?你看看這荷包上面的繡線都被你弄得脫落了。只不過是一點小事,就吵鬧個不停,真是丟了我們疏璃院的臉?!?/br> 桑兒和雨兒都認(rèn)識到了各自的錯,慚愧低下頭不敢抬頭看我。 我放柔了聲音:“在這府里,誰都靠不住,只能靠我們自己。你們也要彼此相依相偎,不想扶持而不是在這里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知道嗎?” 桑兒點點頭,雨兒遲鈍了片刻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淺笑:“這才是我們疏璃院該有的樣子,我們也不僅僅是主仆,更是姐妹?!?/br> 說完,我張開手臂一邊抱一個的將桑兒和雨兒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