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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再次遇到郡主,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如年少時一般,遇到她便手足無措,心跳加速。 他無法控制自己自己不去想她。 夜里總是一宿一宿的夢到自己還在長春宮,還是郡主身邊那個無權(quán)無勢的小太監(jiān)。 夢到早晨他們一起去學(xué)堂,他跟在郡主的轎輦旁邊,總是能聽到她問自己累不累。 夢到傍晚,郡主總愛坐在他搭的秋千上,嬌嬌的要他幫忙推秋千。 那天夜里,他夢中驚起,發(fā)現(xiàn)枕上一片濡濕。 望著搖曳的燭火,他突然明白過來。 他愛郡主。 哪怕郡主不要他,哪怕郡主將他當做一個不值錢的玩物。 他也愛她。 所以當宮里的探子來報,說皇上重新似乎要重新提起郡主與小侯爺?shù)幕槭?,他頭也沒梳,披上衣服就不要命的跑去宮中。 他知道自己卑鄙無恥,仗著自己的權(quán)勢,仗著她擔心自己的兄長,便威脅于她。 可那又如何,哪怕郡主恨她怨她,他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第36章 不知周言和皇上說了什么, 皇上竟應(yīng)下了這門在外頭人看來, 極其丟皇家臉面的婚事。 旨意第二天便來了, 程今今樂呵呵的接了旨, 還隨手給了傳旨的公公許多賞賜。 可一旁的小桃卻快要瘋了, 郡主怎么能,怎么能嫁給周言? 就算如今他權(quán)勢滔天, 手握重權(quán),連王公貴族見了他也需恭恭敬敬的, 但他到頭來,也只是個太監(jiān)啊。 她望著歡天喜地的郡主, 神情復(fù)雜。 郡主這莫不是被刺激得了失心瘋吧。她見傳旨的公公走了, 才小聲試探:“郡主, 您怎么還一副高興的樣子啊?” 程今今捧著圣旨,細細讀了一遍,眼角眉梢都透滿了喜意:“嫁給自己心悅的人,自然是高興的啊?!?/br> 她說完這話,也不管身后呆若木雞的小桃, 一個人抱著圣旨走了。 聘禮一大早便一車一車的送來了,她得好好去看看。 自賜婚圣旨下來的那一天起, 長春宮一改往日的冷清,各宮的主子絡(luò)繹不絕的往這送禮物,往日里毫無交情的公主皇子待她親熱的像同胞兄妹。 連如今的太后都幾次召見她,親親熱熱地說了好一會話,末了又給她添了許多嫁妝。 程今今再一次從側(cè)面了解到周言如今有多炙手可熱。 婚期定的極快, 如今已是月末了,而婚期就定在下月月初,倉促的仿佛怕她隨時跑路。 成親前,按照規(guī)矩,未婚男女是不可見面的,程今今一連好幾天都沒見到周言的蹤影,倒是除了聘禮,還收到了許多禮物,其中最多的就是嫁衣。 各式各樣的嫁衣流水似的往長春宮送,程今今都快挑花了眼,她差人告訴周言不必再送,可那人卻回話:“督主說了,嫁人這事一輩子就此一次,郡主愛美,必要挑最漂亮的?!?/br> 程今今只得從中挑了個相對滿意的,定做婚服。 婚禮那天,天光正好,下了幾日的大雪忽而停了,陽光照得人暖融融的。 程今今一早就被拉了起來準備,一番折騰下來,腰酸背痛的上了花轎。 皇上這次給足了面子,竟親自前來相送,但程今今知道,這面子顯然不是給她的。 花轎搖搖晃晃的出了皇宮。 鑼鼓齊鳴,鞭炮震天,街邊的所有人家都掛上了燈籠,遠遠望去一片喜氣。 整個京都的老百姓都圍在街邊,想看看這傳說中可止小兒啼哭的督主是個什么樣子。 周言正坐在馬上,他褪去了平日的冷肅陰沉,眉眼之間透著說不出的柔和。他本就眉目清俊,如今一襲鮮紅華服,更襯得他面冠如玉,舉止風流。 周圍的適齡少女看著他都在心里暗暗咂舌,這東廠督主長得可真是俊,但隨即也都是一嘆,可惜是個太監(jiān)。 這長樂郡主也是真的慘。 而她們眼里同情的長樂郡主,此刻覺得自己快樂的要上天了。 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了,跨越了時間,身份,他們終于走到了一起。 再也沒有隔閡。 督主府很快就到了,程今今聽到轎簾被掀開,她心中緊了緊,接下來眼底便出現(xiàn)一只掌心朝上的大手。 周言出身寒微,少時孤苦,在冰室時更是什么粗活累活都干過,所以就算如今養(yǎng)尊處優(yōu),但他的手還是有些粗糙,透著些從前卑微生活的印記。 程今今將自己的手輕輕放進那雙粗黑的大手,感到那雙手輕輕顫了顫,接下來便毫不猶豫地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那雙有力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牽著她下了轎。 四周人聲鼎沸,她似乎聽到許多人在說著各種各樣的吉祥話。 旁邊有人大聲喊著:“今日督主大喜,所有百姓,只要說上兩句吉祥話,就可領(lǐng)上二兩銀子。” 每人二兩銀子啊,這得送出去多少啊!程今今暗暗咂舌,腳步也慢了些。 那雙手牽著她的手頓了頓,帶著絲不容拒絕的力道拉了拉她,程今今這才回過神來。 他引著她跨過火盆,走上階梯,接著終于走進督主府。 程今今感覺自己手心早已緊張的冒了汗,而和她相握的那雙手更是浸了水一般,早已濕透一片。 他似乎比自己更緊張。 督主的婚禮自是賓客云集,四周的權(quán)貴大臣大多擠著老臉,說著恭喜恭喜,但誰也不知他們心里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