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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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稠,皓月當空,月明風清,烏鵲南飛,漫天熒星月如鉤。清風甫住,薇花落沉,玉枝綴累,采露得清,魚游浮萍花自若。 上官紫瑤獨上高閣,微涼拂面,月光散落,亦憶往昔。她憂思忡忡,情思冉冉。烽火狼煙,硝煙彌漫,卿本佳人今何處? 路遠兮,皆入夢,韶華迷離,芳華碧落,才下眉頭,又上心頭。輕聲問,幾生許下一世繁華?細語嘆,何時意中人尚偎身旁? 此刻正花前月下,丹桂飄香,伊人如醉,能與日夜幾何? 微抬盞杯,品茶抿香以月相屬,垂眸淺笑,洗盞更酌,獨以枕自乎閣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夜里星星點點璀璨奪目,偌大的府中卻寂靜沉沉,入冬時節(jié)上官紫瑤略染風寒,這幾日更是病懨懨的不愿見人。 若是容顏遲暮,君始終未歸。那便親手了斷塵緣,每當夢中偶卿。都與君猶如初相識,那般美好清晰的畫面雕刻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只愿君心似我心,幾回魂夢與君同?!?/br> —————————— 上官紫瑤始終無法忘記,每次轉(zhuǎn)身離開的他,隱隱散發(fā)著微弱的光,你曾說要永遠陪著這個溫雅端莊的女子,說過要護她一世周全。 她一直都在彼岸等著,她多想和慕容清鄴繼續(xù)去看世間繁華,可惜時光之間天南海北,那一夜上官紫瑤好似覺得她心悅之人的心,歸來了。卻又是奢侈罷。 “是夢吧,如今兩處沉吟各自知?!?/br> 所謂昭華傾負,不過是年少錯過的遺憾。 能抓緊就別放手了,自當好好珍惜。不辜負世間所愛,錦繡年華。別等到兩岸愈遠才追悔莫及。 上官紫瑤曾飽受母親和伯父的寵愛,卻為了慕容清鄴放棄自己進宮做皇上的嬪妃。 舍去自己的前程,上官紫瑤的愛熱烈而直接,她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直來直去。 雖然她有些任性、刁蠻、但她覺得更多的是勇敢、才華、容顏。她也曾幫助父親繡百壽圖獻給太后。并且認為這是有意義的事。 她本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可為了慕容清鄴,她甘愿忍受失寵之痛,冷落了眾位姐妹,還給她們那么多的刁難。 她和慕容清渝一路相伴,她依靠著他,慕容清渝總在她失落的時候靜靜陪在她身邊,可她曾經(jīng)為了慕容清鄴第一次做女紅。 所幸被慕容清渝守護了那么久,可她的心,卻仍然在慕容清鄴那里。 上官紫瑤倚靠在花椅上,回想自己從前自是覺得難忘的回憶: “清鄴哥哥,你真的要和伯父去遠游嗎?你別去了好不好?!?/br> “乖,這次是我第一次遠游,我想去看看。你乖乖待在府里,等我回來!” 足踏石地提裙踉踉沖出,帶動頭頂珠簪微晃,院中碧樹紅花相映成趣,清香吻面沁人心脾,卻是好景徒虛設(shè)。 上官紫瑤一襲輕紗淡藍羅衣,隨風曳。三千墨絲披肩散,冷風劃過臉頰生涼。不忍呵斥仍是含瞋喃喃細問,放下身段語間流露卑微討好。 見慕容清鄴怔愣數(shù)秒,疑有回旋余地,唇角略上揚睜眸等待,可他最終還是選擇轉(zhuǎn)身離去。 上官紫瑤失了心骨一般,連退兩步呆愣,回想這一路經(jīng)歷,覺得自己有如那往水中撈月的猴子,最終觸到的只是迷蒙幻影。 嘴角下垂嗚咽,霎時哀泣喪數(shù)悉來,情緒紛涌穿心揪疼,無法冷靜心痛不已。悲戚中還有幾分對自己的同情。 當有一天不再像從前那樣親密,好似隔著一片海,如岸對立。 ———————————— 冬至之日,正是熱鬧良節(jié)。京都女子,皆外出游園賞景,上官家的小姐們也亦不例外... 晨起時,我將青絲已一條淡紫色絲帶挽起,一件高腰襦裙著身。