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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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雖不過二十出頭,但帶兵之后威儀日重,此刻沉下臉色,殺伐之氣濃重,更令人噤若寒蟬,半聲不敢出,連桑扎等人也一時被嚇住。 那幾個侍衛(wèi)自知嚴重失職,更是跪伏在地,連求饒一聲都不敢。 一片詭異的氛圍之中,除了幾名刺客的哀叫聲,竟無人出聲說話,直到賀融終于開口。 “好了,清安,你也不必責怪他們,畢竟誰也想不到,桑家寨里頭,竟還會鬧出這樣的事來,今日我能撿回一命,也是上天眷顧?!辟R融嘆了口氣,遺憾道,“離京前,陛下特意將我叫到面前,叮囑我說,桑家寨眾人,俱是歸義夫人的后人,夫人有功于朝廷,朝廷也不能薄待桑氏后人,可惜啊,朝廷與我一片丹心,最終卻……” 桑扎臉色漲得通紅,沒等賀融說完,便急急道:“安王明鑒,您是我們桑家寨的貴客,我們又怎會派人來刺殺您!” 桑林也忙道:“殿下,祖母對朝廷忠心耿耿,我們子孫不肖,可也不至于做出給祖宗臉上抹黑的事,這幾名刺客,斷然與桑家寨無關!” 桑扎這時悔得腸子都快青了,他雖然還未決定是否歸附朝廷,可也絕對是將賀融奉為上賓的,他之前不是沒想過派人駐守賀融住處,保護對方的安全,但又怕對方誤會自己是要軟禁他,所以索性讓賀融在寨中自由來去,心想賀融隨身帶著自己的親衛(wèi),又有那名叫清安的高手在,想必是無大礙的,誰知還是出了這檔子事。 賀融微微一笑:“我自然相信,桑寨主不會做下如此蠢事,但這幾名刺客,深膚高顴,又穿著南夷人的服飾,明顯是你們的人,到底是誰,想借桑寨主之手來殺我,再嫁禍給你,讓你背上殺害大臣的罪名,得罪朝廷?” 還能有誰?兇手已經呼之欲出! 桑扎咬牙切齒,上前狠狠踢了刺客一腳:“說,是不是黎棧派你們來的!” 刺客連聲喊道:“寨主,是你說要殺了安王,我們才動手的啊!” 桑扎氣得臉都白了:“胡說八道!” 桑林:“阿爹,這幾人不是我們桑家寨的,他們能潛進來,必然是有內應!” 桑扎早就想到了,只是此事又涉及桑家寨內務,不便當著客人的面發(fā)作。 他深吸了口氣,對賀融拱手道:“貴客受驚,我等抱歉萬分,還請貴客移居別處,我們一定會嚴加巡守,此事絕無下回!” 見對方業(yè)已面青唇白,賀融也不想再恐嚇威脅,就點點頭。 “想來此事也是桑寨主一時疏忽,我不會向朝廷奏報的。不過,恕我直言,若歸義夫人還在,一定不會發(fā)生這種事?!?/br> 桑扎聽得又是羞愧,又是苦澀,只得拱手躬身賠禮,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讓桑林帶賀融他們離開之后,桑扎立時沉下臉色,對左右道:“去將侗阿爺叫來,他若不肯來,就是五花大綁也得給我綁過來!” …… 桑林給他們換了自己那棟竹樓,又派人將竹樓重重圍起來,重兵把守,這回真是連半只蚊蟲也飛不出去了,但賀湛余怒未消,從頭到尾都沒給什么好臉色,桑林自知理虧,也不敢吱聲,跟小媳婦兒似的忙前忙后,親自幫他們換上新的被褥,又將艾草點上。 賀湛見狀,皺眉道:“不要再點香了,賊人就是在香里加了迷魂安神一類的藥材,才令得我們的人睡得太沉,未能及時警醒?!?/br> 桑林認真道:“這次不會了,這些艾草是防蟲的,這里蚊蟲多,沒點不行,這次用的是我平日里常用的,我都檢查過了,今晚我就睡在殿下隔壁,幫忙盯梢?!?/br> 他誠心誠意解釋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賀湛冷下臉,沒再為難他。 桑林本想多說幾句,見他沒有好聲氣,也不敢多言,對賀融施了一禮,就告退了,臨走前還不忘偷偷看賀湛一眼,欲語還休。 賀湛瞥見,冷冷笑了一聲,嚇得桑林腳底下一個踉蹌,差點沒連滾帶爬地離開。 賀融有點好笑,對賀湛道:“你嚇壞他了?!?