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探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主角光環(huán)[快穿]、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愛
“大姐!我回來了!” 明格一進門,就見明鏡在打電話,明鏡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明格笑著點點頭,不再出聲。 阿香跑過來,笑道:“二小姐回來啦!” 明格小聲道:“阿香快去做飯,我都餓了一天了!在法國,就想你的手藝呢?” “好嘞!二小姐!阿香這就去!” 明格笑著走到大姐身邊,坐在沙發(fā)上,大姐在打電話,明格閑來無事,翻翻報紙。 突然,她看見了今天早上的中華日報,上面有著大哥的照片,旁邊的大標(biāo)題還寫道:一個和平的締造者。 小標(biāo)題寫著:旅法金融專家明樓先生就職新政府。 明格慌忙的把報紙藏起來。緊張的給自己倒了杯水。 明鏡客氣的說道:“閔經(jīng)理,您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們也是熟客了?” 電話那頭道:“這個真不行。我也是受人管制,不敢越權(quán)??!” 明鏡又道:“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加一成運費給你!” 閔經(jīng)理連忙道:“不行不行!如今賺錢是小,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是要坐牢吃槍子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您明董事長要蓋個特務(wù)委員會的公章,這不是簡單的事嗎?” 明鏡奇怪的問道:“你什么意思???” 閔經(jīng)理笑著說道:“您沒看報紙嗎?令弟高升了!” 明鏡連忙掛下電話,翻起桌子上的報紙,始終沒看見關(guān)于明樓的內(nèi)容。 明格緊張的不停的喝著杯子里的水。 明鏡奇怪的看著明格,問道:“你怎么喝這么多水???” “熬……我渴了……有點兒渴……” “報紙呢?” “什么報紙啊?我不知道啊?” 明鏡吼道:“把報紙拿過來?。?!” 明格只好偷偷從背后拿出那張報紙,明鏡一把搶過來,瞪大了眼睛。 一把將報紙拍在桌上,看著明格生氣的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大姐您別生氣……我也是今早下飛機之后,才看見的……” 明鏡立即起身,沖了出去。 “大姐!大姐!”明格連忙追了出去。 阿香聽到聲音,出來喊道:“二小姐!您不吃飯啦!” “不吃了!”明格大聲喊著。 上海大酒店,明鏡氣沖沖的闖進去,明格緊跟其后。 阿誠本來在門外站著,看見明鏡來了,本想上前攔住,奈何根本攔不住她。 一進去,就聽見汪芙蕖在說:“曼春啊,一直是我們家的一匹小野馬,從小到大啊,只有你明大少爺才能拉的住韁繩,可惜啊,當(dāng)年要不是你大姐反對,那你們兩個早就……” “早就怎樣?。慨?dāng)年要不是我反對,汪家大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明家大少奶奶了!對嗎?” 明鏡氣沖沖的走進去,不顧眾位經(jīng)濟界人士。阿誠一直試圖阻攔明鏡進去,可是根本不管用。 明樓一見明鏡立刻站起身,走到她旁邊,叫道:“大姐!” 明鏡瞪著明樓,怒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大姐!” 明樓看了眼明格,明格立馬道:“不關(guān)我的事,是大姐看見了報紙!” 汪芙蕖笑道:“大侄女啊,火氣不要這么旺嗎!畢竟時過境遷了,有什么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嘛!來!請坐!” “汪董事長!” 明樓看了眼阿誠,阿誠沖他搖搖頭。 明鏡接著沒好氣的說道:“不對!新任南京政府財政司汪副司長!我是專程過來跟您請安的!” 汪芙蕖一聽這話,尷尬一笑,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明鏡立即接話道:“順帶跟您說一聲!