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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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潭哂笑,這突厥人還真看得起自己。 “我先前職務(wù)為禮部尚書,如今隨安王殿下來此,平調(diào)為大將軍,一個大將軍接見突厥可汗的使者,怎么說也綽綽有余了吧,難不成你是伏念可汗的兒子?若是那樣,我定然讓我家殿下出來接見你的。” 突厥使者啞口無言,論口才,他自然不會是薛潭的對手。 “可汗說,中原天子幾位皇子里,他唯獨欣賞安王敢于以身犯險,親赴前線,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豪勇,這一點,倒與我們可汗倒頗有相通之處?!?/br> 薛潭冷笑:“你們可汗派你前來,就是為了傳達這一番惺惺相惜之情?” “自然不是?!蓖回适拐呓器镆恍Γf上可汗手書與印信。 “我們可汗有位meimei,正當(dāng)妙齡,雖然比不得你們中原美人窈窕柔弱,但也別有一番颯爽英姿,聽說安王還未娶妻,可汗英雄惜英雄,愿與安王結(jié)為親戚,將meimei許配安王為妃,請你代為傳達?!?/br> 你們可汗也配?安王殿下就算終身不娶,也不會娶個突厥女子! 這句話差點沖口而出,薛潭陰沉了臉色,盯住那使者,半句話也不說。 突厥使者笑道:“薛將軍何必如此看著我?應(yīng)與不應(yīng),全在你們殿下,可汗說了,若是中原朝廷換作安王坐龍庭,今日突厥未必能一統(tǒng),說起來他還應(yīng)該多謝你們中原皇帝,沒將安王立為太子。不過如果安王愿意跟突厥結(jié)親,從此之后也就多一個強有力的后盾,沖著這層關(guān)系,將來安王就算想當(dāng)太子,你們皇帝也得考慮一二吧?” 薛潭怒道:“我們殿下對陛下與朝廷忠心耿耿,你少挑撥離間!” “當(dāng)然!當(dāng)然!”使者哈哈一笑,不以為意,“你們殿下若不是受人排擠,又怎會被封到靈州這里來?若有突厥這個盟友,以后別說太子了,你們的朝廷重臣,乃至皇帝陛下,都不敢輕易招惹你們殿下吧?我們可汗慧眼識英雄,此番誠心誠意前來求親,還請你代為轉(zhuǎn)達,讓你們殿下三思。” 他將身旁侍者所捧木匣打開,里面竟是一幅年輕女子的畫像,突厥沒有什么出色畫者,人像也比較粗糙,但依稀能看出對方的青春姿色。 難道伏念果真是想結(jié)親?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薛潭不動聲色道:“殿下近些日子忙,你的話,我會如實轉(zhuǎn)達,但殿下不一定有空閑見你?!?/br> “是怕我們攻城,忙著練兵嗎?”突厥使者反問。 薛潭冷眼看他,默然不語。 突厥使者笑道:“薛將軍不必如此警惕,你放心,我們可汗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攻打自己的妹婿,讓meimei還未過門就守了寡,是不是?” 對方的來意委實蹊蹺,薛潭實在無法相信對方是單純來求親的,非但他不信,賀融也不相信,但朝廷之前與東突厥殊無往來,對這位伏念可汗,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之甚少,連對方的用意都摸不清,更談不上反擊了。 突厥使者被暫時安頓下來,回頭薛潭將對方的來意,連同那幅畫像,一并轉(zhuǎn)達給賀融。 二人合計了一下,都懷疑突厥人這是想故布疑陣,挑撥賀融與朝廷的關(guān)系。 論陰謀詭計,中原人家學(xué)淵源,但向來喜歡真刀真槍,以武力說話的突厥人,也玩起這種挑撥離間的把戲,實在讓賀融他們有些不適應(yīng)。 “殿下,這件事,要不要上奏朝廷?我估摸著伏念那邊說不定也會派人去與陛下說,到時候陛下見您沒有反應(yīng),若再有人從旁煽動,說不定會以為您別有異心。” “這就是突厥人的目的?挑撥我與陛下的關(guān)系?還是設(shè)法將我調(diào)離靈州?”賀融蹙眉思索,總覺得答案沒那么簡單?!拔疑鲜枰环猓虮菹玛惷饕蛴?,以免陛下誤會?!?/br> …… 就在賀融他們揣摩突厥使者用意之時,太子率領(lǐng)十萬禁軍,浩浩蕩蕩抵達云州。 這座剛剛被突厥人劫掠過的城池,殘垣遍地,莊稼枯死,十室九空,來往百姓若非行色匆匆,滿懷警惕,便是神情悲涼,麻木不仁??偠灾?,里里外外透著一股蒼涼與敗壞。 “殿下,為今之計,是盡快修復(fù)城墻,加緊練兵,以防突厥人來襲?!?