/br> 賀湛沒好氣:“活該,誰讓他們把刺客放進來!” 賀融意味深長道:“有了這一出,也算是錦上添花?!?/br> 賀湛卻開始挑三揀四,他拎起被子,嘖嘖出聲:“這被子是桑林蓋過的吧,也不換一床新的,一股子味道,皺巴巴的,床帳還破了個洞,晚上不會有老鼠吧?” 賀融:“南夷人并不富裕,之前他們給我們住的竹樓,已經是竭盡所能安排出最好的了,歸義夫人殫精竭慮數十載,就是為了給南夷人謀一條出路,只有徹底與中原融合,南夷人才不會自取滅亡?!?/br> 這些道理,賀湛不是不知道,他純粹只是因為今晚的刺殺而心情不爽,故意找茬罷了。 “你屋子在隔壁,別擾我清眠!” 賀湛被三哥無情地趕了出來,他撇撇嘴,對著門嘟囔一句“過河拆橋”,悻悻回房休息去了。 一夜無話。 遇刺沒有影響賀融的心情,他這一覺直接睡到天色大亮才起來,桑扎原還擔心貴客受驚,下半夜休息不好,見賀融神采奕奕地出現,方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安王殿下,昨夜之事,您雖然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但我卻深感不安,唯有負荊請罪,方能稍解負疚!” 沒等賀融說話,桑扎快步上前,納頭便拜,拱手過頂,雙膝跪地。 在他身后,桑林和其它寨中長老,也都跟著跪下。 賀融將他扶起:“桑寨主不必如此?!?/br> 桑扎一夜無眠,內心惶惶不安,他抓著賀融的手臂,嘆息道:“我萬萬沒想到,桑家寨竟然出了叛徒,還是一個曾經跟隨我母親多年的人!” 賀融想了想:“莫不是我昨日見過的那位長老?” 桑扎懊悔不已:“不錯,怪我太輕信他人,昨夜您遇襲之后,我立馬讓人去找他,誰知他卻已經提前一步跑了,侗阿爺在寨中德高望重,他想離開,誰也不會去攔,更不會想到他會勾結外人,想要陷害我們!” 賀融:“桑家寨里,像他這樣的人可多?” 桑扎道:“在座這些長老,都是贊成桑家寨歸附朝廷的,支持侗阿爺的那兩名長老,昨夜沒來得及跟著侗阿爺逃走,已經讓我控制下來了?!?/br> 賀融道:“包括桑寨主在內,大部分的南夷人,與天底下所有百姓一樣,只想居有屋,耕有田,平日能溫飽,過年有酒rou,娶個媳婦,子孫滿堂,如此安穩(wěn)度日,但也有一部分南夷人,視嶺南為自家地盤,認為歸附朝廷以后,勢必得遵守朝廷法度,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意妄為,所以暗則煽風點火,借刀殺人,明則像黎棧那樣,公然與朝廷作對,妄圖將南夷與中原割裂開來,打著南夷人的旗號,謀的卻是一己私利。這樣的人不多,但也絕不會少,依我看,桑寨主最好還是整頓一番,以免jian賊趁機渾水摸魚,到頭來反倒連累了你?!?/br> 桑扎嘆道:“殿下所言甚是,今日起我便讓人整頓寨中上下,絕不令可疑人等混跡其中!” 一名長老道:“安王殿下,其實南夷人與中原百姓的怨隙由來已久,中原人瞧不起我們南夷人,你們朝廷派來的官員,也不肯對我們一視同仁,您自然深明大義,可您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此地,敢問殿下,朝廷打算如何安置我們?若像以往那樣,說句難聽的,您一走,這里很快又會起兵亂,我們南夷人,絕不會忍氣吞聲,任由天朝官員欺侮的!” 這番話有些尖銳,廳中氣氛一時緊張起來,桑扎有些怪怨這長老說話太直,但他也想聽聽賀融到底是如何回答的,想看看這位安王殿下,到底只是夸夸其談之輩,還是真正有備而來。 想要收服南夷民心,可不是像追封歸義夫人那樣,賜幾個空泛的爵位,立一塊石碑,就能解決的。 廳堂之中,十數雙眼睛,都望住賀融,等著他的答案。 “想要治理南夷,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非一朝一夕能成,我有幾個法子,權當拋磚引玉,諸位不妨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