上衣淡淡的紫色點綴著淺藍色花朵為飾。 下身裙裳以輕紗制成,柔粉色丁香紫,水藍色三色交融,臂上挽著長長的藍色輕紗。 行動處,密云雙鳳,初破縷金團,靜轉(zhuǎn)如游絲。京都景色襲人,舉目四望竟是美景天成...心下愉悅。 雪蓮跟于身后,見一處人山人海,心中好奇。檀口輕啟對著身側(cè)雪蓮說道:“雪蓮,且隨我去看看可好?” 雪蓮素來雖說是母親曾□□,平日不茍言笑。今日冬至她看上去心情也是極好欣然應允。 我與雪蓮好奇地望向小鎮(zhèn)上各種攤位上擺滿稀奇古怪的東西,突然看到不遠處一位本是花樓的老板,倒是頗有雅興。 竟在自己家的花圃之中設(shè)了一個擂臺,看那老板一身青衣。眉目俊朗,倒是頗有幾分儒雅之氣。 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執(zhí)一卷宣紙,上書“一茶一酒一香六字?!?/br> 只聽得人娓娓道來:“各位京都的父老鄉(xiāng)親,我李某家世代愛花惜花。今日雖是冬至,我李某在此設(shè)下一個比賽。若是誰能用花烹出一壺佳茗,釀出一份佳釀,之處一份奇香。我李某,便將家傳的古琴贈與此人。限時三天!” 話音剛落,見眾人皆是躍躍欲試,有人便提議將那古琴拿出一觀,走上前去。 我微微起身觀琴身,纖手輕觸琴弦。檀口輕啟:“老板,你這琴聲身為梧桐木所制,琴弦則是馬尾所制。確是一把好琴。” 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愛。 “不錯,小姐果然是懂琴之人。”唇角浮起一絲淺笑。朗聲道:“老板,你這場比賽,我參加了!” 說完,便與雪蓮興致勃勃的回了府開始精心準備此次比賽。 心下默然,靈機一動。讓雪蓮拿來上好的白毫烏龍茶,又特意讓雨兒去城外的凝芳泉取了兩壇泉水以備沖泡茶所用。 取城外山泉水,加以百花汁液。最后用酒曲拌以松花粉作為發(fā)酵所用原料,封壇。 提煉曼珠沙華與曼陀羅華的精油,配上幾種珍奇香料,制成香丸數(shù)顆。 燃燒后香氣幽深,可寧神靜氣,有飄然俗世之感。名為“醉仙髓。” 三日后,評選之期將近,自己心下亦是忐忑不安。 自己所用不過是尋常之物,能否一舉奪魁尚不知。深吸一口氣屏息凝神,示意雪蓮協(xié)助我。 將白毫烏龍茶倒入茶盞。然后緩緩倒入凝芳泉的泉水先是福神一禮。 而后娓娓道來:“小女所用,是白毫烏龍茶。此茶分為白、綠、黃、紅、褐,五色,滋味甘甜。有蜂蜜香氣及果香。而沖泡所用的水,乃是凝芳泉泉水?!?/br> 只聽眾人議論紛紛:“凝芳泉泉水?那可是冬季純天然的雪水化成的。” “此處一年四季皆有花開,每至換季之時落英飄零水中?;ǚ劬蜁恋?,因此泉水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小女為此茶取名千紅凝香?!?/br> 雪蓮已經(jīng)將酒倒出,捂唇輕笑:“此酒,用的是山泉水釀造,加以百花汁液。而發(fā)酵所用酒曲,則以松花為原料?!?/br> 此酒名金波萬艷,趁眾人品酒之際,取出香爐將香點燃。 “香氣幽深,卻不刺鼻。此香,聞之凝神靜氣,使人有如飄飄欲仙之感。卻是如何制得?” 我嫣然一笑:“小女取曼珠沙華與曼陀羅華的精油,加上檀香、丁香、可寧心安神。助眠定痛,此香為醉仙髓。” 我安靜坐于椅上等待評審結(jié)果,內(nèi)心卻是如攪了一池水一般,忐忑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雪蓮推了推我?;剡^神來輕言:“怎么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這么入神?你該去領(lǐng)獎了!”心下突然清明,理了理鬢發(fā)輕移蓮步走上臺去。 “姑娘蕙質(zhì)蘭心,所制茶酒以及香料皆為上品,李某欽佩姑娘心思細巧。此琴,便是姑娘的了?!?/br> 含笑接過琴命雪蓮報好,暮色微合。華燈初上,風兒熏暖之中帶著些許醉人甜香。 “花前月下,良宵美景。姑娘可愿同在下一敘?” 