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被嚇壞了的女孩早就淚流滿面,她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眼角更是紅的仿佛要滴血。 陸行掐著她的腰的手狠狠收緊,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被他關押回心底深處的那只猛獸。 他狠狠抬腳,想也沒想,對著腳邊那人的手狠狠碾了下去。 許芳凄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包間。 這一聲尖叫讓夏以渾身抖了抖,模糊的視線似乎清醒些。 她費力睜大了眼,試圖看清面前的人。 少年冷硬的線條在她視線中漸漸變得清晰。 她張了張嘴啞著聲音道:“陸……行……” 實實在在吐出少年的名字,夏以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蓄在眼眶中的淚水像是大開了的水龍頭嘩啦啦的往下流。 女孩近乎崩潰的埋首在少年胸口,聲嘶力竭道:“陸、行!陸行……我、我好怕……你怎么……才來?” 她的聲音已經(jīng)啞到了,讓人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就連她自己說著也極其費力。 陸行心疼得絞成一塊,他用力把女孩壓向自己胸口,瘋了一般吻著她的前額。 “以以,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是我不好……” 他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是我不好。 夏以聽著他的聲音,心頭緊緊繃著的那根弦慢慢松開,意識也跟著抽離,身體立刻軟了下去。 陸行被她嚇了一跳,一把將人抱了起來,瘋了似的往外跑。 外頭早就不知道被一群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黑衣人圍著。 所有想離開的人都被攔在這里,有人還想砸瓶子踢桌,黑衣人一個危險的視線就讓所有人都安靜老實了。 見陸行抱著夏以出來,保鏢頭頭眉心狠狠一跳。 夏以雖然半張臉都靠在陸行的胸口處,但是依稀可以看清她的臉紅的不正常,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濕噠噠的,渾身散發(fā)著酒氣。 “大少爺……” “去醫(yī)院!” 陸行冷冰冰的三個字讓保鏢神色一凜,沒敢往下問,連忙跑到前面去開車。 陸行前腳剛走,后腳便呼嘯而來警笛的長鳴。 …………………… “咣當”保齡球一擊全中。 女孩臉上涂了濃妝,見此,連忙鼓起掌來:“禮少就是禮少,果真厲害!” 被叫做禮少的年輕人一把將女孩摟了過來,一口親在女孩側(cè)臉,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女孩立刻笑開了去,連忙也學著他的模樣親回去。 兩人在此若無旁人,旁邊幾個年輕人嘖聲搖搖頭:“禮少,大庭廣眾之下,您老好歹顧忌著點。” 禮少被這么一說,扯著嘴角哼笑一聲,隨意把懷里的女孩推開,懶著聲音道:“又不是外人,顧忌什么?” 這回不只是他身邊的女孩,其他人的女伴也不禁發(fā)出細碎的嬌笑。 也沒人會揪著這事不放,不過是仗著關系好調(diào)侃一兩句而已,說多了就無趣了。 很快有人岔開話題:“禮少,聽說前段時間陸行身邊一直跟著個漂亮的小姑娘,有想法不?” 這話可以說是極為放肆了。 在座的可沒一個人不知道陸禮和陸行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陸行是陸氏集團正兒八經(jīng)的繼承人,陸老爺子十歲就把他帶在身邊,手把手教著。 人家雖然不得父親喜歡,但得爺爺喜歡,只要成年就能繼承陸氏集團的股份,成為陸氏集團股東。 陸老爺子退下之后,陸氏集團也是陸行的。 h市真正的豪門圈子沒幾個看得上陸禮的,如今跟他混在一起的這些人,要么是在家族中不得重視,要么就是沒什么底蘊的小家族繼承人。 他們巴結(jié)不到真正的陸氏太子爺,只好巴結(jié)陸禮。 畢竟陸汵就算被趕出了家門,陸老爺子也沒真正打壓他,他自己的本事還在,這么多年來也算是奮斗下一番家。 豪門圈子里的那些事,不是什么私不私生子幾個字就能下定論。 靳氏集團如今的掌舵人靳曉不也是私生子上位? 陸禮再怎么樣也打著陸氏子孫的標簽,沒準老爺子晚年心頭軟了,還真分給他些東西。 