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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并不領(lǐng)情,雙手背在身后踱步,他見積雪深厚,淹沒腳背,心中雖然有氣,但更多的是擔(dān)心梅朵兒,擔(dān)心她凍傷了腳,亦或者滑倒摔倒。 “愣著做什么,趕緊去追啊?!笔捬约泵ε郎蠑f車,催促李溫長道。 攆車聲陣陣,亦如蕭言此刻暴躁的心,他揉著太陽xue,深深嘆了一口氣。 ——*—— 梅朵兒步子邁的快,等到了三和宮的時候,裙擺上的雪漬化成了水,濕噠噠一片。 她進(jìn)了內(nèi)殿,一頭鉆進(jìn)軟塌上的衾禂中,埋頭痛哭。 “娘娘,您這是怎么了?”素青走過來,一臉不解問她。 梅朵兒不應(yīng)聲,只躲在衾禂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蕭言從殿外走進(jìn)來,看著眼前這幕,不禁嘆息了一聲,擺手讓素青出去。 殿內(nèi)一時只剩下兩人,蕭言坐在軟塌旁,見梅朵兒濕了裙擺,拿來暖爐,替她烤衣服。 “素青,我原以為書上說的帝王無情都是假的?!泵范鋬号吭谲浰?,一抽一噎開口,“可我沒想到,竟然都是真的?!?/br> “你說,我死的時候,他也這般無動于衷么?”梅朵兒繼續(xù)抽抽搭搭,哭泣道。 “朕會保護(hù)好你,絕不讓你死在朕的前頭。”蕭言揉著她的頭發(fā),總算弄明白梅朵兒為何生氣。 他無視梅朵兒詫異的眼神,將她攬在懷中,聲音帶著些許苦澀,“后宮妃子眾多,卻并非為朕進(jìn)的宮,她們有的為了家族利益,有的為了榮華富貴,這本就是一種交易?!?/br> “你與韓冰交好,你的傷心,朕能理解,朕也希望你能理解朕?!彼掳蛿R在她的頭頂,聲音悠悠傳來,“這后宮中,時時刻刻都會有人死去,若朕只知道難過,蕭國的平穩(wěn)安定,又由誰來維持呢?” 梅朵兒垂頭不吭聲,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 “別胡思亂想,朕跟你保證,朕心里有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握著她的手,鄭重說道。 “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梅朵兒反握住他的手,不甘示弱。 “好。”蕭言點點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心中的煩悶,總算消散了一些。 第67章 不想取名4 #不想取名4# 臘月二十九,天晴,多日的積雪逐漸融化,地上濕淋淋一片。 譽(yù)王府內(nèi),滿是絲竹之聲,歌姬舞女,翩然不斷。 蕭譽(yù)一席青衣,盤腿坐在軟塌上,他身邊擠滿鶯鶯燕燕,有人喂酒,有人喂美食。蕭譽(yù)昂著脖子,右手拍著大腿,附和曲子,打著節(jié)拍,一臉悠然自得。 榆木推門走進(jìn)內(nèi)殿,他面目兇狠,轟走蕭譽(yù)身旁的姬妾,靠在蕭譽(yù)耳畔,耳語一番。 “愚蠢……”蕭譽(yù)拍著大腿,恨得直咬牙。他玩笑時說過,讓榆木想個法子,將蕭言引出宮,沒想到他竟偷襲梅府,砍傷了梅大人。 “王爺息怒,屬下著人打聽過,皇上他嫌少出宮,上次出宮,還是梅府喜添麟兒的時候。”榆木后退了兩步,唯唯諾諾又說道,“梅府近期又不會再添麟兒,屬下實屬無奈,才傷了梅大人,好引皇上上門探望。” “你這般作為,實在是打草驚蛇?!笔捵u(yù)皺眉,嘆息,又搖了搖頭。 蕭言不傻,京師的大臣,向來出行安康,可他剛回京,便有朝中重臣受傷,這不是往他自個兒身上,破潑臟水么? “你呀,是把本王往絕路上逼?!笔捵u(yù)手指著榆木,恨鐵不成鋼。 “那李.大.師親手鑄造的寶劍?”榆木撓著腦袋,還惦記著他的大.寶劍。 “你還好意思開口,同本王要寶劍?”蕭譽(yù)舉起手中的酒杯,砸在榆木腳邊。 他愁眉不展,許久才又招手讓榆木過來,靠在他耳畔,耳語許久,冷聲提醒道:“若是事成,本王就把寶劍賜給你?!?/br> 榆木連連點頭,臉上帶著喜色,轉(zhuǎn)身蹭蹭跑出殿外。 殿內(nèi)絲竹之聲又起,鶯鶯燕燕之聲充斥耳畔。蕭譽(yù)心不在焉,倚靠在軟塌上,心下思量。 聽聞昨日,宮里發(fā)生了命案,韓將軍之女韓貴妃,被人推入井中謀殺。其兄韓浩,大鬧后宮,似乎對蕭言的處事方式,頗為不滿。 若能拉攏韓浩,必是一件幸事。蕭譽(yù)撫掌,跟著歌姬吟唱起曲兒,唇角止不住上揚。 ——*—— 車輪陣陣,聒噪入耳。梅朵兒雙眼通紅,由蕭言攬在肩上。 “朕派了最好的太醫(yī)過去,梅大人一定不會有事?!笔捬匀崧暟参浚瑩?dān)心她的眼睛。她哭了一路,雙眼紅腫,失了往日的神采。 “昨日韓貴妃被人害死,今日我父親又被刺客砍傷。”梅朵兒憂心忡忡,京師近日不太平。而且,這些事情都是譽(yù)王回京后,才發(fā)生的。 梅朵兒不免聯(lián)想到一起。她想起蕭言醉酒說的秘密,他說自個兒并非皇后的孩子。 想到這里,梅朵兒心中一驚,若這個秘密是真的,若譽(yù)王也知道這個秘密,不久的將來,豈不是引起動亂? 她的父親是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如何面對這樣的困境? 不行,她需想法子讓梅家離開京師,她的弟弟還小,只有離開京師的是是非非,一家人才可能平平安安。 “皇上……”梅朵兒開口,欲將心中的想法告訴蕭言,卻聽馬車外傳來刀刃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