徐徐回首,大殿下拓跋嗣一身素衣,笑容似那吹面楊柳風柔和溫暖。 “既是君子相邀,小女自當卻之不恭。雪蓮,你先回府。” 我朱唇輕啟,巧笑倩兮:“若是小女未記錯,殿下應該是出宮游玩。倒是巧了今日冬至佳節(jié),殿下也有興致看著鎮(zhèn)上的熱鬧。” “本王慚愧,早些聽聞上官三小姐驚為天人。今日當真是領(lǐng)會一番,三小姐心思巧妙,所制的千紅凝香,金波萬艷?!?/br> “如若本王沒記錯,姑娘叫做琉璃對嗎?可真是好名字?!?/br> “殿下謬贊了?!?/br> 一路靜走至凝芳泉邊,泉水清靈此處的花兒在這里雖是冬日卻依然開的繁盛。纖手撫在白玉欄上。 “琉璃姑娘,你可有什么愿望?” “我...我....” 話未說出口,只聽得背后熟悉的聲音喚道:“琉璃?!?/br> 我輕轉(zhuǎn)身回眸一笑,望向身后之人竟是慕容云飛,我心里早已是欣喜不已可面上仍是帶著矜持的表情:“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今日冬至,本想著留在府中陪著父親母親,可雨微硬要我陪她出來游玩。只好陪她一起出來了!” 慕容云飛見到我甚是歡喜,可介于拓跋嗣在面前只好故作無奈。 “琉璃jiejie!” 雨微手中提著散發(fā)淡粉亮光的紙燈籠快步而來。望向拓跋嗣緩緩行禮:“雨微參見殿下。” 拓跋嗣見是慕容雨微,溫和微笑虛扶:“雨微姑娘輕起,這是宮外姑娘不必多禮?!?/br> 慕容雨微起身望向我和慕容云飛,似乎明白了什么。 望向拓跋嗣勾唇甜笑:“既然是在宮外,那殿下可否有雅興陪同小女賞這里的景,小女第一次來這里,對這兒很是好奇。” 拓跋嗣點頭應允:“那就按姑娘的意思來,本王和你在這里賞景。你也可以說說近來發(fā)生的一些有趣的事?!?/br> 雨微開心微笑應答:“好?!?/br> 隨后慕容云飛輕挽著我的手:“殿下,臣和琉璃有要事要談,先失陪一下?!?/br> 拓跋嗣擺擺手不在乎道:“無妨,本王在這里陪雨微就好?!?nbsp;說著,我和慕容云飛紛紛行禮,緩緩告退。 是夜,月光灑進古色古香的木屋,里面燃著惺忪燭火,這座木屋是慕容云飛早已告知房主今夜借用在這里小坐。 低頭斂眸帶失落停止在門前抬頭望那一輪彎月獨自高掛在夜空中。 緩緩轉(zhuǎn)身獨步至桌邊緩拿起美酒仰頭大大咧咧灌下,一行清淚落在臉頰微微嘆氣輕聲哽咽:“百思想,千系念,萬般無奈把郎怨?!?/br> 慕容云飛見我第一次這般灌酒,到不覺得驚訝。 他將酒杯從我手中拿過,從袖口拿起帕巾為我擦去唇角邊的酒漬。 “琉璃,你知道嗎?我還在許愿。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作連理枝?!?/br> 慕容云飛和我漫步院落,身旁梅花展開綻放陣陣清香拂過,接住一片被風兒吹散的花瓣。 我站在原地薄唇輕啟:“我卻忘了,這首詩的下一句是.....”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br> “自打小的時候,娘親就教導我,作為上官家的女兒定不能落后于他人,所以詩書、女紅。器樂雖不需樣樣精通,可是也不能一無是處,娘親不求我像才女一般有所大的作為,但希望我做的事能無愧于心,就好?!?/br> 我說著自己兒時娘親曾教誨自己的話語,卻忘記了我現(xiàn)在是尚書千金的身份,慕容云飛在一旁聆聽,很久沒有人能夠聽我說這些話了。 “大伯母說得的確如此,琉璃其實你不必太過勉強。你們都被長姐上官紫瑤的遜色所壓,可你們也有自己的特色。” 隨后,慕容云飛輕捋過我眉間的碎發(fā):“尤其是你,琉璃。在我看來你才是最為出眾的?!蹦饺菰骑w語重心長道。 望向慕容云飛所言,我才明白原來自始至終,他一直以為我真的是上官家的三小姐,可該不該把一切都告訴他呢?可若是說出來了,他真的會相信嗎? 慕容云飛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覺得我一定有什么事沒有告訴他,半晌他開口道:“琉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訴我?