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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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賀湛心頭隱痛,卻說不出半句話。 賀融招手讓他過去,像小時候對他那樣,摸了摸他的頭頂,溫聲道:“李寬是知兵之人,哪怕多年不上戰(zhàn)場,也不可小覷他,若是沒有把握,就不必強求。比起打敗他,我更希望你平安無事?!?/br> 他輕輕一嘆,輕若流云消散無蹤:“父親去了,大哥二哥沒了,嘉娘也早走了,袁庶母更是……我們這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出家的出家,我身邊,就只有你了?!?/br> “我明白?!?/br> 賀湛眼睛有點酸,他握住賀融的手。 “放心吧,我不會拋下你的,三哥,我還要看著你當上明君,看著天下海晏河清的。” …… 李寬手一松,檄文輕飄飄落地。 “不過偽命而已。”他冷笑一聲,“偽造遺詔誰不會?在靈州的裴皇后是真是假,誰又能說得清?安王為了謀權奪位,宣告正統(tǒng),捏造遺詔,假稱皇命,這種事有何稀奇?” 衛(wèi)王皺著眉頭,遲疑道:“但是……” 賀湛與賀融會師,大敗突厥人的消息傳來,衛(wèi)王就有些動搖了,他開始后悔自己太早上了李寬的船,如今想要下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比起他的無措,李寬卻堪稱冷靜。 “你慌什么?突厥人雖然敗退,但不可能就此罷休,賀融必須分出兵力繼續(xù)對付他們,我們現在離長江只有一步之遙,只要渡了江,隔著天險,就不必害怕,最后至多也就是個劃江而治的結局罷了。至于檄文,裴氏能發(fā),我們自然也能發(fā),就說裴氏謀害先帝,事敗之后自盡身亡,靈州那個乃是假的,賀融假借裴皇后之手昭告天下,不過是想為自己奪位贏得名分罷了。先帝遺詔,立十皇子為儲,玉璽加印,無論如何也做不得假?!?/br> 雖然沒能看到兄弟鬩墻有些可惜,但李寬并不認為自己就這樣輸了。 賀融有兵,他也有,賀湛從嶺南北上時,沒有帶走全部兵力,賀融還要分兵對付突厥,能夠分出來與自己作戰(zhàn)的兵力數量,目前比自己還少,大家勢均力敵,正可好好打一場,像衛(wèi)王那種未戰(zhàn)先言敗的人,李寬打從心底瞧不起,語氣自然也就沒那么客氣。 看著心神不寧的衛(wèi)王被打發(fā)走,英國公陸赟有些擔心:“此人恐怕不足與謀,會不會暗地里跑去投奔賀融?” 李寬搖頭:“不必擔心,他早已騎虎難下,如今不過是作些無謂的掙扎罷了,就算去投靠賀融,對方又如何會相信他?賀繪不是傻子,自己能想明白的?!?/br> 頓了頓,他望向陸赟,似笑非笑:“還是說,老弟也不相信我?” 陸赟忙道:“兄長這是說的哪里話?我若是不信你,又怎會跟著一路來此?就像你說的,賀融有兵,咱們也有兵,誰輸誰贏還說不定,不過張嵩那邊,要不要我去跟他們談一談,爭取將他們拉攏過來?也算多一股助力?!?/br> 李寬微微一笑:“說來也好笑,先帝在時,屢屢想要削弱世家勢力而未得,最終還得兩邊妥協(xié)平衡,如今突厥人一來,將天下局勢攪亂,連帶那些豪門世族,反倒也跟著迅速沒落,反倒做成了先帝想做卻一直沒做成的事情,在這一點上,他們豈不有功?” 他指的先帝,自然不是剛駕崩沒多久的嘉祐帝,而是更早的那位文德帝。 賀融與李寬雖是宿敵,但在對待世家的看法上,兩人竟出奇一致,如果賀融聽見李寬這番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經過這場動亂,那些高門世族必然日趨式微,以后就算在朝堂上,我也不必再考慮他們的想法立場,倒也方便?!?