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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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泰就是賀泰,不是故太子,他這幾個兒子里,也沒有一個像故太子。 故太子已經(jīng)死了。 死了許多年了。 “送朕回去之后,你就去將周瑛他們叫來,朕有話要說?!?/br> “是?!?/br> …… 洛州。 賀湛帶著人從外頭回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大步流星,一進都督府,眾婢仆都忙碌起來,端水送茶,上前伺候。 他接過帕子,自己不用,先遞給跟他一道進來的洛州長史曲海。 賀湛如今雖為洛州都督兼掌洛州刺史事,但他知道皇帝讓自己過來,只是為了穩(wěn)住洛州局面,所以除了洛州守軍之外,一干民政大都交給曲海打理,曲海在洛州多年,論治理地方,自然比賀湛有經(jīng)驗得多,他也知情識趣,見賀湛事事放權(quán),并未因此擅專,大事都要問過賀湛,或知會過他,方才下決定。 曲海謝過賀湛,擦了擦臉,不禁嘆道:“這入冬了,秋老虎還這么厲害,該冷的時候不冷,該熱的時候不熱,幸而今日又下了一場雨,城外災(zāi)民也逐漸散去,不然還真棘手?!?/br> 賀湛:“賑糧都發(fā)下了嗎?” 曲海:“是,洛州下屬各個縣,受了災(zāi)的,都已經(jīng)開倉放糧,能遣返的也都遣返了,少數(shù)想要趁機渾水摸魚的,也都及時被您帶人鎮(zhèn)壓了,若無意外,賑濟安撫在月底就能結(jié)束,這次洛州境內(nèi),沒有一處發(fā)生因災(zāi)而發(fā)生民變,全賴賀侯之功?!?/br> 賀湛失笑:“這明明是你的功勞,往我身上栽什么?我給陛下遞上去的奏疏上也是這么寫的?!?/br> 曲海感激道:“您身為上官,本該當居首功!” 先前皇帝諭旨一下,他還真怕來個什么都不懂的宗親瞎指揮,沒想到賀湛年輕歸年輕,辦事說話都很穩(wěn)妥,半點沒有少年人的急躁,就是一身從沙場上歷練出的血氣,雖然常常面容帶笑,卻偶爾令人心中發(fā)顫。 賀湛舉目四顧,問旁邊的侍從:“三哥呢,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因賀湛的關(guān)系,賀融他們來到洛陽之后,并未在官驛落腳,而是住進了這座都督府。 侍從道:“三郎君自今早出去之后,至今未歸。” 話音方落,賀融與季凌他們就從外面回來了。 賀湛循聲望去,瞬間瞪大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但見賀融不知從哪找來的一身老農(nóng)衣裳換在身上,偏又不合尺寸,頭頂戴著個斗笠,雙腿褲管還高高挽起,一雙棉鞋早就濕透了,一踩一個濕淋淋的腳印,后邊的季凌等人也與他差不多。 賀湛哪里見過素來整潔干凈的賀融這副打扮,驚愕過后就很想笑。 “三哥你這是打哪兒來的?” “還是去河上,路上遇見一場大雨,我全身都濕了,還好臨時避雨的一戶人家有干凈衣裳借我替換,明日這身洗干凈換下來,你幫我找人還回去吧,再送些東西。” 賀湛沒忍住,終于笑出聲,圍著賀融轉(zhuǎn)了好幾圈打量,嘖嘖出聲。 賀融睇他一眼:“你很閑?” 賀湛:“還好還好,陪三哥說說話的工夫總是有的。” “不需要你陪?!辟R融將濕淋淋的斗笠摘下來遞給文姜,就轉(zhuǎn)身回房更衣。 “三哥,”賀湛叫住他,“你別換淺色的衣裳?!?/br> 這句話來得莫名其妙,賀融自然沒搭理他,傍晚用飯時,就穿著一身藍色衣袍出現(xiàn)在賀湛視線。 賀湛捂住額頭,哀叫一聲。 賀融:“頭疼就去吃藥?!?/br> 賀湛:“三哥,我原本貌塞潘安的三哥,終于被曬成了塊焦炭!” 文姜忍不住發(fā)笑。 賀融不懂治河,卻非還要親力親為,跟著季凌每天早出晚歸,有時沿著河邊走上一日,觀察河床地形,有時又走訪兩岸農(nóng)田農(nóng)戶,察看災(zāi)情,這一連數(shù)日,每日都艷陽高照,他自然很快就曬黑了。 時下以白為美,男子亦然,雖說膚色不影響容貌,但與他先前比較,再加上一身藍衣,還是忍不住讓賀湛嘴角抽搐:“三哥,我都和你說了,不要穿淺色衣裳,你知不知道你都曬成什么樣了!” “什么樣?”賀融徑自坐下,拿起粥碗。 外頭鬧災(zāi),洛州雖被波及較小,但賀湛身體力行,起居也以儉樸為主,上有所好,下則效仿,因這一出,洛陽城雖不能說奢靡風(fēng)氣為之一清,起碼也是有所遏制的。 賀湛:“你明日后日還要去河上嗎,我可不想多個黑炭三哥,你腿腳不好,自己又不留心,回來老腿疼,就是讓醫(yī)術(shù)再精深的醫(yī)家針灸,又有何用?” 賀融被他念得耳朵冒油:“我也不想多個麻雀弟弟?!?/br> 賀湛:“為何是麻雀?我比麻雀可愛多了?!?/br> 賀融不耐煩:“因為你嘰嘰喳喳叫個沒完!” “……”賀湛大為受傷,覺得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賀融終于得以清靜,不由大為滿意,慢條斯理拿起湯匙舀粥喝。 賀湛安靜不到片刻又忍不住了:“三哥,你走了這么多日,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明日就不要去了吧?!?/br> 賀融嗯了一聲:“明日不去了,季凌要帶著手下人定方案,我就不去添亂了?!?/br> 賀湛奇怪:“難道這些天你不是在參與治河?” 賀融:“治河我又不懂,只是跟去看看,季凌想怎么治,自會上疏朝廷,由陛下定奪,但我既是欽差正使,總要心里有數(shù),以免陛下垂詢,一無所知,不過此行雖然辛苦,也算大有收獲?!?/br> 從前在房州時,賀融雖然沒像老爹那樣成日愁眉苦臉地抱怨,心里未嘗不是覺得他們身為天家子孫,淪落至此,已是人生至苦,更親身體驗過平民百姓的生活,及至年紀漸長,出使塞外,又來到洛州,與季凌一道巡視河岸,察看災(zāi)情,方才發(fā)現(xiàn)他們從前雖然困苦,還有皇帝有意無意的照拂,尚且談不上饑寒交迫。 真正的絕境,是天災(zāi)人禍一起降臨,面對毫無希望的人生,無論做什么都改變不了結(jié)局,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最后的滅亡。 這其中,但凡有些雄心,不甘為命運所役的人,都會奮起抗爭,于是就有了歷朝歷代種種揭竿起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