如果是,你大可說便是,無需猶豫?!?/br> “我...云飛公子,如果我告訴了你實話,你可否對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蔽要q豫不決但還是想把真相說給他聽。 他溫和望向我抬手整理了我的云鬢,將我輕攬在懷中:“琉璃,說吧。你本不該一個人所承受一切,那樣真的太過疲憊了。如果你愿意同我訴說,我會和你一起承受?!?/br> 我輕躺在他的懷中,朱唇輕啟:“其實...其實我本是平凡之女。我并非是尚書府的千金,半年前我的娘親,因父親戰(zhàn)死在沙場被嫡母活活逼死。我娘本就是妾室而且她沒有心機,身子不好,經(jīng)常就會得病。得知父親的死后娘因傷心過度,最后離開了我?!?/br> 慕容云飛并不覺得詫異,他輕拍我的肩部:“所以你的親娘,和尹姨娘一樣都為妾室,對嗎?” 我輕點頭,眼中流出一抹淚:“是的,娘親的確是父親的妾室,可她一直安守本分,將我養(yǎng)大,請師傅將琴棋書畫都細細的教我?!?/br> 我平緩了情緒,隨后又道:“后來,母親走后,我本在京都的鴛鴦繡紡做刺繡維持生計。那日我來到璃碎林散心,剛好遇見了婉柔?!?/br> “婉柔說我像她的三姐,見我無家可歸便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府,做她的三姐。見婉柔她一片真心我便答應了?!?/br> 我眼眸露出一絲膽怯,我怕慕容云飛會介意我假冒的身份,可我仍然將一切都告訴了他:“我只是個冒充尚書千金的女子,并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從頭到尾,除了婉柔我騙了你們所有人。云飛公子,你還會喜歡我嗎?” 慕容云飛聽過后坦然微笑,素手劃過我的鼻尖:“你的身份是什么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沒有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我之間彼此的信任。你肯將此事告知我,說明你信任我,相信我會為你保守這個秘密對嗎?” 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嗯,因為我不想因為這樣的事,而失去了我們之間的信任?,F(xiàn)在連二姐也不知道這件事,我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也告訴她?!?/br> 慕容云飛蹙眉淡言:“琉璃,不要魯莽行事。雖然婉瑩姐和你現(xiàn)如今的關(guān)系如同親姐妹一般,可你要明白,她以為你真的是她的三妹,所以才會對你這般真誠。如若婉瑩姐知道你騙了她,你覺得她還會信任你與你真誠相待嗎?” “可我不想騙她了,她真正的三妹滑落山崖....死了?!?/br> 慕容云飛聽過后驚訝不已:“你說什么?真正的三小姐死了,意外而死?” 我思索一番開口道:“未進府之前,我真的以為那位三小姐是意外而死??蛇M府這半年以來,我倒是覺得也許那位三小姐的死,并非是意外?!?/br> “所以,琉璃你覺得會是誰害死了真正的三小姐?” 我輕搖頭摸不著頭腦:“我也不敢確定,我的懷疑是不是真的。我懷疑兩個人一個是大姐,一個是婉柔。” 慕容云飛聽過后淡淡道:“或許是上官紫瑤的可能性大一點,畢竟她為了得到伯母的寵愛,對你們真的是百般算計,不得不懷疑她有這份心。” “我之所以覺得是婉柔,是因為她也曾算計過我。那段時日我真的不知她為何要和上官紫瑤一起聯(lián)手想要陷害我和二姐。直到后來她自認為我和二姐都沒有察覺到,才暫時收了手。” 慕容云飛聽過后思索點頭:“如此說來,她們兩個都有可能是害死真正三小姐的兇手?!?/br> 我堅定彎眸輕聲道:“我會慢慢查出害死真正上官三小姐的人,到那時我會將我的真實身份告知所有人?!?