再者,陸禮這么多年打著陸老爺子孫子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也沒見陸老爺子真出來收拾他。 陸禮最大的興趣就是和陸行搶,不管是人還是東西。 如今聽到身邊的人提到這,陸禮難得沒像以前一樣露出感興趣表情,而是無聊的拉了拉衣領,隨手把手套摘下扔到一邊,轉(zhuǎn)身出去了。 保齡球室里的人都被他弄蒙了,不知道這大少爺突然之間發(fā)什么脾氣? 陸禮才出去,兜里的手機就響了。 一個急匆匆焦急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 陸禮只聽了半句話,臉色就黑了一半。 …………………… 夏以洗胃了。 那些混蛋在她喝的酒里還摻了些不該穿的東西。 陸行只要一想到自己去晚一些,夏以會面臨什么,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那只猛獸。 女孩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她的臉已經(jīng)褪去了之前不正常的紅暈,取而代之的是別樣的蒼白。 即便在睡夢中,她也皺著眉頭,還會時不時動動唇瓣,緊接著身體抽搐。 她被嚇狠了,連睡都睡不安。 陸行在床邊坐了一整夜,好看的一雙桃花眼也帶上了一圈重重的黑眼圈。 下巴也冒出些許胡茬。 他的手始終和睡在床上的女孩的手交疊在一起。 他就這樣,盯著她看了一整夜。 上午九點,病房的門被敲響。 一臉寒霜的靳曉幾步走過來,一把揪著陸行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抓了起來。 他壓著聲音,歇斯底里道:“你就是這么看著她的?” 靳曉正好有事到這出差,早上起來就聽到陸行昨晚大動干戈的事。 原本還嗤笑著這大少爺又怎么了,隨后聽到底下人的匯報,整張臉都僵住,等回過神來時,人已經(jīng)站在了醫(yī)院。 陸行掀起眼皮了一眼靳曉,難得沒有對他揪著自己衣領的動作有任何反應。 他伸著手,盡量不讓夏以的手難受。 靳曉被他這副模樣氣到,狠狠把他推在椅子上,低吼道:“就因為她才是真正的陸家大小姐,你就這樣對她?你的喜歡真廉價!” 近乎于貶斥的話語刺入陸行胸口。 靳曉不傻,他能從一個私生子到掌握大半個靳北集團靠的可不是身體里流著的血。 去年陸夫人車禍的事可在h市豪門里傳的沸沸揚揚,還有人在猜是不是莊燕終于忍不住下手了。 當然,沒證據(jù)的事也不過那些好事者私底下猜猜。 靳曉卻注意到北麓山莊園在陸夫人出車禍之后住進了一個女孩,女孩叫夏可。 這個女孩在北麓山莊園住了三個月的時間又不知道因為什么理由離開了北麓山莊園。 靳曉本來對這件事沒什么興趣,只是在那個女孩離開北麓山莊園三個月之后,又一個女孩住進了北麓山莊園,那個女孩就是夏以。 很巧,兩人都姓夏。 靳曉稍微一查就查到了夏以和夏可竟然是表姐妹,出生前后不到一個月。 靳曉一開始猜過,陸老爺子是不是又想像當年給陸汵娶盛染一樣,給陸行也安排一個未婚妻。 但是很明顯這個猜測行不通。 陸老爺子再怎么樣也不會無緣無故跑到一個孤兒院去領養(yǎng)一個女孩就是為了給陸行弄個未婚妻。 h市豪門圈子里那么多名媛千金完全可以供陸老爺子挑選,他不必如此。 靳曉又往下查了查,還真讓他查到點有意思的事。 夏以的母親是陸夫人十多年前的閨蜜,兩人在同一家醫(yī)院前后生了孩子。 而陸夫人在出車禍之前,一直都在找人。 靳曉是個大膽的人,也大膽猜測,而他還猜中了。 他狠狠一拳打在陸行的側(cè)臉上,原本在他面前傲然不可一世的少年被他打的摔在床邊,也依舊顧及著牽著他手的女孩。 “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還是這樣,陸家就是這么護著自家大小姐的嗎?” 靳曉扯起嘴角,越發(fā)看陸行不順眼。 他小心翼翼護了十年的女孩,不過才回家半年,就受了這樣那樣的委屈。 既然這樣,她又何必回家? 兩人之間的動靜似乎驚到了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女孩。 她原本平下去的眉頭慢慢攏了起來,握著陸行的手也突然收緊了。 靳曉譏誚的話到了嘴邊,又立刻咽了回去。 他冷冷看了一眼兩人牽著的手,走到病床的另一邊,抬手。 他還沒碰到夏以,手腕就被陸行抓住了。 剛剛被他打了一拳都沒有動靜的少年,此刻死死握著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