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295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胤俄有了紅包群、[火影]抱哥哥好難、攻略那個人造人、咬青梅(GL)、[綜]名士萬花、情深逢時[GL]、大偵探,你媳婦又在吃醋![GL]、女主是個腦補帝[穿書GL]、公爵小姐(西幻?。危小「撸龋?/a>、紅樓之白魔法神賈珠
前方,還有希望嗎? …… 商州城外,平安鎮(zhèn)。 朝陽冉冉升起,像無數(shù)個舊日那樣。 只是平安鎮(zhèn)卻不再平安。 突厥鐵騎從長安東南出發(fā),一路無阻,到了平安鎮(zhèn)外,卻遇上硬點子。 商州刺史謝石派人埋伏在鎮(zhèn)外山谷兩側,早早準備好利劍與巨石,猝不及防的突厥人結結實實吃了一個虧,但伏念兇性大起,非但沒有命人撤退,反倒還堅持前行,最后以損失上千人的代價通過山谷,來到平安鎮(zhèn)上。 平安鎮(zhèn)的百姓早已被謝石撤至城內,此處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小鎮(zhèn),一無所有。 突厥人攻占長安,按理來說,中原人應該早被嚇破了膽子,加上現(xiàn)在地方上各自為政,許多人聽見突厥人三個字,二話不說掉頭就走,更不必說迎面狙擊了。 但謝石偏偏敢。 這位商州刺史是個奇人,打從賀融他們一家還在房州時,謝石就已經是商州刺史了,因為干得太好,朝廷要將他調任京城的時候,當?shù)匕傩丈踔辽岵坏盟?,還上萬言書請朝廷將謝石留任,謝石自己似乎也沒有升官發(fā)財?shù)呐d趣,主動向朝廷請求留任,這一留就是十多年,本是不符規(guī)矩的,不過謝石是個例外,此人兩袖清風,無兒無女,商州對他與老妻而言,已相當于第二故鄉(xiāng),嘉祐帝格外開恩,謝石也就成了本朝的一朵奇葩。 突厥人打入長安時,謝石本想帶兵去救駕,奈何嘉祐帝跑得太快,而且根本不從商州走,以商州的兵力,也無法與突厥人抗衡,謝石只好按兵不動,守住商州,靜待時機。 商州百姓對謝石也有種莫名的信任,一聽突厥人要來,許多地方的百姓,都是包袱款款,攜家?guī)Э诘靥幼?,相較而言,商州百姓往外逃的數(shù)量卻要少許多。 謝石認為自己應該對得起百姓的信任,更堅定守城決心,暗想哪怕是將這條老命搭在商州,也決不能讓突厥人從這里越過半步。 不過事情的發(fā)展大大出乎謝石的意料。 突厥人居然沒有強攻商州,而是直接擦身而過,繞過商州,直奔鄧州。 鄧州離襄州不遠,再往南便是位于長江邊上的荊州了,李寬正帶著九皇子與一干朝廷老臣停駐在那里,還未過江。 難道突厥人是沖著李寬而去的嗎? 謝石以為是。 但實際上,突厥人與另外一撥人馬,在距離鄧州不遠的松林崗遇上。 那正是渡江之后的賀湛等人。 鄧州水運暢通,賀湛從長江入漢水,再從白河進鄧州,根本無須花費太多時間。 此地山少崗多,地勢平緩,與突厥有點相似,在這里,突厥騎兵能發(fā)揮最大的優(yōu)勢,賀湛很明白,如果他沒能在這里攔住突厥人,那么對方就會繼續(xù)南下,中原腹地許多城池的守兵并沒有那么多,城墻也不甚堅固。對拿下過晉州和長安的突厥人來說,他們已經積攢了一定的攻城經驗,這樣下去,整個北方都會很危險。 松林崗其實更像一個平緩的山坡,綠茵遍地,活潑好動的孩童從坡下爬到坡上,頂多也就一炷香工夫,這樣的地形,敵我雙方都很難隱蔽,一旦打起來,便是真正硬碰硬的一場戰(zhàn)役。 天陰沉沉,將哪怕一丁點的陽光都徹底遮蓋住。 而地面上,早已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戰(zhàn)馬被長槍刺中前蹄,伴隨著凄厲嘶鳴,前半身往前掀倒,騎士猝不及防,同樣被掀翻在地,隨即幾根長槍刺來,身體霎時多了幾個血洞,士兵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死亡竟降臨得如此之倉促。 在這種地形,遠程箭矢根本施展不開,士兵們不得不將弓箭棄置一旁,抽出戰(zhàn)刀,投入與敵人的近身rou搏。 騎兵狹路相逢,亂戰(zhàn)之中,又有不少人被掀翻下馬,又被馬蹄踢中或踩中,當場臟腑重傷而死。 賀湛身先士卒,雙腿夾住馬腹,提劍沖向敵方,手起劍落,瞬即割破了幾名敵人的頭顱。 然而這種好運氣僅僅是在一開始先發(fā)制人時,當突厥人反應過來,七八騎隨即圍上來意圖剿殺賀湛。 長刀反光,映著突厥人猙獰的面容,臉上衣服上,斑斑點點俱是血跡,分不清是敵人還是自己的。 賀湛喘了口氣,他在人群中搜尋伏念的身影,但并沒有找到,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也容不得他有片刻的走神,七八把刀掄過來,賀湛不得不從馬背上翻滾下來,在圍困中與敵人近身搏殺。 他這次并未將所有兵馬都帶出來,畢竟嶺南那邊也還需要有人鎮(zhèn)守,賀湛原本的打算是,渡江之后先行在鄧州落腳,然后借助鄧州守城,再一步步往北,收復長安,將突厥人驅趕出中原。他與譚今一行渡江之后,譚今在后頭押送糧草,他則先行一步前來鄧州,誰知卻在城外遭遇突厥大軍。 賀湛不是沒有想過與突厥人打仗,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戰(zhàn)場距離穰城不過數(shù)里,然而城門緊閉,城內守軍似乎被突厥人嚇怕了,壓根沒想過打開城門,給賀湛他們留出一條退路。 就算賀湛對軍事一竅不通,此時也該察覺異狀了,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 穰城城內,有人給突厥人報信,還是……? 更可怕的設想浮上心頭。 似乎為了驗證他的猜想,遙遙傳來一陣沉悶的動靜,原本緊緊關著的大門,竟然緩緩開啟了。 許多士兵大喜過望,還以為援軍終于出城來幫忙了。 城內的確也有一撥兵馬沖殺出來,然而隊伍卻沒有打起旗幟,為首將領的面容也甚為陌生…… 不,并不陌生! 賀湛發(fā)現(xiàn)自己見過對方! 那是在當年齊王造反之后,宮變落幕,他的父親登基為帝,他從洛陽趕回來,去南衙進行交接,此人就站在李寬身后,還曾與賀湛見過禮,身形魁梧,據(jù)說在長槍一道上很有心得。 雖然之后賀湛就沒有再見過對方,但此時腦海中電光石火一閃而逝,殘留的記憶竟瞬間勾起。 是了,對方姓江,是李寬的心腹愛將! 江副將手持長槍疾馳而來,槍花旋作天女散花般的絢爛,朝這邊刺來。 目標卻不是賀湛身邊的突厥人,而是直指賀湛! 賀湛早有準備,腰身一折,堪堪避開槍頭,旋即扭身揮劍,斬向對方臂膀。 “這些人與突厥人是一伙的,不要手軟!殺!”賀湛一邊嘶吼道。 不遠處的副將聽見了,也跟著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