/br> 慕容云飛語重心長告訴我:“琉璃,這樣做你會不會覺得太過于勞苦?兇手并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查出來的?!?/br> “娘親曾經(jīng)告訴我,希望我一生能夠遇到一個彼此真心喜歡之人,語氣平安喜樂度過一生?!?/br> 慕容云飛微微點頭:“你娘親說得不錯,琉璃你會如此的?!?/br> “這世間的男兒多得是,娘親囑咐過我不能因一時起興誤了將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我能夠找一個門當戶對之人,平穩(wěn)的生活。” “可很多事由不得我上官琉璃,既然這樣的事落在了我的頭上,我定要還一個真相?!?/br> “我也下定決心將來要嫁的是一心一意對我好的男兒,我不要家室顯赫,也不要文武雙全,只要真心待我,我定不辜負?!?/br> 娘親曾說我這性子雖烈了些,卻是好的。 慕容云飛望向我的眼眸許下誓言:“琉璃,你放心。我慕容云飛此生定不負你?!?/br> 我彎眉嫣然一笑,星眸如天上那小小星辰璀璨清亮:“若你能坦誠對我,我定不辜負你的真心。彼此信任相知相伴?!?/br> ———————————— 細雨生寒,木葉青黃,舉目枯枝疏林,盡瀟索。臘月天氣,寒氣醒骨自不宜外出。 吩咐過小廚房支爐溫酒,臨窗殘照,抱了新近搜羅集蜷一側(cè)細讀。避光榻上靜臥,半點聲息也無,□□仍陷沉酣夢境。 少見人貪眠甚于己。聽聞近來朝中多有異動,圣上多疑,慣要清閑的他疲于應對,實在勞心。 垂眸平添疼惜之余不由放輕手上翻頁動作,燭光暖溢,寂靜無音。暗香浮動,定氣安神,幽微緩緩至困乏。 神志飄忽漸遠,溫軟輕呼乍然:“趁天還未亮,燈火闌珊。” 釋卷起身迷瞪兩步已得清明。摸索方挪于前,斯人單臂一引一勾,心下一唬,猝不及防縱身入懷,清冽的氣息兜頭兜臉席卷。 少露仰首婉轉(zhuǎn)睇去,庸倦神情專注流露眸光,相顧無言視線綿纏,千絲萬縷。寧和片刻,觸煦暖溫懷,脈脈星眸欺近。鼻翼相輕抵,平穩(wěn)心律愈激,漣漪暗起。 明澈月夜白梅簇簇。柔唇點落洶涌肆意,任憑浮沉半晌魂魄欲離。軟綿低語動聽,似夢怡漾沉于耳畔:“三妹,二姐來了,陪二姐睡會兒?!?/br> 乏力推拒倚身緩臥,輕快闔目。唯感萬事皆可放。 ———————————— 清晨,相府本如往日那般安靜??山袢战忝脦讉€卻吵了起來,只因晨時上官紫瑤不順心。 可偏偏我和上官婉瑩沖撞了她,我不小心將茶水灑在了她新做好的衣裙上。 上官紫瑤覺得meimei們不守府里的規(guī)矩,因此借著管教的名義來拿自己的meimei們?nèi)鰵狻?/br> 上官紫瑤望向上官婉瑩冰冷的目光,有些微閃:“我教訓不守規(guī)矩,膽大妄為的meimei是應該的!二妹,你是想造反?” 上官紫瑤奪過上官婉瑩手里胡鞭子,一揮而下。卻不料身前多了一個身影,正是我。 “大姐,你不要再打二姐了,要打就打我!此事因我而起,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忍痛道。 “三妹!”上官婉瑩扶住我,眸光凌厲看向上官紫瑤。 “大姐,難道之前發(fā)生了一切,我們所經(jīng)歷的你都忘記了嗎?” “呵!之前那些還不都是你們應該做的嗎?難道還要我這個大姐面對那一切?我本就是無辜的。” 說著,上官紫瑤挑眉冷笑:“好一個姐妹情深,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撐得了多久?” 說完又是一鞭子過去,只見我上前一手握住鞭子,緊緊拽?。骸按蠼悖∧饺荽笊贍敽痛蟮钕虑皝硖酵赣H,你也敢放肆?” 上官紫瑤緩緩走近,一字一句道:“那又能奈我何?這可是大魏民規(guī)。meimei不尊重長姐以下犯上,做jiejie的教訓是應該的。只不過今日恐怕要讓清渝哥哥和殿下見笑了??v使是權(quán)高位重的人,也無可阻擋!” 拓跋嗣上前立刻攔?。骸吧瞎僮犀帲缃癖就跻呀?jīng)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還敢亂來?” 