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結(jié)婚的日期記得很清楚, 答案一樣。從小認識, 保守估計有二十五年，這個答案也一樣。小學(xué)中學(xué)大學(xué)都在一起, 嗯，也一樣……”

    “平時親熱的時候最喜歡什么姿勢……”

    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時清秋瞇著眼睛, 低低地“唔”了一聲, 往聲源方向翻身，伸手過去一抱便圈住了溫輕寒的一只腿。

    有一陣笑聲響起, 然后是另一道同樣熟悉的聲音：“不是……你們兩個的問題這么勁爆的么？怪不得壓軸呢。”

    這些話怎么這么熟悉？

    她皺著眉, 抱著溫輕寒的大腿蹭了蹭，呢喃問道：“這是什么聲音？溫寶寶呢？”

    靠在床頭拿著平板看視頻的溫輕寒唇角勾起，揚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樣子還記得昨晚的事情。

    她低頭捏了捏時清秋的鼻子，輕聲說道：“在這里, 快點起床吃東西, 已經(jīng)中午了?！?/br>
    說完又瞄了一眼扔進垃圾簍里的便簽, 無奈地搖了一下頭。她這已經(jīng)是中午午休時間回家了，早上上班怕時清秋很快就起來，給她留了早餐跟便簽提醒，可是一直沒等到信息和電話。午休回來一看，果然還沒起來。

    時清秋闔著眸, 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久久才睜開徹底，她緊了緊抱著溫輕寒大腿的手臂，喃喃道：“輕寒，你怎么起來這么早？”

    “不早了，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我去了一趟律所回來，給你買了粥。”溫輕寒把平板放在被面上，一手摸著時清秋的頭發(fā)，一手伸進被子里握住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都中午了，我居然睡了這么久……”時清秋懊惱地嘆氣，躺平身子撐著床坐起來，跟溫輕寒一起靠在床頭。

    酒醒后的大部分人都會回憶自己醉時發(fā)生的事情，時清秋也不例外。她在腦海里捋了一遍昨天酒醉的始末，從去酒店赴宴到后來，發(fā)現(xiàn)楊曉偷溜去通知溫輕寒后她便放下心來。

    大概是從楊曉回來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以后，她喝下去的酒便開始發(fā)揮效用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喝醉，因為昨晚的主角是她，所有人都沖著她來，若不是有溫輕寒在等著，她也是不敢照單全收的。

    腦海里的畫面一幅接一幅地劃過，溫輕寒背著她從車庫走回家，她一路上怎么撒嬌又怎么委屈的模樣，還有溫輕寒在漆黑的房里跟她接吻的畫面蹦了出來。

    時清秋眸底陡然竄起一抹羞赧，雙手不自然地抓了抓被子。

    “那個……昨晚我喝多了，嗯……”她低下頭咬唇低語，臉上一片緋紅。

    溫輕寒伸手去摟住時清秋的腰，把時清秋往自己懷里帶，彎起眉眼，收緊了懷抱說：“以后有應(yīng)酬記得提前交代阿曉，讓我去接你，就像昨晚一樣。但是即使有我在，你也最好不要喝醉，對身體不好?！?/br>
    這么多年來，她從來不能光明正大地在時清秋忙碌之后陪伴，她總是擔(dān)心，總是暗藏心焦，幸好時清秋身邊的工作人員都十分盡責(zé)。如今得以相伴，她才能夠如此叮囑，不需將內(nèi)心的情緒埋藏。

    時清秋枕在她的肩膀，握起她的手在掌心里，輕聲而認真地回應(yīng)：“我知道，僅此一次，不會再有下次了?！?/br>
    溫輕寒低頭吻了一下時清秋的額頭，問道：“要起床了么？”

    時清秋搖頭，又往溫輕寒懷里縮了縮：“不，再等一會兒，我還困?！彼哪抗鉄o意間落在溫輕寒放在被面的平板上，疑惑問道：“輕寒，你剛才在看什么？我怎么好像聽見了阿望的聲音?！?/br>
    聽到這個問題，溫輕寒蹭了蹭她的頭發(fā)，把平板立起來給她看暫停的畫面，解釋道：“是淑慎姐給我發(fā)過來的視頻，說是你們真人秀的花絮，你手機上應(yīng)該也收到了。她說這段花絮還沒有發(fā)布，主辦方在詢問大家的意見?！?/br>
    真人秀的花絮？那不就是她們拍攝的時候偶爾出了差錯或者笑場的鏡頭么？那有什么好詢問意見的。

    她沒怎么在意地伸手去點擊視頻繼續(xù)播放，接下來的畫面徹底推翻了她剛才的想法。

    屏幕里，當(dāng)時真人秀的主持人臉上的笑容太過有深意，面對著畫面里坐在沙發(fā)上的她跟溫輕寒，看著手里的紙張念道：“清秋的答案是傳統(tǒng)姿勢，輕寒的答案是清秋喜歡的。”

