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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學到了一些東西,譚淑婉便在崔福安買東西的時候,試著用她剛剛在路上聽到的方法去跟攤販講價錢,雖然也講不了多少,但是因為新鮮,覺得甚是有趣,而崔福安也隨她去玩,并不管她。 出了菜市場,他們又去了別處買些日常用品,不過也沒買什么東西,總共就買了幾日的新鮮菜,幾個盤子和碗,一把傘,兩匹布,最后在崔福安打算帶著她去花鳥市場買花種的路上,他們遇到了昨晚撐傘送崔福安回家的郭青山。 “崔大哥,好巧??!”是郭青山先發(fā)現(xiàn)的他們,他剛在攤子前買了一根酥脆澄黃的油條和一碗豆腐腦,正準備坐下來吃,一抬頭就看見崔福安領著他昨晚瞧見的那個妹子朝他這邊走了過來,便站起來朝他揮了揮手叫住了他。 “喲,真巧呀!”崔福安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熟人,準確來說應該是沒有想到會有人這么親熱地跟他打招呼,他都忘了自己已經(jīng)離宮有一段時間了,在這里也算交到了一些朋友。入鄉(xiāng)隨俗,人家這么親熱地跟他打招呼,他也便開開心心地回應。 “吃了飯沒?”見面打招呼一般都是問這個,更何況現(xiàn)在還是飯點,郭青山又正吃著早餐。 “還沒呢,趕時間去幫她置辦東西,都忘了要用早飯了,肚子也不覺得餓。”聽他這么一提醒,崔福安才記起他們還沒有吃早餐,便帶著譚淑婉往郭青山的位置走了過去。 “咱們也在這里吃吧,你看看想吃些什么?”崔福安轉(zhuǎn)身問了譚淑婉,便在郭青山旁邊找了條椅子坐下跟他拼一張桌子,又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底下,譚淑婉見此也跟著一起坐下,放下手中的東西。 “你替我點吧!”人家請她吃東西,她哪有什么好挑剔的,見崔福安問她意見,只好讓他作主。 “來兩份杏仁茶和棗兒切糕,在這里吃?!?/br> 崔福安向店家叫了兩份早餐后,郭青山便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搭話,“怎么這么早就出門買東西啊,我看你們買了不少東西啊,什么都有,是準備過年嗎?” “這不是她要過來住嘛,得替她置辦一些她的東西?!?/br> “妹子從哪里過來的???就一個人嗎?”郭青山也真是閑得慌,什么都要問一問,像是媒人在打探家底。 他問什么,崔福安便選擇性地捏謊回他,“天津來的,家里就剩她一個人了?!?/br> 譚淑婉在外人面前并不說話,人家又沒有問她,她便不主動開口,反正一切有崔福安在,她被人騙過一次,就不愿再相信陌生人了。 “現(xiàn)在這世道,妹子一個人可不安全,幸好有崔大哥這樣的好人還可以投靠?!惫嗌讲恢榔渲械那闆r,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崔福安找話題。 崔福安不愿回他,便拖借口扭頭喊店家,說郭青山都吃完了一碗豆腐腦了,怎么還沒弄好他們那一份,他一催,店家就立馬端了兩份兩份杏仁茶和棗兒切糕到他們桌上,他便開始喝起了杏仁茶,并不回郭青山的話。 郭青山吃完了他的油條,見崔福安和他的遠房親戚兩個人極有默契地低頭喝杏仁茶吃棗兒切糕,覺得他們跟他平常打交道的人真是不一樣,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姿態(tài)像是受過了好的教養(yǎng)。因為昨晚天太黑,又下著大雨,他沒瞧真切這個姑娘長什么樣,當時只覺得聲音清亮,身段中規(guī)中矩,今早一看,只覺得臉蛋清秀可愛,雖然她的一雙眼睛對自己露了膽怯,卻也顯得嬌羞誘人。 “瞧咱們說了這么久的話,還不知道你妹子叫什么呢!”郭青山見崔福安已經(jīng)吃好了早點,提起桌下的東西打算走了,便幫他拿了一些,順便問了問這位姑娘的名字。 聽他這么問起,崔福安立馬起了疑心,這人突然問起潭淑婉的名字,難不成是瞧上她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見他坦蕩蕩的,沒有什么別的意思,然后才對郭青山說道:“姓譚,叫淑婉,是個好人家的姑娘?!?/br> 而譚淑婉聽見崔福安說的后半句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他怎么這樣啊,人家就是問個名字而已,他就補一句沒頭腦的話,什么好人家的姑娘,這不是做媒的人才會說的話嘛! “名字跟人一樣呢,淑氣溫婉?!惫嗌娇淞俗T淑婉兩句,又對崔福安說道:“我來幫你們拿些東西吧,別讓譚姑娘拿多了累壞了?!?/br> 崔福安嗤之以鼻道:“你倒是挺關心她的啊!” 郭青山看著譚淑婉,沒注意到崔福安的輕蔑之音,馬馬虎虎回道:“姑娘家就該用來疼的嘛,又咱們兩個漢子在,怎么能讓譚姑娘這樣細胳膊細腿的姑娘提這么重的東西呢!” “不用了,我拿得動的,東西又不多?!迸麓薷0猜犃苏`會,潭淑婉又補了句,“東西都是買給我的,當然得我自己拿才是。” “我正好跟崔大哥一起去東海居,順路的,不會麻煩我的?!笨雌饋砉嗌绞且欢ㄒ麄兞?。 崔福安對著郭青山暗翻了一個白眼,想著這家伙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要跟著他們。 “待會兒我們還要去花鳥市場,會耽誤你的時間的,還是不耽擱你了,而且我妹子怕生,不喜歡跟旁人走一塊兒。” “不著急,我還想待會兒和崔大哥一起去東海居呢,陪你們走一段路也好,譚姑娘是第一次來北平吧,正好給她介紹介紹北平的風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