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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太妃點了三根香,對著彌勒佛雕像拜了拜,遞到蕭譽(yù)手上。 “母妃還在記掛那個孩子?”蕭譽(yù)盯著那尊木刻的娃娃,拿香的手頓了頓,他臉色變暗,指尖用力,竟不小心折斷了香。 “若是他沒死的話,母妃還會一心輔佐譽(yù)兒么?”蕭譽(yù)不動聲響,將剩下的半截香插在香爐里,他抬頭,看向淑太妃問了句。 “不論如何,你是長子,理應(yīng)你來坐那個位子。”淑太妃眸子閃爍,神色黯然。她鬢間生出幾縷白色,眼角也長了些許的細(xì)紋。 蕭譽(yù)看著她,不禁想起她年輕時的風(fēng)采,驚若翩鴻,婉若游龍。那時,父皇極其寵愛母妃,只要是她喜歡的,便是天上的明月,父皇也愿意送給她。甚至,母妃再次懷有身孕之時,父皇竟然承諾,只要皇后一無所出,便由母妃來選,她的孩子中,由誰來當(dāng)這蕭國的皇帝。 只是……天意弄人,未央宮的那位明德皇后,也懷了身孕,并且和母妃在同一天生產(chǎn)。 生產(chǎn)那日,未央宮傳出喜得皇子的消息,而母妃的第二個孩子,卻是一個死胎,還是一個夭折的皇子。自此后,母妃仿若瘋了,她整日抱著枕頭哭喊嘶吼,甚至對他惡語相向,說他害了他的弟弟,說他年紀(jì)輕輕,心腸歹毒,為了皇位,害死她的孩子。 他心里委屈,不敢相信,他慈愛的母親,這般污蔑、咒罵他。 再后來,母妃恢復(fù)了神志,對他如以往般和善,可他永遠(yuǎn)忘不了,她為了那個死去的孩子,咒罵他時的恐怖模樣,他有時甚至慶幸,慶幸那個孩子的夭折。 九歲那年,他因為橘貓闖進(jìn)未央宮,卻意外聽到一個秘密。母妃夭折的皇子并沒有死,而是被皇后設(shè)計偷了過來,皇后根本沒有懷孕,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折磨母妃,讓嫡子與長子斗得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漁翁之利,笑到最后。 可蕭譽(yù)想不通的是,明德皇后為何至死也沒有公開這個秘密? “譽(yù)兒,朝廷之上,文有梅寸三,武有韓廣尚、韓浩父子,你若是能拉攏過來,登上皇位之事,定然萬無一失?!?/br> 蕭譽(yù)回神,面露難色,韓家三代忠良,定然不會輕易背叛皇上,除非……他將蕭言的身世公之于眾。 可那樣做的話,母妃她知道真相,定會疼惜蕭言,阻止他登基為帝。 “聽聞梅大人剛正不阿,清正廉潔,不知母妃可有什么拉攏的法子?”蕭譽(yù)轉(zhuǎn)而問道。 “梅大人有一女,名曰梅朵兒,如今被封為梅妃,尤得皇上歡心,梅朵兒又是梅大人的掌上雪,心頭rou,你若將她收為幾用,一能用她牽制住皇上,二也能借此拉攏梅大人。”淑太妃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若是不能收為幾用,必要時也能用她的性命,做一張護(hù)身符?!?/br> “梅朵兒?”蕭譽(yù)呢喃,倏地一笑,“母妃所說的,譽(yù)兒都記在心里?!?/br>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這里解釋一下,淑妃當(dāng)年生了死胎之后,情緒不穩(wěn)定,甚至打罵過蕭譽(yù),后來才恢復(fù)正常。 蕭譽(yù)幼時慶幸弟弟夭折,九歲的時候,才知道蕭言是他的親弟弟。 這件事之后,蕭譽(yù)認(rèn)為,他比蕭言更有資格做皇帝。 他想借蕭言的身世,把蕭言拉下皇位,又怕淑妃知道真相,阻止他當(dāng)皇帝,所以……很糾結(jié) ps,這幾章劇情需要,有些煩悶,后面會好,請小天使們繼續(xù)支持,你們的鼓勵,是作者君的動力,么么么么噠 第58章 臘月1 #臘月1# 臘月時分,天寒地凍,昨夜甚至飄起了小雪,今早起來,三和宮的地上,鋪著層淺淺的白雪。 梅朵兒瞧著那抹白色,心里頭開心,給打掃的宮女放了一日的假,自個兒坐在院里的秋千上賞雪。 橘貓從不遠(yuǎn)處跑過來,跳到梅朵兒身上,它rou嘟嘟的爪子上,沾滿了雪,很是冰涼。梅朵兒也不嫌棄,拿手絹給它擦了爪子,抬手將橘貓摟在懷里。 “娘娘,素青托子規(guī)到內(nèi)務(wù)府,要了幾盞紅燈籠,明個兒是您的生辰,咱們?nèi)蛯m也該熱鬧熱鬧。”素青從一旁走過來,她穿著粉色的宮服,脖子上圍著一圈毛領(lǐng),襯的一張臉,越發(fā)的小。 “往年都是咱倆一起過,今年咱們宮里頭人多,你記得吩咐劉嬤嬤,多準(zhǔn)備些吃食給大家。”梅朵兒點頭,攏了攏身后的披風(fēng)。 披風(fēng)是蕭言前幾日送來的,紅艷艷的披風(fēng)上,繡著幾朵白色的梅花,又用毛茸茸的兔毛縫在領(lǐng)口,既防風(fēng),又好看。 梅朵兒很喜歡這件披風(fēng),平日出門,都要穿在身上。 “這段日子,我讓你禁足三和宮,你別怨我。”梅朵兒抱著橘貓起身,她看著素青,目光中帶著隱隱的擔(dān)憂,素青回來的這個月,事事如常,可梅朵兒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哪里怪。 “素青明白娘娘的用心良苦,婉貴妃虎視眈眈,咱們自然要萬事小心?!彼厍啻诡^回應(yīng),雙手藏在袖子中,微微顫抖。 張戚泉這段時日,總共來過兩次三和宮,素青均是閉門不見,她原以為自己已然心死,可收到張戚泉退回的荷包,她的心還是抑制不住抽痛。 那荷包是他們初次相見時,她替她家娘娘賄賂太醫(yī)用的,他那時收了荷包,卻把荷包里的銀子還給了她,他視荷包為定情之物,每日都貼身帶著。 如今,他退還了荷包,又在荷包里塞了張字條,“一別兩寬,各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