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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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所有人眼里,賀融已經(jīng)不是那個毫無經(jīng)驗,有些綿軟柔弱,甚至身體還有缺陷的上官,他目光銳利,語氣沉穩(wěn),每一句話都鏗鏘有力,振奮人心,令人無法不隨之慷慨,無法不受其鼓舞。 “打了勝仗回去,你們能得到什么?因功封侯,賞賜金銀田地,你們的同袍在京城禁軍日復(fù)一日cao練,十?dāng)?shù)年也許才能升遷,可你們只需要完成這一趟差事,就能做到他們也許要數(shù)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賀融的視線落在人群當(dāng)中,忽然叫出一個名字:“葛濤?!?/br> 那名叫葛濤的衛(wèi)士一愣,舉起手:“卑職在?!?/br> 賀融冷聲:“反應(yīng)遲緩,拖沓無力,這就是羽林衛(wèi)出來的精銳?我看你是在北衙混不下去,被排擠過來的吧?” 葛濤漲紅了臉,立定身軀,大聲道:“卑職在!” 賀融:“聽說你父親早逝,你是你母親辛辛苦苦做針線,供養(yǎng)長大的?” 葛濤:“是!” 賀融:“聽說你幼時家境貧寒,你母親去娘家求助,卻被你的舅舅和舅媽趕了出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你母親沒有放棄你們兄妹改嫁,依舊咬牙堅持了下來?!?/br> 葛濤被挑破家事,臉上有些掛不住,咬著腮幫子:“……是!” 賀融:“你以為被挑選進(jìn)入北衙,就能光宗耀祖,讓你母親面上有光,讓家里從此過上好日子,誰知北衙里勛貴子弟不少,也是個論資排輩之地,根本輪不到你出頭,所以你主動請纓,選擇跟隨我去西突厥,雖然不抱太大期望,但也覺得怎么都比待在禁軍好,起碼用不著再看那些世家子的嘴臉?!?/br> 葛濤沒有想到他字字句句,都說到自己心坎上,先是有種被當(dāng)眾撕破臉皮的憤怒,而后這種怒意慢慢消沉下去,最后悉數(shù)化作悲哀。 “是……” 賀融冷冷望去:“你在頹喪什么?難不成我方才的話都白說了?” 他環(huán)視座下眾人:“你,林淼,家中是屠戶出身,常被恥笑;你,肖正信,雖然出自公侯之家,但卻是不受重視的庶子。還有你,曹晉!你,杜景!你們一個個,要么是有苦衷,不得已跟了我,要么是主動請纓,想擺脫原來的處境,不管是誰,你們既然來到這里,我就相信,你們都是有一顆想要建功立業(yè)的心,是不是?” 賀湛很意外,他沒想到三哥竟然將這一百號人都記住了,不僅記住名字,還有他們的臉。 其他人比他還要意外,被點到名的,臉上都露出毫不作偽的驚詫。 那一百人稀稀落落道:“是!” 賀融冷冷道:“我聽不見,不是剛吃了飯嗎,還跟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娘們似的?” 眾人被激起血氣,大聲吼道:“是!” 聲音直貫云霄,令驛館外面站崗的士兵都冷不防被嚇得微微一顫,心說京城來的都流行講話靠吼嗎? 賀融:“這一路上,也許會遇到無數(shù)艱難險阻,我們注定風(fēng)雨同舟,患難與共,我會竭盡全力,保證此行差事圓滿,令你們平安歸來,與家人團(tuán)聚,我也希望你們能盡心盡力,服從指揮,若是不能做到,或心生膽怯的,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我的手下不需要懦夫!” 沒有人動。 賀融:“很好。既然沒有人走,那就是所有人都愿意聽從號令了?從今往后,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若有陽奉陰違,敗壞士氣者……” 他將皇帝賜下的那把含光劍遞給賀湛,看了他一眼,賀湛會意,立時抽劍出鞘,將旁邊書案劈為兩半! 賀融接道:“一如此案。都聽明白我的話了?” 這下再沒有稀稀落落的回應(yīng),眾人異口同聲,如有山河之氣:“聽明白了!” 薛潭忍不住長出了口氣,忍不住對賀融遞了一個“甘拜下風(fēng)”的眼神。 賀融看也沒看他,一臉面無表情,很能唬住人。 真能裝!薛潭暗笑。 回到屋子,賀融對跟著他進(jìn)來的賀湛道:“跟著我作甚?你的廂房在隔壁?!?/br> 賀湛笑道:“三哥得讓我表達(dá)一下對你的滔滔敬仰之情?!?/br> 賀融瞥他一眼:“油嘴滑舌。” 賀湛笑嘻嘻地為他揉肩膀:“好啦,不要與我置氣了,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不想我冒險,但現(xiàn)在既然都已經(jīng)出來了,我總不能掉頭再回去吧,況且你方才也與他們說了,要將人平安帶回去,這些人不也包括我嗎?” 其實賀融沒怎么生氣,就是想讓賀湛吃個教訓(xùn),賀湛心里也清楚,自己只要放下身段撒嬌耍賴,三哥從來就不會與他較真。 賀融拂開賀湛的手,示意他坐下。 賀湛:“不過三哥,我不太明白,為何這番話,你不在出城的時候與他們說,若是早說了,他們之前也不敢怠慢你了。” 賀融:“剛出城那會兒,他們滿心都是離愁別緒,又或者滿懷鵬程萬里的興奮,對前方?jīng)]有太多認(rèn)知,說了也沒多大作用,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走過一段路,剛開始的心情慢慢消退,不免又對前程滿懷迷惘,此時說,才最能令他們卸下心防?!?/br> 他對賀湛并沒有藏私的意思,諄諄教誨,生怕對方學(xué)不會。 賀湛笑道:“三哥,你說得這樣詳細(xì),就不怕我偷師?!?/br> 賀融不以為意:“這是陽謀,你若能偷,只管偷去?!?/br> 賀湛忽又想起:“那在場那些人的長相和名字,你全記住了?” 賀融嗯了一聲。 賀湛咋舌:“我竟不知三哥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怎么做到的?” 他日日在禁軍當(dāng)值,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僚,他自然認(rèn)得,但賀融跟他們沒打過交道,上路以來又沒說過幾句話,也不可能成日盯著人不放,就算如此,想要把人名跟長相對上號,也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 賀融詭秘一笑:“這本事,我是與一人學(xué)的,你記得馬宏嗎?” 賀湛:“自然記得?!?/br> 內(nèi)侍省內(nèi)常侍,在皇帝身邊伺候的老熟人。 賀融:“馬宏能在御前服侍,憑的就是一身過目不忘的本事,但這本事,除了先天記性好,后天也是有訣竅的。譬如林淼,他下頜正中有顆小痣,譬如杜景,他雙眉斜飛,哪怕長相再普通的人,都有自己的特征,只要記住這些特征,把人記住并非難事。你們進(jìn)禁軍時,禁軍都會留你們的畫像,我請陛下將畫像借我瀏覽,再向馬宏請教了識人之法。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不要小看宦官,尤其是能留在陛下身邊的人?!?/br> 賀湛徹底服氣了:“原來你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的準(zhǔn)備,我還是白擔(dān)心了。” 賀融橫他一眼:“若非你讓陛下和父親都將我瞞在鼓里,我絕不會讓你踏出京城半步?!?/br> 賀湛笑吟吟:“老話說得好,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要是不出來,也沒法跟三哥學(xué)這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