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浮氣躁的，寫出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莊墨是個非常嚴(yán)苛的編輯，即使是他親手帶出來的譚思，寫不好照樣不買帳。莊墨話說得很難聽：“你別覺得你現(xiàn)在是榜首你就可以瞎寫。我寧可你不寫，我也不許你出去丟人現(xiàn)眼。”

    作為譚思，他這么大的咖位，莊墨壓著他的書不給賣，他咽不下這口氣。隨便什么書只要貼上他的名字，就是大幾千萬的IP，莊墨從前是他的財神爺，現(xiàn)在擋了他的財路。

    兩人因此心懷芥蒂。

    后來又出了小暮那事，莊墨要利用他的號召力去制造輿論，根本枉顧他的前途。因此許唯把莊墨踢走的時候，譚思沒吭聲。莊墨這個失心瘋的模樣，他真的很難再跟他合作下去。

    誰知道現(xiàn)在莊墨神志清醒了，混得還不錯——還帶著個拖油瓶度他山。

    莊墨暗自槽了一波許唯，問譚思：“你把我叫來有什么話要說？”

    譚思開門見山：“這個項(xiàng)目，你們放棄比較好。”

    “……”

    “老沈，我實(shí)話告訴你吧，L4不可能選你的卿卿——”譚思嘚瑟地抖腳，故意把卿卿兩個字拖得長長的，“誰都知道，誰做了《英雄榮耀》首席架構(gòu)師，誰就是下一個頂級天神。你想想，觀文是企鵝系統(tǒng)的，《英雄榮耀》也是企鵝系統(tǒng)的。這么好的機(jī)會，他憑什么要便宜別家的作者？”

    莊墨哦了一聲，尾音上揚(yáng)：“你聽到風(fēng)聲了？”

    “許唯這不到處跑嗎？上上下下給他打點(diǎn)得差不多了?！弊T思往后一仰，有恃無恐道，“我知道，你撕資源不一定撕不過他，但你再有權(quán)有勢，選誰做首席架構(gòu)師是公司內(nèi)部行為，你總不能按著L4的腦袋必須捧你的作者。”

    “嗯?！鼻f墨平淡無波地應(yīng)了一聲，起身，“還有什么別的話要說？沒有我就先走了?！?/br>
    譚思攤在椅子上，長腿一支，攔住了他的去路：“誒誒誒誒誒？你怎么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那我能怎么辦？現(xiàn)在跟L4說不參加比稿？”

    “……”

    莊墨淡然道：“你最好我們這時候退出，你好平平安安拿到項(xiàng)目。要是企鵝高層真得做好了這個決定，他們忽悠我們?nèi)ケ雀遄鍪裁?？?/br>
    譚思把酒杯一敲，急了：“我騙你干嘛！許唯真這么說的！”

    莊墨閑涼道：“那是。許總面子大，上上下下都打點(diǎn)得差不多了，還要你去跟出道半年的作者比稿?！?/br>
    譚思一愣，自討沒趣，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嘴巴怎么這么賤？”

    “尚可?！鼻f墨溫文爾雅道。

    譚思眼看要把天聊死了，趕緊想了個新話題：“《夜航船》作價1.5個億，為什么你要說許唯有??？”

    莊墨也要敲杯子了：“你覺得值這個價錢嗎？誰買得起？”

    “估計(jì)各家拼的吧。這個也不是純粹的版權(quán)交易，還牽扯到背后的投資?！毕袼麄冞@個級別的作者，版權(quán)拆分、技術(shù)入股是常有的事。只是許唯對外統(tǒng)一口徑就是1.5個億，說出去他面子上也有光。

    “我不知道他這個報價是怎么算出來的，你要是真問我的意見，你讓他趕緊低調(diào)一點(diǎn)。你現(xiàn)在看上去風(fēng)光，以后一旦整頓，第一個抓的就是你！”

    譚思被他嚇了一跳：“你可不要咒我！”

    莊墨無奈道：“你最近寫什么東西沒有？”

    譚思吹了個口哨：“《英雄榮耀》唄！”

    莊墨嘖嘖兩聲：“許總真是英明。選了這么棒的選題，上上下下打點(diǎn)一番，最后讓你和出道半年的小作者比稿?！?/br>
    “你這個人真的有毒?！?/br>
    莊墨看了眼手表：“告辭?！?/br>
    “誒……等一等！”譚思抓住他的手臂，“老沈，這個項(xiàng)目我真的想要，你讓你那小寶貝寫別的去行不行?。俊?/br>
    見莊墨驚詫地看著他，譚思越發(fā)可憐巴巴：“你看，咱們在一塊兒也這么多年了，你把我捧到榜首，多不容易啊……我知道《夜航船》的事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我向你道歉！可你何必捧個新人把我踢下去呢？你常說，一炮而紅容易，長紅卻難，他以后有的是機(jī)會紅，我卻很需要《英雄榮耀》來鞏固我的神位。如果這次L4沒有選我，我豈不是要被人笑死！”

    莊墨看譚思把著自己的胳膊求情，一開始倒確實(shí)有些傷情，后來看這廝開始哭鬧撒潑，咂摸出不對勁來。

    他一把掌住譚思的椅背，俯下身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我怎么感覺從剛才開始，你就纏著我、不要我走??？”

    譚思整個人一僵。

    莊墨知道譚思的性格，表面上吊兒郎當(dāng)，內(nèi)里傲得很，讓他反省自己比登天還難。更何況從前的經(jīng)紀(jì)人帶著新人跟他撕資源，這種時候他會低頭求手下留情？開什么玩笑！

    莊墨想到獨(dú)自一人留在西餐廳里的任明卿，臉色一變，放開譚思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