/br> 陸赟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訝異道:“聽老哥的意思,張嵩他們不足為慮,但還有些用處?” 李寬頷首:“不錯,賀融肯定會急著趕回長安去,到時候我們需要對付的只有賀湛那一支兵馬,他雖然上過戰(zhàn)場,打過幾回勝仗,不過是個人,都會有弱點,屆時我們只要打退了他,再到建康,賀融就奈何不了我們了。等時日一長,他再想動我們,就更沒那么容易了?!?/br> 陸赟恍然,敢情一開始,李寬打的就是劃江而治的主意,所以慫恿嘉祐帝一路往南退,就是把北方留給突厥人去糟蹋,再讓其他人互相爭奪,彼此消耗,南方遠離戰(zhàn)火,又相對富庶,稍微經營個兩三年,再渡江北伐,未必不能克定功成,拿下北方。 他現在最怕是李寬自己也拿不定注意,像衛(wèi)王那樣六神無主,既然對方胸有成竹,而且步步籌謀,陸赟也就放下一顆懸在半空的心。 “老哥英明,如此我就放心了。” 第162章 戰(zhàn)機稍縱即逝, 不容半點拖延,蕭重北上追擊突厥人而去,賀湛則準備南下會戰(zhàn)李寬,兄弟剛剛重逢, 轉眼又要面臨離別的局面。 河水滔滔, 雖不如長江澎湃,但也一往無前,絕不回頭。 賀湛覺得自家三哥越見消瘦了,臨風而立, 雖然衣袂飄飄, 但也顯得袍服寬大。 兩人的身量原本差不多, 但這樣一對比,反倒顯得賀湛見高了。 “三哥,眼下時局動蕩, 回長安這一路未必太平, 你還須多加小心為好。” 賀融頷首:“放心吧,我?guī)е? 沿途有蟊賊山匪, 正好趁機收拾了?!?/br> 賀湛心中不舍,似有千言萬語想說, 又不知從何說起。 賀融見狀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凱旋回長安,我親自出迎,為你慶功?!?/br> 賀湛故意道:“萬一我回不去呢?” 賀融蹙眉看他:“年紀也不小了,怎么說話跟小孩兒似的?你若敢不回去, 我必是要親自過來找你,打斷你的腿?!?/br> 前半句還挺讓人感動的,待聽見最后一句,賀湛忍不住嘴角抽搐。 “三哥你對你以后媳婦兒也這樣兇巴巴的話,會把人家嚇壞的。” 賀融高高挑起眉頭:“你倒是提醒了我,此番回京,我便讓母后幫忙留意,為你尋個不兇巴巴的王妃?!?/br> 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賀湛知道自己打嘴仗是不可能贏過賀融的,索性閉嘴。 實則大庭廣眾之下,許多話也不好說,眼看賀湛吃癟,賀融笑了一下,為他整整領子,轉身上馬。 身后譚今等人立時跟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fā),旌旗飄揚,天地空曠,賀湛立于高石之上,遠遠眺望。 “殿下,接下來我們有何打算?”旁邊周寓上前一步詢問道。 他出身京城禁軍,當時隨賀湛南下鎮(zhèn)壓南夷叛亂,后來賀湛見他在打仗上頗有天分,就沒讓他回去,而是將人留下來,提拔為副將,如今也算是賀湛的心腹了。 賀湛依舊望著遙遙前行的隊伍,嘴上道:“李寬現在巴不得盡快南下,必然會夜以繼日征船渡江,你馬上讓人去準備一下,我們中午就出發(fā),天黑之前應該能找到城鎮(zhèn)休整,爭取盡快追上李寬?!?/br> 周寓上前一步,連聲音也壓低了幾分:“殿下,其實我們不用那么急,長安那邊情況未明,說不定安王殿下隨時需要我們北上,萬一離得太遠……” 賀湛終于將視線移至他身上,露出一種近乎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這些話,是你自己想說,還是別人讓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