上官紫瑤無視,欲再一鞭過去,眼前閃過了一個人影。 我立刻奪過上官紫瑤手里的鞭子,立刻抬手,上官紫瑤手上多了一條鞭痕,怒道:“上官琉璃!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我!” 我淡淡道:“這一鞭,是替四妹打的!” 忽又一鞭過來,上官紫瑤來不及躲開,見我厲聲道:“這一鞭!是替殿下打的!敢以下犯上!” 欲再出言,上官紫瑤猝不及防又挨一鞭子:“這一鞭子,是替二姐打的!” 上官婉瑩看到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立刻讓護衛(wèi)攔住了我喊道:“三妹,你瘋了嗎?” 這時,慕容清渝從一旁走過來,望向我冷眼道:“上官琉璃,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這句云淡風輕話語,我嘴角微揚可笑地看著慕容清渝:“那清渝哥哥你以為,我還回的了頭嗎?到底誰對誰錯,你是自己看不出來嗎?” 慕容清渝惱火道:“我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你這個山林里來得野丫頭膽子倒是不小,你可知什么是尊卑之分?” 我不屑一顧沒有看人:“尊卑之分,小女愚鈍,只知尊卑分明是皇室之人需要明白的,而在這府中,小女只知有姐妹之分,長輩尊重之禮。未曾聽過有尊卑的道理,若是自家姐妹都要尊卑有別,這還如何稱作姐妹?” 慕容清渝打量了我一番:“年紀不大,卻生得口齒伶俐。那你倒是說說為何對你長姐無禮?” “方才大姐因一點小事與我和二姐起了沖突,可她卻不分青紅皂白揮起鞭子往二姐身上打,大哥覺得這是一個大家閨秀的風范嗎?這般敗壞名聲的事難道大哥希望長姐在做下去嗎?” 慕容清渝一時被我的話壓住了喉嚨,不知該說什么好。但礙于面子只好冷淡道:“總之紫瑤有她的道理,你的確不該揮鞭子打你自己的長姐。這也不像一個閨閣之女所為,回去好好閉門思過,這幾日我會常來相府,但我不想看見你?!?/br> 此刻的心早已是百般無奈,但只好緩緩行一禮:“琉璃告退。” 待我走后,上官婉瑩輕瞟了上官紫瑤一眼俯身行了一禮,隨后快步走到我身后。 上官紫瑤楚楚可憐地望向慕容清渝,仿佛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糯音淺淺:“清渝哥哥,你看她們都不聽我的話,我可是她們的長姐??!” 慕容清渝輕撫過上官紫瑤云鬢寵溺道:“我的好meimei,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熳尭绺缈纯茨阌袥]有受傷?” 上官紫瑤微笑搖頭不在意道:“沒關(guān)系的清渝哥哥,你來看紫瑤,紫瑤別提有多高興呢!” 拓跋嗣見上官紫瑤和慕容清渝在一旁談話,好似無視了他一般。他輕咳一下,淡言:“本王先到處轉(zhuǎn)轉(zhuǎn),一個時辰后本王在花園等你們。”說著漫不經(jīng)心的離開了。 “哥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紫瑤有沒有去過呢?”上官紫瑤好奇問道。 慕容清渝輕用手劃過上官紫瑤眉間:“紫瑤定是沒有去過,一會兒哥哥帶你去?!?/br> “好?。∽犀幰呀?jīng)好久沒有去和哥哥一起去玩了,紫瑤最想去的就是北街的集市。聽人說那里舞謝歌臺,火樹銀花。滿眼盡是繁華。” 慕容清渝微笑點頭卻又嘆息:“可如今再見到時,已人煙散盡,只剩廢池喬木?!?/br> 上官紫瑤美眸露出失望:“那,既然如此。紫瑤不想去了。” 慕容清渝聽過話輕撫上官紫瑤眉間:“哥哥帶你去個更好玩的地方。好嗎?” 上官紫瑤揚起唇角欣喜萬分:“好?。∧歉绺缭谶@里等我。我去更衣,之后一起去?!?/br> “好。”慕容清渝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