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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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后很是深明大義:“你忙你的,不必管我,我只是聽說,秦國公家,想向你求封,不知可有此事?” 秦國公是裴太后娘家,上一任秦國公,也就是裴太后的父親戰(zhàn)死沙場,由于他膝下只有裴太后一人,爵位就由文德帝賜給了裴太后的叔父。但裴太后的叔父并無其兄的能耐,文不成武不就,在嘉祐帝時就不得重用,反倒是因禍得福,因為早早避到鄉(xiāng)下去,從而躲過長安動亂的劫難,也沒跟著南下,如今重新回到京城,作為裴太后的母族,依照慣例是要給予敕封的。 賀融點頭:“秦國公的確前來求見,想要請封世子?!?/br> 這幾天忙著大事,賀融一時沒顧得上封賞太后母族,裴氏就等不及地入宮來了。 但秦國公并非世襲爵位,按理說是不可能有世子的,當年文德帝將爵位賜予裴太后的叔父,是念在秦國公馬革裹尸的份上。 裴太后臉色一沉,露出罕見的嚴肅:“你不必惦記我的顏面,該駁斥就駁斥,否則一些人自以為雞犬升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賀融笑道:“母后不必著急上火,前兩日他們?nèi)雽m拜見時,我見裴氏族人中有一少年人,叫裴翡的,應(yīng)答流利,進退有據(jù),倒是個好苗子?!?/br> 裴氏族人隨后也去拜見過裴太后,她自然是有印象的,聞言就點點頭:“這孩子的祖父,與我祖父乃是親手足,可惜父親早逝,母親又是妾室,在族中不太顯眼。陛下提起他,是為了……?” 賀融道:“我想讓他過繼到先秦國公名下,母后以為如何?” 裴太后很意外,隨后又明白賀融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感動。 這樣一來,裴翡就成了太后之弟,將來如果沒有意外,他自己又爭氣,肯定會得到天子重用,說不定重新得爵,讓爵位回到他們這一房之手,皇帝這個提議,完全是為了裴太后著想。 裴太后就道:“多謝你的好意,過繼之事可行,至于封爵,你自己看著辦就好,不必問過我,如果裴家人觸犯國法,行差踏錯,皇帝也只管發(fā)落,我不會為他們求情的?!?/br> 正因有裴太后在,與皇位的紛爭才少了許多,否則她若真抬著自己的嫡子想與賀融分庭抗禮,就算賀融有必勝把握,免不了也會被分散心神。她如此通情達理,賀融自然要投桃報李,聞言笑道:“母后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br> 他又望向賀僖:“你不在青龍寺,怎么倒入宮來了?” 賀僖經(jīng)過方才賀融與裴太后的對話,已經(jīng)漸漸冷靜下來,聞言就雙手合十,稽首道:“是我孟浪了,請皇兄恕罪?!?/br> 賀融也不問他到底入宮為了什么,只道:“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正如男耕女織,廟堂江湖,涇渭分明,你若肯還俗,便來幫我處理朝政,既然想要出家,就該徹底放下,不要摻和太多,須知身在紅塵,心向菩提,方是修行之人正道?!?/br> 賀僖被當頭棒喝,不由滿面羞愧:“陛下教訓得是,我知錯了,這就回青龍寺去!” 他告退離去,裴太后溫聲道:“四郎一心向佛,只是年紀尚輕,難免有些跳脫,他這也是看重兄弟情誼,沒有惡意?!?/br> 賀融點點頭:“我知道,但他身份使然,難免有人會從旁煽風點火,若不絕了源頭,那些人便會得寸進尺,做出更加難以收拾的事情來?!?/br> 裴太后最欣賞賀融的一點正是對方做人做事都有自己一套原則,對兄弟也很拎得清,并不無故猜忌,這對帝王而言是極為難得的品質(zhì),若像先帝那樣,心腸固然更軟,但耳根子也跟著軟,很容易就會稀里糊涂被別人說動。 二人分頭落座,裴太后見他面露疲倦,就勸道:“國事繁瑣,一日兩日是理不完的,你得多注意休息。” 賀融還未應(yīng)答,外面便有人匆匆而至。 為免打擾了賀融與裴太后的談話,馬宏趕緊上前,與那內(nèi)侍低聲說話,不多片刻卻臉色大變,回身稟告:“陛下,荊州那邊傳來的緊急軍情,說是兩軍交戰(zhàn),興王重傷!” 他一時沒聽見動靜,只得大著膽子抬頭望去。 皇帝坐在那里,身形未動,竟似石像泥胎一般,毫無反應(yīng)。 