/br> 說話的人叫高正,從前跟過秦國公裴舞陽,名氣雖然沒有陳巍張韜大,但也是一名沙場經(jīng)驗豐富的老將了。 這次他隨同太子來此,擔(dān)任副帥,也是太子主動向嘉祐帝要來的人選,可見太子并非一味地妄自尊大,他也明白自己不諳兵事,需要一個老將從旁指點壓陣才行。 聽得高正如此說,太子就頷首道:“高將軍所言甚是,就照你的辦吧,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一切有我擔(dān)著?!?/br> 高正原還擔(dān)心太子不懂裝懂,處處都要橫插一杠子,聽到這番話,方才稍稍放下心。 “多謝殿下,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守住云州!”老將軍年過耳順,依舊雄赳赳氣昂昂,熱血不減,聞言朗聲拱手應(yīng)和,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站在城樓上,大半個云州盡收眼底,房屋殘破,一地蕭索,太子在半路上,也想了許多對策,譬如征兵,譬如囤糧,但一切的雄心勃勃,在他看到云州的真實景象時全都化為烏有。 這里哪里有兵可征?哪里有糧可囤? 他憋著一口心氣不想讓人小看,內(nèi)心深處覺得自己未必會輸給其他兄弟,只不過沒有機會施展,而現(xiàn)在,這種想法逐漸沉淀下去,浮上來的卻是前途未卜的茫然無措。 不是沒有后悔,只是說不出口。 第137章 賀融得寫奏疏, 向朝廷陳明伏念可汗遣使來求情的事,申辯自己的立場。因為他知道,以天子的軟耳根,加上他之前得罪過那么多人, 就算寫了這封奏疏, 也會有人在嘉祐帝面前上眼藥,如果不寫,那后果只會更嚴重。 他很討厭寫這種申辯的奏疏,那讓賀融有種浪費工夫的感覺, 有這工夫干點什么不行?但朝廷就在那里, 他樹敵眾多, 皇子的身份又注定會受到各種各樣的防備與猜疑。 很多人覺得賀融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甚至不憚于得罪任何一方勢力,實際上賀融知道, 自己原本也許可以邁出兩步的, 但由于各種掣肘,最后也只能邁出一小步。 空白的奏疏打開攤平, 旁邊的草稿已經(jīng)有人根據(jù)他的意思寫好了, 只等他自己再謄抄一遍,然而賀融不大有動筆的欲望, 他又拿起旁邊一封還未拆封的信,看見上頭的署名,嘴角不由自主揚起輕微弧度。 信是賀湛在回嶺南的半道上寫來的,他在半個月前離開長安, 啟程前往嶺南,信上寫了沿途所見所聞的風(fēng)土人情,還順道寄了一些土儀過來,其中甚至有腌好的一小罐梅子,用蜂蜜和鹽腌漬過,封得很緊,打開時一股梅子香甜撲鼻而來,仿佛整個春末夏初都被儲存在里面。 賀融離開長安之后,賀湛雖然礙于紀王的挽留,加上裴皇后有孕,就又多逗留了一些時日,但他發(fā)現(xiàn)太子與紀王之間的斗法,已然不是自己能插得上手,更不必說阻止了。 云州告急之后,他與紀王商量過,紀王讓他先請戰(zhàn),說自己隨后就會上疏,這樣陛下答應(yīng)的機會更大一些,但在他上疏請戰(zhàn)之后,紀王并未緊隨其后,反倒是向來并不主張跟突厥人打仗的太子,態(tài)度忽然變得激進起來,不僅贊同打仗,還希望能親臨前線,鎮(zhèn)守云州。 一石激起千層浪,朝中自然有反對太子出征的,但也不乏稱贊太子勇氣,起哄慫恿之人,紀王這才不緊不慢地上疏,表示自己也愿意前往云州。紀王不表態(tài)還好,這一表態(tài),太子要去云州的態(tài)度反而更加堅定起來,嘉祐帝原不想讓太子離開長安,此時也經(jīng)不住太子三番四次軟磨硬泡,同意了太子的請求。 別說賀湛本就不是蠢笨之輩,哪怕他再愚鈍,此時也已反應(yīng)過來,自己無意間竟成為紀王與太子相爭的一枚棋子,自己與紀王一前一后請戰(zhàn),讓太子著急,也催動了他的決心,若非如此,恐怕現(xiàn)在太子還不至于那么堅決想要去云州。 沒有一個人喜歡被利用,賀湛心下不快,卻未表現(xiàn)出來,更未去質(zhì)問任何人,等嘉祐帝同意去云州之后,他也向嘉祐帝表示自己希望早日返回嶺南。北方生亂,南方不能再亂,嘉祐帝很快同意他的請求,賀湛得以踏上南歸的路途。 他在寫給賀融的信件中,只挑揀無關(guān)緊要的趣聞來說,并未提及這件事,因為賀湛覺得自己心煩也就夠了,沒有必要再把三哥牽扯進來,更何況以三哥的聰明,未必猜不到其中的來龍去脈。 無論如何,看到賀湛的信,都讓賀融的心情稍稍好轉(zhuǎn),他仔細將信看完,又從陶罐中拈起一顆梅子送入口中,酸甜味道迅速在嘴里蔓延開來,賀融這才重新拿起奏疏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