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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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今點點頭:“鴻漸說得有理,殿下,您如今手頭上,除了在本地重新收編的兵力之外,還有五萬禁軍,統(tǒng)共也有十來萬了,朝廷不會任由他們變成您自己的私兵?!?/br> 周翊:“所以殿下不如主動上疏,將五萬禁軍交還長安,然后再請封,一退一進,朝廷一定會答應,嶺南此地有您與安王殿下二人的經營,已經初成氣候,南夷人也已歸心,您如果走了,那就是換一個人來摘果實?!?/br> 賀湛心中又酸又漲,所以這才是三哥不讓他走的原因嗎?對方將已經初見成效的地方交給他,否則現(xiàn)在需要去靈州的人,就是他了。 “我會擇日上疏的?!彼犚娮约喝缡堑馈?/br> 這里的經營,非三五年無法見成效,換一個人來,未必明白賀融的心思,未必能貫徹到底,而譚今與周翊等人,雖然也堪大用,卻還必須有一個知兵的人在此鎮(zhèn)守,因為黎棧叛亂剛過去沒多久,人心還未徹底穩(wěn)固下來,這樣一個位置,只有賀湛來擔當,才是最合適的。 見賀湛情緒不高,譚今與周翊也沒多打擾,聊完正事,就起身告退,將此地留給賀湛與賀僖兩兄弟。 賀僖雖然咋咋呼呼,但他剛才一直沒有插嘴,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經選擇出走,又不受爵位官職,就應該徹底放手,而不是貿然去指手畫腳。 “四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大哥與二哥必然會翻臉了?”賀湛問他。 賀僖搖搖頭:“我是看到齊王造反,弒殺先帝,心里害怕了,因為我不明白,人心怎么能貪婪狠毒到這個地步,連自己親爹都能下得了手,難道人一旦坐在那個位置上,心性就會大變,為了得到皇位,就能不擇手段,鏟除異己,哪怕是親爹和兄弟?” 賀湛:“所以你怕齊王的事,會在我們兄弟身上重演?” 賀僖老老實實道:“我也不知道會不會,但當時我就一心想避得遠遠的,絕不摻和這些破事,不然身在京城,誰知道哪天會被抓上船,哪天又會被踢下船?其實我于心有愧,我現(xiàn)在還沒能像我?guī)煾改菢?,發(fā)下宏愿,一心度化世人,以弘揚佛門為己任,但現(xiàn)在看到三哥這封信之后,我忽然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像我這種人,根本就沒法跟別人耍心眼,還是老老實實守著菩薩和明塵過日子好了?!?/br> 賀湛苦笑:“你這叫大智若愚,我還挺羨慕你。三哥在信中沒寫大哥與二哥如何,希望他們之間能好好的吧,可千萬不要起什么波瀾了?!?/br> 賀僖摸了摸光頭,嘿嘿一笑:“你羨慕我?那要不你也來當和尚?我可以把玉臺寺的住持讓給你。” 賀湛沖他翻了個白眼。 “你猜我把你攛掇我當和尚的事告訴陛下,他會有什么反應?” 賀僖打了個寒顫,連連擺手:“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第111章 觀風殿, 顧名思義,觀風瞻星,華闕揆地。 但這個寓意極好的名稱,似乎卻并沒有給這座宮殿的主人帶來更多好運。 先帝在位時, 觀風殿住的是衛(wèi)王的生母宋德妃, 先帝駕崩之后,宋德妃晉位宋太妃,遷往太妃們居住的宮殿,衛(wèi)王自請前往封地這一舉動, 為宋太妃又贏得一次晉位的機會, 由太妃晉為貴太妃, 雖然衛(wèi)王希望能夠帶母親一并去封地的請求沒能得到允許,但宋貴太妃,也因此從太妃群居的宮殿, 遷至景致好的單獨寢宮。 說回觀風殿, 在宋貴太妃之后,這里現(xiàn)在的主人是袁德妃。 嘉祐帝登基之后, 袁德妃作為潛邸為數(shù)不多的老人, 又是跟著皇帝一路患難過來的,雖然未能封后, 但最后也得了四妃之一的位分,位居裴皇后之下。 昔日的風霜早已將袁德妃的美貌消磨殆盡,如今新人換舊人,后宮里多了許多漂亮的新面孔, 嘉祐帝一個月也到不了觀風殿一回,不過賞賜依舊時不時下來,眾人知道皇帝念舊情,加上裴皇后賞罰分明,都不敢怠慢袁德妃。 但沒了男主人的觀風殿,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掩映在精雕細琢的園林之中,卻一日日空蕩衰敗下去——即使這里面,還住著人。 賀融走入這間宮殿時,就油然生出一股與別處不同的異樣來。 沉沉暮氣與腐朽的氣息,四處彌漫,令人不由自主心頭一沉。也難怪皇帝不愿意來這里,宮中多的是鶯飛燕舞,朝氣蓬勃之地,他又何須跑這兒來自苦自虐。 賀融是第二回 踏足此地,上一回還是在嘉祐帝剛登基不久,袁氏受封德妃,他陪同袁氏的兒子賀熙,與其他幾個兄弟一起,過來給德妃請安祝賀。 但這里畢竟是后宮,就算德妃對他們兄弟而言有著格外不同的意義,但禮不可廢,男女有別,除非親兒子,否則誰又會成天往這里跑,招人話柄? 所以,除了時不時讓賀熙幫忙帶些問候與孝敬,賀融沒有再來過。 這一次,既是臨行之前來道別,也是因為,袁德妃的病情日漸沉重,已經到了起不了床的地步了。 “三哥,多謝你來?!?/br> 七郎賀熙早已等候在門口,見他出現(xiàn),忙迎上來,低聲道。 賀融與他一并朝里走:“德妃的病情如何了?” 賀熙苦笑:“太醫(yī)說,積重難返,只能徐徐療養(yǎng)?!?/br> 宮里的太醫(yī),輕易不會將病情說重,話要拿捏圓滑,給自己留余地,用藥也都是以溫和中性的藥材為主,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袁德妃的病情,的確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 誰也沒有明說,但賀融心里知道,他來見的這一面,也許就是袁德妃的最后一面了。 賀熙低頭,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水。 賀融拍拍他的手臂,輕聲道:“等會兒在你母親面前,不要哭?!?/br> 賀熙嗯了一聲,勉強露出笑容。 “皇后也來了,正在里頭陪著母親說話?!?/br> “那我們在外頭等等?”賀融詢問。 賀熙:“無妨,皇后方才知道你來了。” 賀融微微頷首,不再說話,兩人踏入內殿,nongnong湯藥味撲面而來,揮之不去。 裴皇后正坐在床邊,陪袁德妃低聲說話。 見賀融賀熙兩兄弟進來,她回頭一笑:“你們來得正好,三郎,德妃正念叨你呢,說你許久沒有入宮看她了?!?/br> 賀融拱手道:“是我的過錯,本該常入宮探望您的。不日就要遠行,此去未知何時方歸,請容我向您二位辭別?!?/br> 他朝裴皇后跪下,行了一禮,這是子女對父母的禮儀,裴皇后是賀融名義上的嫡母,自然受得起。 “快起來吧。”裴皇后道。 但賀融沒有起來,又朝袁德妃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袁德妃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她知道對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