第169章 大結(jié)局 逆著光, 馬宏看不清皇帝的神情,卻聽裴太后竟急切起來:“三郎!” 馬宏趕緊上前幾步, 這才看見賀融面色蒼白, 令人心生不妙,他反應(yīng)極快,也急聲道:“陛下,保重龍體!” 賀融一言不發(fā),端坐良久, 才輕聲問馬宏:“重傷?傷到什么程度?” 見他似乎終于回過神,馬宏暗暗松一口氣, 忙道:“急報里沒說, 想必應(yīng)該不至于有性命之危?!?/br> 賀融卻搖搖頭:“若真有性命之危, 他也不會在急報上說的?!?/br> 說到這里, 賀融將馬宏與其他內(nèi)侍屏退, 只余自己與裴太后,然后道:“母后,我想立儲。” 這樣大的事情, 虧得裴太后還能勉強維持住鎮(zhèn)定, 甚至皺著眉頭駁回這個提議。 “你如今正當盛年,身體康泰, 此事不必急于一時, 待局勢平定下來,你便可立后擇妃,何愁沒有后嗣!” 賀融卻又語出驚人道:“我想親自去看五郎!” 裴太后愀然變色, 想也不想就反對:“圣天子豈可輕移尊駕!” 賀融反倒平靜下來,語調(diào)溫和道:“母后不妨聽我說完。五郎當初帶兵北上,原可與我一決雌雄,卻看在兄弟情的份上,選擇拱手相讓,甚至還帶兵前去打李寬。京城這些流言也就罷了,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如果五郎果真重傷,若不去看他一眼,我恐怕這一輩子,也寢食難安。” 裴太后何等理智之人,聽見這一席話,也禁不住心頭一嘆,她早已知道賀融為人外冷內(nèi)熱,卻想不到他內(nèi)心竟如此看重情義。 “并非我危言聳聽,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戰(zhàn)場瞬息萬變,萬一等你趕過去,五郎已經(jīng)……又或者……” 她露出苦笑,沒有再說下去,但言外之意,賀融很清楚。 如果李寬打贏了這場仗,賀融現(xiàn)在趕過去,也晚了一步,再退一萬步說,裴太后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性,萬一賀湛當真起了異心,與李寬聯(lián)合起來給賀融設(shè)下陷阱,那么賀融這一去,無疑是自投羅網(wǎng)。 賀融微微一笑:“你們既以真心相待于我,我又怎可負你們?至于人心易變,眼見為實,既然還未發(fā)生,又何須自尋煩惱?但正如母后所說,朕乃天子,一旦離京,就得做好萬全準備,所以才想借由立儲一事,來穩(wěn)定人心。立儲以長,我會留下詔書,立十一郎為皇太弟,若我有個三長兩短,就請母后垂簾輔政,您以為如何?” “不可!”裴太后卻斬釘截鐵道,“立皇太弟一事,決不可開此首例,你若離京的主意已定,京城這邊,我會幫忙照拂,再加上薛潭他們,大事無憂,至于立儲的話,就不要說了!” “母后……” 裴太后不等他開口,語氣一緩:“三郎,你方才說,你不愿負我們,我與十一郎,又怎能負你?自古天家皇位,最是誘惑人心,我能把持得住,是因為我見識過太子與紀王他們?yōu)榱嘶饰恢疇?,鬧得江山殘破,民不聊生,但十一郎現(xiàn)在牙牙學語,就算你平安歸來,等他長大,必然會有人在他耳邊說起當年皇太弟的事,到頭來反倒容易讓他生出不該有的想法,所以,為了你我的母子情分也好,為了皇室的安寧也好,甚至為了十一郎,此例也決不可開!” 當皇帝固然尊榮,但這同時也是個極為危險的活兒,十一郎現(xiàn)在還小,饒是作為親生母親,裴太后也根本不知道他長大后,會像他的皇兄賀融這樣能干,還是像先帝那樣平庸,又或者更有可能像他的長兄二兄那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比起讓兒子當皇帝的誘惑,她更愿意讓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什么樣的人就做什么樣的事情,裴太后這份自知之明,放眼當朝許多男性官員,乃至高官名士,都未必擁有。 能娶到裴太后為妻,是先帝這一輩子最大的幸事,賀融從前這樣認為,現(xiàn)在更有這樣的感嘆。 他起身,鄭重一拜:“那京城諸事,就拜托母后了?!?/br> 裴太后笑道:“只管放心就是!” 過了兩日,伴隨著天子輕裝簡陣,悄然離開京城,長安城中又有新的謠言興起,說是李賊扣著先帝靈柩不放,以此威脅興王,讓他不得前進一步,還有人說其實興王已經(jīng)把李賊給擒獲了,只因與長安相隔遙遠,消息一時沒能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