您不要三天兩頭叫人帶著企劃書,合作書來敲我的門! 您可別忘了,我父親死的時候留有家訓(xùn),我明家三世不與你汪家結(jié)盟,結(jié)親,結(jié)友鄰! 更何況,我家小妹生父生母的死跟你汪家也并非毫無關(guān)系! 還有,您可以無視從前的罪惡,這件事您忘了,我可沒忘!” 明樓忍不住上前叫道:“大姐……” 明鏡立刻吼道:“不準(zhǔn)打斷我的話!” 明樓連忙退后。 明格小聲的沖明樓說道:“大哥,大姐正在氣頭上呢,您還是別說話了!” 明樓瞪了眼明格,道:“你怎么不攔住她?” 明格抱怨道:“嘿!大姐脾氣一上來,誰能攔得住啊?” 明鏡接著說道:“我提醒你們一句,千萬別再打我們明家人的主意,我明鏡十七歲接管明家,多少次死里求生活過來的,我什么都不怕!你們南京政府,隨隨便便就給我扣上一頂帽子,說我是什么紅色資本家,好啊!想整垮我,吞掉明家家業(yè),你們拿證據(jù)出來,別凈玩些跳梁小丑一樣的把戲!” 明鏡拿出一樣?xùn)|西猛地拍在桌子上!所有人一看,都驚了一下,那是兩顆子彈。 明鏡趾高氣揚的走到明樓身邊?!澳闶裁磿r候回上海的?” “一個多……” 啪! 明樓話還沒說完,明鏡就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明格立刻叫道:“大姐!” 汪曼春一驚,立刻起身道:“你憑什么打人?” 明鏡也不饒人的說道:“我再管教自己的親弟弟,礙著你汪大小姐什么事了?你是我們明家的什么人?。俊?/br> 明樓不敢說話,只是推了推的眼鏡。 “您要管教您的親弟弟,您回家管教去!你跑到這里來,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是想借著我?guī)煾?,打我叔父的臉,可是您別忘了,今天是我們汪家請客,不是您明家做東!” 明鏡點點頭,笑著說道:“說得好!汪小姐!承教了!我是要回家去管教他的,謝謝你的提醒!” “大姐!”明格立即上前拉住明鏡的胳膊,撒嬌似的小聲說道:“大姐您可千萬消消氣,生氣是會長皺紋的!這還有這么多人呢,給大哥個面子!” 明鏡笑著拍了拍明格的手,看向明樓,道:“你都聽見了?” 明樓微微低頭,客氣道:“聽見了?!?/br> “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回去,明天早上就不用再姓明了,你改姓汪吧!” “明樓不敢!” “那就好!” 明鏡剛要走,汪曼春就喊道:“師哥,你不能回去!” 明鏡轉(zhuǎn)頭,與汪曼春對視,明鏡轉(zhuǎn)過身,道:“汪小姐,我想給你一個忠告,過去的事情,你還是忘了的好!你只不過是我家明樓翻過的一本書罷了,當(dāng)然,也許他興趣來了,可能還會在重新翻上一遍,但是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明鏡活著,你這本書,永遠落不到他的床頭上?!?/br> 汪曼春強裝鎮(zhèn)定,道:“您可別把話說絕了!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 “汪曼春!”明樓立即吼道。 汪曼春不再說話。 明鏡點點頭,上前幾步,道:“你終于把話說明白了!我也告訴你汪曼春,我明鏡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明樓能讓你活得過明天嗎?我們家明樓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 汪芙蕖道:“大侄女!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是何必嘛?” 明鏡道:“哎呀汪叔父,這是您的侄女在開口咒人,她在這里自取其辱,都是拜你們汪家長輩所賜!我對你們汪家的家教,實在是不敢恭維!” 汪曼春受到如此大的屈辱,強忍淚水。 明鏡道:“對不起,打擾各位的雅興了,告辭了!” 明樓叫道: “阿誠!” 阿誠上前溜須道:“大姐,我送你!” 明鏡回頭瞪著明誠,道:“你是真聽明樓的話啊!” 明格走到明樓旁邊,小聲說道:“大哥,您好好哄哄曼春姐吧,今天的事,她也挺無辜的!畢竟,她也是在為你抱不平!” 明樓輕輕點頭。 “明格!還不走!你也想留在他們汪家嗎?” “我來了大姐?。?!” 晚上 明公館內(nèi),明鏡一回家就進了小祠堂,專門等著明樓。 明樓和阿誠推開門。 “大少爺!大少爺!您回來了!”阿香急忙的跑過來,接過明樓手里的箱子。 