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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 裴翊收回手,轉(zhuǎn)而費力支撐起了身體,靠在床邊看著他:“累了就去休息,我不要緊?!?/br> “當(dāng)真不要緊嗎?” “嗯。” 尹云揉著眉心嘆一口氣,他眼前恍然又浮現(xiàn)出方才所看到的、裴翊身上交錯縱橫的褐色疤痕,只覺心臟隱隱作痛,一時竟連聲音里也帶了哭腔:“師哥,你不該瞞著我,若是跟我都不肯說句實話,你還能相信誰呢?” 裴翊低聲安慰:“別難過,我這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 “所以你受過的那些傷,都是你好好活著的證明?” “你……看見了?” 尹云黯然點頭:“看見了,不過是白鳥先發(fā)現(xiàn)的——在此之前,你剛剛用柳葉鏢扎穿她的琵琶骨?!?/br> 裴翊神色一凜,顯得萬分難以置信:“我傷了銀汀?” “對,但不太嚴(yán)重,她是雀靈,自愈能力很強?!?/br> 裴翊怔然片刻,終是自責(zé)地應(yīng)著:“委屈她了?!?/br> 不管嚴(yán)不嚴(yán)重,她終究是因他受傷,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白鳥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相比起來,我們更想知道,你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尹云沒察覺到裴翊話中異樣,他緊緊攥住裴翊的手,眼底水光浮動,幾乎帶了懇求的意味,“師哥,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裴翊緩慢抬手按上自己心口,眸中光影幽沉:“我不知道他們什么來路,只知道這是一個神秘的組織?!?/br> “神秘組織?” “當(dāng)初他們沒有殺我,只是把我?guī)チ送耆吧牡胤?,從此開始了永無止境的試藥過程——那里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年輕通靈者,誰也逃不出去,只能被動成為他們的試藥傀儡?!?/br> 尹云以前也曾聽說過關(guān)于試藥的一些傳言,曉得這種事堪稱泯滅人性,只覺背脊生寒:“是單獨針對通靈者的試驗?!” “我也無法具體給出解釋,他們進(jìn)行這一切的時候非常謹(jǐn)慎,甚至連試藥地點都在時常變化,想找到他們,難于登天?!?/br> “那……試藥會給你們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就像你看到的,這一身永遠(yuǎn)褪不去的傷疤,以及不知何時就會發(fā)作的后遺癥——發(fā)作時我會無差別攻擊所有人,瘋了一樣?!?/br> 裴翊敘述的語氣很平淡,或者說,是故意敘述得這么平淡,為的是不給尹云增加心理上的壓力。須知當(dāng)初在試藥地點,他天天都會看到同一牢房的通靈者們相互殘殺,有的中途就死掉了,有的則像他這樣,僥幸活到了最后。 他不是尹云真正的師哥,卻也已經(jīng)將師哥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照章承受。 然而尹云還是能夠想象得出,那樣痛苦萬分的歲月,要熬過來有多么艱難。 “所以師哥,你……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在他們意圖將存活的一批通靈者再次轉(zhuǎn)移時,我在路上尋到了機會,幾乎丟了半條命,卻總算是成功了?!?/br> “是、是啊……感謝老天……” 裴翊自嘲地笑一聲:“無論如何,你我還能相見,就是運氣了?!?/br> 淚水自尹云眼中淌落,他用力抱住裴翊,仿佛一松手對方就會消失不見般,固執(zhí)得像個孩子。 “師哥,從今往后,除非是拿了我這條命走,否則我們兄弟兩個,再也不會分開了?!?/br> 感情這回事,是可以共通的,那一刻,裴翊也似體會到了屬于師哥的深切執(zhí)念,他眼眶微熱,靜默良久,終是抬手輕撫尹云的背,緩聲低語。 “你放心,我也一定會保護(hù)你,到最后。” 童芯的地窖另有一扇門,進(jìn)去后里面存了許多蔬菜水果,還有風(fēng)干的牛羊rou。 所以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光線透過云層,尹云取了食材,親自下廚,說要給裴翊做頓早飯。早起的霍銀汀閑來無事,便也跟去幫忙,不多時見炊煙裊裊,溫暖的煙火氣令人心安。 尹云手持鍋鏟,盯著鍋中的素油出神片刻,忽然毫無征兆地開口。 “我們認(rèn)識多久了?” “差不多……”霍銀汀沉吟著,“有四個月了。” 四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初秋到初冬,跨越了一個季節(jié),直至如今。 但算一算,除了裴翊,相比起第二和第三個世界,尹云是她相處最久的目標(biāo)對象了。 哪怕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結(jié)伴走過這一段路,都難免生出幾分相惜之情,更何況他與她經(jīng)歷了不少生死時刻,算得上是共患難的交情了。 漫長的旅途有人作陪,終究不致那么寂寞。 聽得尹云道:“這么久以來辛苦你了,銀汀。” 這是他第一次當(dāng)著她的面,認(rèn)認(rèn)真真喚她的名字。 他很清楚,若沒有她,自己未必能活著與師哥團(tuán)聚,這份情誼,應(yīng)當(dāng)銘記于心。 “這么客氣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被翥y汀淡聲道,“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好好活著,就算感謝我了。” “在沒有查明真相,為師父報仇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死去的?!?/br> 少年的眼神清澈堅定,像是暗夜星辰,擁有著穿云破霧的力量。 霍銀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曉得這一刻莫名的離愁別緒從何而來,頸間的碧色吊墜突然發(fā)燙,光影爍人,她低下頭去,復(fù)又將視線投向庭外方向。 “早飯就麻煩你了,我有點事,要去問你師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