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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開心吧,畢竟他心系百姓,眼看蕭國的百姓,豐衣足食,生活幸福,他應該心里很滿足吧。 只是……老天實在愛開玩笑,他當了三年皇帝,也勤懇朝政三年,眼見百姓生活有了起色,卻遇到這般艱難境況。 梅朵兒想了很多,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異香,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朦朧。 “吱喲……”窗戶被人輕聲推開,梅朵兒努力睜開眼睛,瞥向窗臺的方向。 她以為是大肥回來了,卻見一抹瘦小的人影,從窗戶鉆了進來。 那人穿著一身漆黑,臉上還帶著黑紗,此刻正拿著匕.首,緩緩走來。 匕首印著月光,折射一抹明亮,照進梅朵兒的眼睛里,她強迫自己冷靜,指尖用力,嵌入掌心里。 掌心的刺痛,讓梅朵兒清醒了幾分,她見黑衣人緊握匕.首,朝她胸口刺去,忙用盡全身力氣,翻滾開。 匕首深深刺在床榻之上,梅朵兒起身,趁機攥住了黑衣的手腕,想去搶奪她的匕.首。 “你居然還醒著?”黑衣人詫異開口,卻是女子的聲音。 梅朵兒本就力氣大,便是種了迷藥,力氣也比一般人大。她一手鉗制住黑衣人的手腕,一手揚起,拉下黑衣人臉上的黑紗。 “韓冰jiejie,怎么會是你?”望著眼前的女子,梅朵兒詫異驚呼。 她話音剛落,便聽外間傳來素青叩門的聲音,“娘娘,奴婢方才聽到響動,可是有事喊素青?” “無事,大肥它鬧騰不睡覺,我正罰它呢。”梅朵兒示意韓冰莫要出聲,又對著外間喊了聲,“你趕緊睡吧,明日還要早起?!?/br> 外間腳步聲離開,梅朵兒望著眼前,不該如何是好,只搶了韓冰的匕.首,扔的遠遠的。 “韓冰jiejie,你是這后宮中,唯一待朵兒心善的人,卻為何要殺我?!泵范鋬貉劭舭l(fā)紅,她用力攥著韓冰的雙手,兩人面對面跪坐在床榻上。 “你可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韓冰半響才開口說話,等抬頭時,已經(jīng)滿臉的淚痕。那串晶瑩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在梅朵兒的手背上,guntang的嚇人。 “我……”梅朵兒不知如何回答,她想否認,但韓冰抱著必死的心思來殺她,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別再裝了?!表n冰面無表情,兩只眼睛通紅,緊盯著梅朵兒含恨道,“我在一棵老樹前,撿到你的手帕,而且,我問了鴛鴦,她那晚看到你從樹林里跑出來。” “你看到了,對不對?”韓冰壓低著聲音,抽噎開來,“你既然看到,便必須死,我就是與你同歸于盡,也能讓你敗壞了韓皓的名聲?!?/br> “可我根本沒打算告訴任何人?!泵范鋬旱吐曊f著,她見韓冰不信,松開她的手,有些落寞說道,“這后宮里似乎藏了不少的秘密,你有,我也有?!?/br> 梅朵兒心里難受,若不是她的胃如無底洞一般,她也不會入宮,她爹也自然不會思女心切,步入這滿是渾水的朝堂之中。她將韓冰當作閨中密友般,將自己隱藏的一切,告訴了韓冰,像是一種交換般,試圖讓韓冰放心。 “朵兒真心將韓冰jiejie當作朋友,jiejie是心善之人,朵兒不忍你步入歧途?!泵范鋬何罩氖謩裎浚岸鋬翰恢愫晚n皓將軍有何等的恩怨,但聽朵兒一句勸,除非皇上主動放你出宮,否則……你和將軍府都會因此走上絕路?!?/br> 梅朵兒不懂這些恩怨,只心里覺得蕭言還不錯,寬慰韓冰說道,“皇上他其實模樣生得好看,待人也算和善,韓冰jiejie何不試著接受自己的身份?” “你懂什么?”韓冰有些惱怒,雙手握拳,有些氣憤,“我若是真正的韓冰,自然愿意接受所有的一切,可我并不是。” 梅朵兒詫異睜大眼睛,聽韓冰娓娓道出,那段曲折離奇的故事。 ——*—— 韓老將軍韓廣尚育有一子一女,兒子韓皓,天資聰穎,武藝超凡,頗有老將軍年少時的颯爽風姿。只可惜小女兒韓冰出生的時候難產(chǎn),且自幼體弱多病,常年與藥罐子作伴,韓夫人更是生產(chǎn)時傷了根本,在韓冰五歲時,便撒手人寰。 老將軍韓廣尚,擔心女兒夭折,自小便尋良醫(yī)為韓冰看病,更是花大價錢,請了藥王谷訓練的‘藥童’陪伴韓冰,時時悉心照顧她的病情。 茵茵便是那位藥王谷的藥童,她自幼父母雙亡,因了些機緣,在藥王谷學醫(yī)。她天賦極高,九歲時便能熟背醫(yī)書,熟悉各類藥材的藥效。后被師父委以重任,派去將軍府,照顧韓冰的衣食住行。 韓冰身子骨極差,需天天躺在暖閣里休養(yǎng),韓老將軍便讓茵茵跟著嬤嬤,學琴棋書畫,等到有所感悟,再回暖閣講給韓冰聽,這般過了兩年,京師漸漸有人傳出,說韓將軍家的那位韓冰小姐,天資聰穎,人長的嬌美動人,乃是京師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美人。 真正的韓冰,日日躺在暖閣,早已心思疲乏,如今聽到外界的贊美,心情高興,連帶著吃食也多了不少。 韓廣尚心中寬慰,算是默認了京師的傳言,更有甚者,帶茵茵出席各種達官貴族的宴會,以此來為女兒贏得喝彩,也好讓真正被拘在暖閣中的韓冰,心情再好上一些。 只可惜,茵茵在將軍府呆的久了,漸漸與韓皓互生情愫,這本不算壞事,只要韓老將軍對外宣稱茵茵,乃是義女,嫁給他的兒子,親上加親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