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陸行把她攬住,站在一旁的靳曉卻沒了笑意。 他冷然站著,面色沉沉。 他此刻被打了一拳嘴角滲血,穿著睡衣也因為干干的沖突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 可那股子沁入冰寒的冷意,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勢,完全壓過了他此刻的狼狽。 “你和她什么關系?”他質問。 夏以膽子很小,從來不會和不熟悉的人走在一起,更不可能無緣無故那么親密的叫陸行阿行哥。 想到某個可能,靳曉眼中迸發(fā)出寒光,危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房間。 陸行卻好像什么也沒感覺到,不知是得意還是什么,伸手把女孩往懷里攏了攏。 他忽而抬頭,扯起嘴角,把身前把自己賣了還能給別人數(shù)錢的夏以攔腰抱起來,丟下一句:“關你屁事!” 他的態(tài)度狂傲不羈,靳曉的臉色又難看了些。 陸行把人帶走,屋中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玻璃桌上的高腳杯中猩紅的液體倒映著床邊男人不甚明朗的面孔。 ……………… 陸行才剛帶了夏以出來,夏以又出幺蛾子。 “難受……難受……”被攔腰抱起的女孩兩只手臂亂舞著,還時不時揪一下衣襟。 吃瓜三人組在一邊看著,見狀連忙移開眼,卻又和兩人保持著一定距離,確保能夠穩(wěn)穩(wěn)吃上瓜又不會遭受池魚之殃。 “閉嘴!”陸行冷冰冰道。 懷里的女孩被他這么一喝果然老實了。 可她安靜了沒幾秒鐘,忽然癟了癟嘴,眨眼間就紅了眼眶,還委屈巴巴道:“你好兇……” 陸行被她這副蠢樣氣的頭頂冒煙,如她所說兇巴巴道:“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扔地上!” 也許這句話真有威懾力,女孩癟著嘴不敢說話了。 可陸行才走了沒兩步,女孩忽然湊到他面前,用那雙迷蒙的眼睛瞅著他,還像要分享什么小秘密一樣湊到他耳邊。 暖暖小小的氣吹在耳邊,陸行沒頭顫了顫。 女孩道:“陸行……你為什么要讓我叫你阿行哥呀?” 她語氣淺淺,還帶上了語氣詞,白皙瓷嫩的面孔在會所走廊不甚明朗的燈光之下,顯得格外撩人。 陸行不自在的移開眼,心不在焉反問兩字:“什么?” 問完了,他才意識到夏以說了什么,忽然蹙起眉頭。 什么叫他讓她叫他阿行哥,不是這小蠢豬自己偷偷摸摸抱著手機在房間里這么叫他的嗎? 都被他逮了個現(xiàn)行,如今還敢倒打一耙,果然是喝了酒壯了膽子。 他冷冰冰道:“我什么時候讓你這么叫了?” 夏以見他敢做不敢承認,瞬間撅起了嘴巴:“就是你讓的!就是你讓的!” 平日乖巧的女孩若是撒起潑來,一時之間還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陸行嗤笑一聲,不待見她這嬌氣蠻橫的模樣,雙手一松,砰的一聲,夏以徑直被摔在地上。 該cao作過于無情,兩人身后跟著的吃瓜三人組此起彼伏一陣驚呼。 萬錦:“……行哥好無情。” 岑右銘:“…………他這樣是交不到女朋友的?!?/br> 霍成燕:“………………要找孫女婿,靳曉不香嗎?老爺子可能會把阿行一腳踹出門?!?/br> 會所里的走廊都鋪了柔軟的毛毯,即便是這樣,夏以被毫不留情扔到地上,也疼得她眼角飚出淚花。 陸行居高臨下抱著胸,對她冷眼睥睨,過分無情。 夏以吸吸鼻子,心頭的委屈一股一股往上冒。 她揉著屁股費力從地上掙扎起來,隨后在身上摸來摸去,很快就從兜里摸出了手機。 她迷迷糊糊按了好幾次密碼都沒按對,最后才傻乎乎用指紋解鎖。 陸行見著她這副蠢樣,輕哂。 夏以壓著眼角的紅痕,憤憤然把手機蓋到陸行臉上。 陸行沒有防備之下還真被她摁了個正著。 陸行:“……皮癢了是吧?還想再摔一次?” 也許是摔這個字太過具有威脅性,夏以動了動還發(fā)疼的屁股,飛快往后挪了一步。 偏她覺得自己還沒討回公道,學著他的模樣兇巴巴道:“你看!明明是你給的備注!” 綿綿的小兔子,就算努力兇巴巴,兇得力度也不足以讓人害怕。 陸行更是不把她這點兒小火氣放在眼里。 他嫌棄的看向夏以伸到他面前的手機,看到備注一欄的a行哥,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沒說話,夏以就當他無言以對,像兔子齜牙,兇巴巴道:“就是你!