明樓笑道:“阿香!哎呀!幾年不見又長高了!” 阿誠笑道:“還不快給大少爺泡杯茶!” 明樓阻止道:“太用了!我現(xiàn)在啊,就想坐下歇會兒!” 明樓說完,就坐在了沙發(fā)上。 阿香道:“大少爺!您別歇著了,也沒空喝茶!大小姐說,您一回來,就得去趟小祠堂呢!” 明樓聽完,點了點頭。 明誠沖阿香說道:“歇著吧!” 阿香點點頭,走了。 明誠擔(dān)心的叫道:“大哥……” 明樓安慰道:“沒事……這是在所難免的嗎……” “大哥!” 明格從樓上的房間里下來,道:“大哥,大姐在小祠堂都等您一下午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上去……” “大哥,瞧您累的,說話都沒力氣了,要不要我去廚房給你熬點兒補湯?” 明樓笑道:“好……自打從法國回來之后,就再沒吃過我meimei做的飯了,都有些想了!” 明格笑著進了廚房。 明樓望著明格的背影,收起笑容,輕聲道:“阿誠!待會兒試探一下她!” “明白!” 良久,明格端著碗湯出來。見阿誠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盯著小祠堂的方向。 明格把湯放在桌子上,也看向小祠堂,問道:“我這湯都熬完了,大哥還沒出來?” 阿誠無奈的搖搖頭。 明格也坐在沙發(fā)上,一個勁兒的說道:“完了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 “大哥完了!” 阿誠噗呲一笑,道:“這話要是讓大哥聽見,不打你才怪呢!” “不是……大哥怕是兇多吉少??!” “瞧你說的!咱家小祠堂又不是戰(zhàn)場,怎么還兇多吉少了?” “大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和明臺要是犯錯了,進小祠堂了,大姐訓(xùn)斥兩句就出來了,可是大哥一進去,哪次是好好的出來了?這一次,大哥怕是又要挨打了!唉……我這個湯熬的,太合適了!” 阿誠瞇瞇眼,笑道:“我怎么覺得你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明格猛地搖頭,笑道:“我可沒有!阿誠哥,你猜猜大哥和大姐,在里面說什么呢?” “這個,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 明格微微一笑,道:“大姐要運兩箱貨,需要特務(wù)委員會的公章,她必須要搞清楚大哥是忠還是jian!而大哥……我再想,他應(yīng)該會想著法兒的試探大姐的身份!其實,他不用試探大姐,大姐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紅色資本家而已!” 阿誠瞇瞇眼,一臉好奇的看著明格,問道:“你怎么知道?” 明格笑著解釋道:“因為大姐從好多年前就開始偷偷運貨,花了不少錢,我偷偷的看過那些貨,不是醫(yī)藥就是軍火,而那些貨最終都運往了抗日前線,運的次數(shù)最多的便是重慶和延安。” “從前竟不知道,你還有這心思?” 明格得意道:“你們這些大男人當(dāng)然沒有我們女孩子心細!” “明格,我真的很好奇,你跟阿誠哥說說,從小到大,你就沒有過入黨的心思?” “入哪個黨?國、民、黨還是共、產(chǎn)、黨?我沒有這個抱負,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學(xué)醫(yī),將來去醫(yī)院上班,嫁個好人家,僅此而已!” “這是真心話嗎?” “當(dāng)然!” “我不信……你甘心?” “沒什么甘心不甘心的!” 明誠用審視的眼神看著明格。 明格莞爾一笑,道:“阿誠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也不要妄圖試探我!是大哥叫你來的吧?” 明誠尷尬一笑,道:“沒有……你想多了……” 明格點點頭,道:“好吧……就當(dāng)我想多了……我累了一天了,大哥也沒時候出來,那我就先回房睡覺了!等大哥出來,你記得讓他把湯喝了!” “好!” 明格起身,往房間走去,走了幾步,回頭看向阿誠,笑道:“阿誠哥,等大哥出來,替我轉(zhuǎn)告他一句話:我們是兄妹,不是敵人!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用試探的方式,太累!” 