    時清秋一下子就覺得好像有一把火靠近自己，燒得慌，她急急地又暫停視頻，想要縮回被窩里，嘴里低低說道：“這個，我晚一點看，然后給她們回復(fù)。”

    溫輕寒卻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更是牢牢抱緊她，湊過去說的話里是她慣有的沉穩(wěn)，卻又帶了些戲謔：“清秋，能不能告訴我，傳統(tǒng)姿勢是什么姿勢？還有，昨晚你說的，不閉眼睛的睡覺是怎么睡的？”

    時清秋咬了一下唇，那個時候是為了過關(guān)才專門挑了最簡單的來寫，難不成讓她寫什么高難度姿勢么？她也不會寫那些，只能寫出一個“傳統(tǒng)姿勢”來。

    而且昨晚，不是喝多了么？

    溫輕寒分明就是在逗她，她抬起頭瞪了溫輕寒一眼，這人倒是一副老實等著的模樣，仿佛真的是在問什么學(xué)術(shù)性問題一樣。

    她繃住神情，作出反駁的樣子道：“傳統(tǒng)姿勢是我隨便寫的而已，你想知道可以自己查。而且，你的答案不也是為了配合我過關(guān)才那樣寫的么？”

    出乎意料地，溫輕寒收起了那一絲絲戲謔，搖著頭點開視頻，讓時清秋聽接下來的內(nèi)容。

    是主持人公布她們最后一次親吻和最后一次說“我愛你”的過程，最后，是溫輕寒鎮(zhèn)定自若的回答。

    “是啊，昨晚。因為她睡著了，所以她不知道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還有不對的么？”

    視頻還在播放著，時清秋已經(jīng)聽不到究竟在播放著什么內(nèi)容，因為溫輕寒吻住了她。她低著頭，溫輕寒便捧起她的臉，似水般柔緩地含住她的唇，勾住她的舌。

    沒有欲望，沒有過激，平淡地開始，不舍而眷戀地結(jié)束。時清秋雙眸仿佛含著水霧一般，漾著波光，雙手已經(jīng)抱住了溫輕寒的腰。

    “清秋，你以為，那是我編出來的么？”溫輕寒神情認真，語調(diào)輕了又輕，好似生怕自己嚇著了愛人，眉眼中那往日里化不開的冷淡而今卻溫柔得不可思議，她說：“我是愛你的。”

    這么長時間過來，從一個約定走到現(xiàn)在，又從誤以為溫輕寒是結(jié)婚后才喜歡上自己，直到明了在那萬人之中，有一個她一直守候。時清秋已經(jīng)積累了太多的情緒，有因為過去的失敗而升起的重重防備，又有對她的心動與加倍的考慮。

    可再多的顧慮，都敵不過時間，更敵不過溫輕寒。

    時清秋眨了眨眼睛，想要忍下淚水，卻還是有淚落下，她呢喃著說：“輕寒，再說一次，我還想聽。”

    溫輕寒自然不會拒絕，將時清秋攬進懷里，撫平那些突生的不安：“那些都不是假的，我是愛你的?！?/br>
    她摸著時清秋的長發(fā)，頓了頓，唇角銜了笑容，語氣曖昧地問：“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傳統(tǒng)姿勢是什么姿勢了么？”

    時清秋羞惱地推她，嗔笑道：“流氓，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寫了，我看你怎么圓過來?！?/br>
    溫輕寒淡淡地笑，低頭看到時清秋那因為穿著睡裙，在這個角度能夠望見一二的旖旎風(fēng)光。她抿了抿唇，湊近些輕吻時清秋的唇。

    她的呼吸帶著一股不正常的熱，時清秋咬了一下她的唇，低聲道：“溫大律師，現(xiàn)在是中午……”

    “就一會兒，我要去上班的。”溫輕寒聲音喑啞，像是在壓抑著什么。

    時清秋再沒有抗拒，環(huán)住了她的脖子，與她吻在一起。這人往時冷若冰霜，在這個時候卻如水一般溫和，即便是激烈一些，也從未讓時清秋不適過。

    正當(dāng)逐漸深入，門鈴聲卻悠悠響起，不算大聲卻足以讓兩個人從纏綿中醒過神來。

    溫輕寒舔著唇，心猿意馬，雙眸越發(fā)深邃。

    時清秋深深呼吸了好一會兒，碰了碰她的手臂，“我去洗漱，你去開門?！?/br>
    這個時候再不滿足也得先迎接客人，溫輕寒“嗯”了一聲，又緩了緩神，兩個人才從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