就是你!” 陸行嗤笑一聲,無情的吐出一個字:“蠢!” 一個蠢字重重壓在夏以腦袋上,她呆愣了一秒鐘,搖頭晃腦著重復著蠢的讀音,仿佛想要努力了解這個字的意思。 可她這模樣,像極了個小傻子。 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陸行也被折騰出一身汗,他扯開衣領道:“既然你這么有精力,那應該能自己回去。” 說完,他不想搭理面前胡亂蹦跶的蠢兔子,抬起長腿往前走。 他真是瘋了才會陪她在這浪費時間。 陸行走了沒兩步,身后就沒了動靜。 他步伐一頓,干巴巴轉過身。 而剛剛還鬧騰著的女孩,把手機丟在一旁,正抱著膝蓋蹲在墻邊,歪著腦袋一呼一吸,像是睡著了。 陸行:“……” 剛剛還一臉嫌棄冷笑著要離開的少年,認命走到女孩身邊,把她抱了起來。 將一切收入眼中的吃瓜三人組—— 萬錦岑右銘霍成燕:“真香!” 話音才落,陸行橫眉冷眼直直看了過來。 吃瓜三人組瞬間一抖,閉嘴的閉嘴,摸頭發(fā)的摸頭發(fā),偷手機的掏手機,不約而同散發(fā)出一種“我剛剛什么也沒看見”的求生信息素。 陸行冷笑一聲,緩緩移開視線。 吃瓜三人組頓時松了口氣,萬錦連忙扯了扯身邊兩個小伙伴的袖子,三人飛快從另外一個通道離開。 人家小兩口熱鬧的開心,他們瓜也吃了,還是別杵在這兒給人添堵了。 ……………… 夏以一覺睡到晚上十二點,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搖搖晃晃從床上坐起來,肚子嘰里咕嚕也叫得厲害。 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努力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是怎么回家,又是怎么在床上睡到現(xiàn)在的? 夏以洗了把臉,清醒了不少,捂著咕嚕咕嚕叫的厲害的肚子,趿拉著拖鞋來到廚房。 好在她跟王姨說了她偶爾有晚上吃面的習慣,王姨一直都在冰箱里備著面條。 想到吃面,夏以難免想到上次和陸行一起吃面。 她小小哼了一聲,小聲嘀咕著。 哪想到她一轉頭就看到了打著哈欠,同樣趿拉著拖鞋從樓上下來的陸行。 做賊心虛的夏以險險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剛剛的話被陸行給聽去了。 好在陸行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 只是……她覺得陸行看著自己的目光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夏以捏著衣角,努力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他不喜歡的事。 想了一下沒想到,夏以尷尬著問道:“我要吃面,你要吃嗎?” 陸行的目光在她臉上駐留了一秒鐘,懶懶點頭。 這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符合他一貫的氣質,夏以干巴巴哦了一聲,拿著面條進廚房。 煮面時,夏以全程心不在焉。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了。 她把面端上桌,把自己糾結了十來分鐘的疑惑問了出來:“我……我今天怎么回家的?” 不問還好,一問夏以就發(fā)現(xiàn)陸行的臉上多了幾分嫌棄。 半晌沒得到回應,夏以有些不安的捏了捏手指,局促道:“我們——” “以后離方冉遠一點?!?/br> 夏以喉嚨里“先吃面”三個字被陸行突如其來的話卡住。 茫然了一秒鐘,她看向陸行,不太懂他這話什么意思。 陸行卻沒解釋的打算,而是埋頭夾起面條送進嘴里。 氣氛又尷尬了些,夏以屈著手指也捏起筷子。 她總覺得今天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她思來想去,也沒辦法找到今天完整的記憶。 突然,夏以無意識吐出四個字:“曉曉哥哥?” 無意識的話才剛出口,夏以就茫然的眨眨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曉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