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第二十一章

    亞爾林將面色恍惚腳步凌亂的王夫人送出院子。只見她在丫環(huán)婆子的簇?fù)硐拢叱鰥A道，拐了個彎兒，再見不到背影，他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按照他的計劃，二房從榮國府分出去是遲早的事兒，但卻從未想過要將這事兒和王夫人交底。非要怪的話，也只能怪賈史氏的戰(zhàn)斗力實(shí)在是太過彪悍，讓他不得不選擇如此釜底抽薪的一招。

    他神魂再強(qiáng)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有王夫人幫著分擔(dān)后宅的事，他能省不少事。雖說比起王夫人他對李紈更信任一些，但李紈的肚子越來越大，又不是掌家小輩，王夫人更能便宜行事。

    更何況，王夫人之前做的那些小動作肯定不會愿意給媳婦知道。就是亞爾林，她也是不愿意的，只是現(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也只能無奈接受現(xiàn)實(shí)。

    這之后，榮國府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王夫人卻已經(jīng)在私底下慢慢將弄出來的財物往官中的庫房里還。剛開始的時候她并不是就那么心甘情愿，雖說亞爾林的兩間鋪?zhàn)游鹉芰Ψ浅＃窃趺炊际撬齼鹤拥匿佔(zhàn)?，她這么做母親的難不成還能朝兒子的產(chǎn)業(yè)伸手不曾？

    亞爾林從周瑞家的那里知道王夫人還在猶豫，讓茶墨運(yùn)了五十萬兩白銀到京城最大的四海錢莊換成面額一萬兩的銀票五十張，然后就這些銀票給了王夫人。王夫人自是推拒，最后在亞爾林的堅持下收下了銀票，終于開始整理榮國府的賬冊。

    榮國府有專業(yè)的帳房，賬冊的記錄和審核都是由這些人扶著。往常王夫人對自己很有信心，這帳房里的人她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收服的，要不她也不能動手腳。而在亞爾林通過柳湘蓮找來的幾位帳房先生復(fù)核的賬本后，王夫人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

    王夫人是個對手下心腹很信任的人，在出嫁前跟著自己母親學(xué)習(xí)管家的時候也明白“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是以她知道她手下肯定會貪，但卻從未想到，竟然會貪得這么厲害。

    其他不說，只說府里每日用度都極大將近四百個的雞蛋，明明外面兩文一枚三文可以買到兩枚，但府里的雞蛋卻是三十文一枚。這多報的錢，不僅只有采買拿了，更是帳房先生也跟著分，還有下面知道一些的都能分到。

    如果說這雞蛋還不算什么的話，明明三百文一匹的棉布賬本上卻是一兩銀子！其他林林總總不用多說，總之榮國府每年因?yàn)檫@些下人貪污，日常就要多開始一萬五千兩左右的銀子。

    要是再算上節(jié)禮的來往需要采買古董這類大件的話……

    結(jié)果從王夫人鐵青的臉色就能看出。難怪她掌家以來，榮國府的財產(chǎn)縮水就明顯。她還以為是因?yàn)樗龔闹袆恿耸帜_，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但沒想到，卻是她滋長了這些仆人的欲望。

    在發(fā)現(xiàn)采買上的問題后，王夫人將以前的賬冊都找了出來。府里采買的價格一直都比外面的價格高，但在她接手前都不是太離譜，起碼不會一個雞蛋三十文，也不過就是十文左右。

    當(dāng)然，要說之前榮國府的下人就有多干凈也不可能。賈赦的元配妻子管家的時候就不說了，那段時間算得上是榮國府的往來賬最清楚的時候。在此之前，賈史氏管家的時候，雖說日常的采買并不離譜，但每當(dāng)府里有大事的時候，那開銷絕對是節(jié)節(jié)攀升。

    不說其他，只說當(dāng)年榮國公賈代善晚年靜養(yǎng)的梨香院的改建，用到的石材等價格就比外面高上了三倍還有多。而后到榮國府唯一的嫡女賈敏出嫁，賈史氏為其添置嫁妝的時候，那也是花錢如流水。

    王夫人一向不喜歡賈敏。

    出嫁前，賈敏在她們一干勛貴千金中作態(tài)就不一樣。她們大多數(shù)都只是略識幾個字，而賈敏卻偏偏是個琴棋書畫都通的才女，每每閨閣聚會，她們就只能坐在一旁看賈敏從頭表演到尾。

    嫁到榮國府來后，王夫人對賈敏的觀感更是降到最低。賈敏也沒有特意針對她，但賈敏是未出嫁的嬌客，王夫人是媳婦。每當(dāng)用膳的時候，賈敏坐在賈史氏旁邊，讓她這個做嫂子的捧飯盛湯的伺候。

    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偏偏賈敏是個清高的才女。兩個嫂子里面，她偏向于書香出身的大房嫂子也就不奇怪。但兩個兄長里，與她關(guān)系好的卻又是長在賈史氏膝下的賈政。再加上賈政在賈敏眼里又是個會讀書的，是才子，那么王夫人這個只能看賬本略識得幾個字的自然就配不上她的二兄了。