明格說完,不等阿誠反駁,便徑直上樓了。 幕間,明樓臥室 明樓艱難的想脫下外套,阿誠邊走進來,邊問道:“怎么了?大姐還真打你啊?真讓明格那丫頭猜對了?” 阿誠幫明樓脫下外套。明樓聲音疲憊的解釋道:“要是真打,就不止這一鞭子了。大姐是想試探我,是不是真的做了漢jian?!?/br> 阿誠驚訝的看著明樓。他心道:“竟然全讓明格猜對了?!?/br> 阿誠問道:“那你是怎么說的?” “我給了大姐一些暗示,也不知道她能聽懂多少?!?/br> 明樓坐在沙發(fā)上,嘆了口氣,又道:“不懂就不懂吧……知道的越少,對她越安全。不過她的身份,我倒是大概明白了?!?/br> 阿誠認真的問道:“我們的人?” “以我的判斷,她目前應(yīng)該只是一個紅色資本家,在黨組織內(nèi)部,沒有什么重要身份?!?/br> 阿誠震驚的看著明樓的眼睛,道:“這太危險了!你的親jiejie?。《嗌匐p眼睛盯著她呢!即使只是紅色資本家,那也是致命的!” 明樓接著道:“已經(jīng)這樣了那能怎么辦?” 阿誠蹙眉,低下頭,不再說話。 明樓挑眉,道:“要不……你去勸她收手?” 阿誠驚訝的看了明樓一眼,連忙道:“別別別……你都這樣了,我要再去勸她,那就是犧牲!我還想再多工作幾年呢!” 明樓嘆氣,道:“現(xiàn)在上海形式這么復(fù)雜,大姐對敵斗爭經(jīng)驗又實在太欠缺,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從現(xiàn)在起,你給我派人盯住她!最主要,是保護好她!” “是!” 明樓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明誠又問:“要是萬一讓大姐知道我們派人監(jiān)視她,她肯定饒不了你!” 明樓立即道:“就是再挨一百鞭子,也得保證她的安全!” 阿誠點點頭。 明樓接著道:“要想讓我不挨鞭子,救讓你的人機靈點,別讓她發(fā)現(xiàn)!” “是……” “大哥!” 明格散發(fā),穿著一身錦料粉色睡衣就走進了明樓的房間。 明樓問道:“你怎么來了?” “挨打了吧?你的小天使是來給你送藥的!這藥膏涂一次就好!” 阿誠道:“你怎么還沒睡?” “哎呀,這不惦記著大哥嗎?我這就回去睡覺!那個……大哥晚安!阿城哥晚安!” “晚安!”“晚安!” 明格出了臥室。 明樓給了阿誠一個眼神,阿誠立刻上前,確定明格走了以后,沖明樓點點頭,小聲道:“走了!” 明樓拿起桌子上的藥膏,問道:“怎么樣?她的身份弄清楚了嗎?” 阿誠一下子坐在沙發(fā)上。 哀怨道:“你快別提了!這丫頭實在是太狡猾了!太聰明了!狡猾聰明到我都快不認識她了!我只問了她一句,我說,你從小到大,有沒有過入黨的心思,她就猜到了我是受你的指使,在試探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毫無破綻!而且還有……” “還有?” “還有啊,你是不知道??!你和大姐在小祠堂的時候,她把你和大姐之間的談話都猜出來了!她不僅分析出大姐是紅色資本家,分析的頭頭是道,還猜到了你一定會摸清楚大姐的底細!結(jié)果,全讓她說對了,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 明樓此刻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只好道:“咱們家的孩子,沒有一個是傻子!她越是謹慎,就說明她越有問題!” “大哥,以前你說她是雪狐,我還不信!但是現(xiàn)在,她的確像一只小狐貍!” 明樓瞇瞇眼,道:“大姐最怕我們踏上這條路,可結(jié)果,我們?nèi)继ど狭诉@條路,明臺,明格,她要是知道,她最心疼的兩個孩子每天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該有多擔(dān)心!” 阿誠嘆口氣?!皩α舜蟾?,明格還讓我給你捎句話。” 明樓挑眉道:“什么話?” “她說,你們是兄妹,不是敵人,以后有什么問題直接問她,用試探的方式,太累……” 明樓無奈一笑,道:“我問她,她就能說實話嗎?” 阿誠也抿嘴一笑。 房間內(nèi),明格站在窗邊,看著燈火闌珊,無比繁華的上海灘。 喃喃開口:“與我手足,同我父兄,共赴國難,凱旋為國士,戰(zhàn)死為國傷,精忠長耀史冊上,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