    雖說賈敏表面上并未將這些表現(xiàn)出來，但王夫人不識字也不代表她就是傻瓜，會察覺不了賈敏的態(tài)度，姑嫂兩人就這樣隔閡逐漸加重。

    待出嫁的時候賈敏十里紅妝的嫁妝讓王夫人對她的嫉恨達(dá)到最高。她出嫁的時候王家雖面上不顯，卻是最辛苦的時候，嫁妝雖說算不得減薄，卻也絕對算不得多。

    而后賈敏嫁的探花郎林如海又節(jié)節(jié)高升，現(xiàn)在已經(jīng)官升至四品的揚(yáng)州知府。雖說只比賈政高了兩級，但林如海身上可還兼著一個蘭臺寺大夫。這蘭臺寺大夫雖然品級算不得多高只有三品，卻是只有圣人的心腹才能出任。

    幸好比丈夫比自身王夫人都贏不了賈敏，但從子女來說她卻是完勝。長子賈珠是少年舉人，長女賈元春豐盈秀美，次子賈寶玉更是涎玉而生。

    賈敏呢？

    嫁到林家十多年，才在今年的二月十二花朝節(jié)誕下一個女嬰。她的長媳李紈肚子里的那個，太醫(yī)可早就確定是男胎了！

    亞爾林的出息雖然沒能讓王夫人對賈敏的嫉恨徹底消失，但卻也不會像以前那般私下里詛咒連天。頂多，就是將賈敏的一切當(dāng)笑話。所以在知道賈史氏為了給賈敏置辦嫁妝花費(fèi)頗多的時候，也沒有怒氣沖天，只是冷笑。

    王夫人對女兒賈元春一樣的疼愛，但比起亞爾林和賈寶玉，賈元春自也是得退避三舍。畢竟這個年代對女人來說，出嫁前靠的事父親，出嫁后靠的就是丈夫和兒子。

    賈史氏卻不是這樣，她對賈敏的好可以說是將兩個兒子都放到一邊了。王夫人能理解她中年產(chǎn)子對女兒的喜愛，卻無法理解她竟然會將女兒看得比兒子重。再怎么說女兒都是嫁出去的，對外她不再是賈敏，而是林賈氏。

    只這些對王夫人來說都不重要，她要做的，就是盡量不拖兒子的后腿。雖說對于分家王夫人仍然不是很贊成，但她后來有從兒子那聽了一些，終于不再徹底死心。

    雖說她不太懂政治，但太子的地位很危險她也是知道一點(diǎn)的，而賈家居然是圣上劃給太子的屬臣！還有她的好婆婆，賈家已經(jīng)危險了，還又?jǐn)囷L(fēng)攪雨的和大皇子扯上關(guān)系。

    還是聽兒子的話，早點(diǎn)離開的好。

    她的長子賈珠是個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因?yàn)橘Z家的事被牽連！

    在王夫人慢慢處理財物，將自己從中摘出來的時候，亞爾林也沒有空閑。柳湘蓮剛剛開始修習(xí)魔法，體內(nèi)的魔力量不大也不穩(wěn)定，是以他還得親自制作在兩間鋪?zhàn)迂準(zhǔn)鄣臇|西。

    除此之外，他還得時不時的去指點(diǎn)一番柳湘蓮的魔法修習(xí)，這是一個師父最起碼應(yīng)該做的。

    而府里，李紈的產(chǎn)期也越來越近。

    在得知李紈腹中的胎兒能與他精神共鳴后，亞爾林每晚都會在李紈睡著后，用精神力將她腹中的胎兒包裹，與他溝通一番。雖說胎兒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但這種共鳴與溝通卻對他的魂魄有好處。

    這個孩子雖然與亞爾林并未有真正意義上的血緣關(guān)系，但從魂魄方面來說，卻是聯(lián)系頗深。這個胎兒的魂魄比起其他孩子的魂魄更加凝實(shí)，因?yàn)樗×藖啝柫值木窳Α?/br>
    亞爾林的魂魄是融合了神格的神魂，他的精神力對胎兒的好處，可想而知。就算不是什么話本里所說的筋脈皆通的天才，在修煉魔法方面的天賦絕對是不會少的。

    賈史氏知道賈敏生了個女兒，派了婆子送去兩大船的東西。正當(dāng)這婆子參加完林家姑娘的滿月宴趕回來，給賈史氏回話的時候，亞爾林的院子里李紈發(fā)動了。

    賈史氏皺眉，隨便問了婆子兩句知道賈敏一切都好后就將她打發(fā)下去，帶著丫環(huán)往亞爾林院子趕去。雖說她其實(shí)更關(guān)心賈敏和外孫女林姑娘，但亞爾林畢竟是他的孫子，李紈肚子的是榮國府第一個第五代，作為老太君的她怎么能不關(guān)心！

    再說那婆子還帶回來一封厚厚的信，想來她的敏兒應(yīng)該在其中將她想知道的都寫清楚了才是。

    李紈這是第一胎，痛了一日一夜，終于在第一縷光找到房檐上的時候，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

    男嬰洗三當(dāng)日還沒來得及等滿月，賈政就為他的嫡長孫起名為——賈蘭。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賈蘭的出生讓榮國府陷入了喜慶之中，由于是二房掌家，這種氛圍尤甚。王夫人以為孫子祈福為由，放了一大批下人出去，賈史氏意思般的稍微過問了下，就仍王夫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