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殷嗯了聲。

    接完這通電話，莫沫翻身和羅殷靠在一起，他也想把羅殷帶著去，可解釋不了羅殷的身份。

    “周四晚上我回去，再陪她過個周末?！?/br>
    羅殷說：“要我送你回去嗎？”

    莫沫想想，“不用了，周四我早點(diǎn)走?！?/br>
    莫沫掃墓，祭奠的是外公外婆，他對外公外婆也沒什么印象了。隱約記得外婆一家住在山上，屋子的后面卻是蜿蜒曲折的石巷，墻上刷了許多漿糊，貼了布，味道不好聞。

    周四下午回去，莫mama做了爆炒腰花和魚香rou絲，都是他喜歡吃的菜。吃飯間講起，莫沫盡力描述了這段不甚清楚的記憶。莫mama聽后，竟也不知道莫沫哪里來的這段記憶。他也只當(dāng)做夢做混淆了，他沒有多少記憶，也沒有多少悲痛。

    周五一早上莫沫和mama到了江邊，外公外婆的骨灰撒在了江里。莫沫拿著一束白菊，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父親。然而和母親生活這么多年來，沒有這個人，也活得很好，因此不被人提起。

    照舊莫mama讓莫沫撒完花等著，自己走得遠(yuǎn)了些，莫沫只看得見她在江邊的背影。每年都是如此，漸漸他也不再問mama為什么要獨(dú)自在江邊站一會兒了。

    母子兩人從江邊折返，經(jīng)過商業(yè)街，邊走邊逛。當(dāng)初莫沫還在念高中，正是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年，很不愿和mama一起逛街，怕被人看到說還沒斷奶，現(xiàn)在他卻很珍惜陪同母親的時光。

    逛到中午，兩人一起吃飯，用餐高峰期，一個獨(dú)自帶著小男孩的女人和他們拼了個桌。小男孩大約三四歲，坐到位子上，見眼前兩個陌生人，糯聲說，“謝謝阿姨，謝謝叔叔。”

    莫沫指了指自己：“為什么我是叔叔？”

    莫mama笑說，“小朋友好有禮貌?！?/br>
    莫沫他們的菜上得早，小男孩眼巴巴盯著，時不時望著自己mama，“我餓了?！?/br>
    “等一下，我們的菜還沒上來?！?/br>
    “我想吃這個?！毙∧泻⒅钢麄兌松蟻淼奈母驘醯?。

    女人把小男孩的手捉回來，低頭輕斥，又局促地對莫沫笑笑。

    小男孩委屈說，“我好餓?！?/br>
    因?yàn)槭莿偠松蟻淼模l也沒動筷子，莫沫用燙過水的餐具舀了兩勺遞過去，“讓他墊墊肚子?！?/br>
    女人安撫地親了親小男孩，拒絕了莫沫的好意，“謝謝，他還小不能吃這個。”

    莫沫收回碗，自己吃了一口，調(diào)皮地對小男孩眨眼，哪知小男孩嘴一癟竟哭出來。這下莫沫始料未及，女人又是責(zé)怪又是哄弄，小男孩越哭越大聲，引來左右矚目。

    莫沫也手忙腳亂幫著哄，小男孩哭聲不歇，莫mama摘下莫沫背包上的毛絨娃娃，在小孩眼前晃，“看看這是什么呀？”小男孩起初不理，可禁不住眼前晃來晃去的東西，就邊抽泣邊凝神看清，這次莫mama把毛絨娃娃遞過去，女人再沒有拒絕。

    這期間他們的菜終于來了，女人把孩子抱自己腿上，拌了一小碗火腿玉米飯，小男孩捏著娃娃一口一口吃。

    莫沫再不敢碰燉蛋了，只敢扒自己的海鮮炒飯。他們兩個人點(diǎn)了四個菜，剩下的打包帶回去，臨走的時候，小男孩還捏著毛絨娃娃。

    走出店門，莫沫說，“我就只吃了一口，他怎么一下就哭了。幸好后來被你哄住了?！?/br>
    莫mama說，“這個小孩算很懂事了，你小時候多不聽話，每次出門高高興興，回來哭哭鬧鬧的。”

    午后吃了飯回家，莫mama去休息。莫沫躺在自己床上看手機(jī)，每分鐘確認(rèn)一遍微信沒有新消息。他之前興起寫的帖子都被水成閑聊樓，很多人問他后來怎么樣，兩人成了沒。他翻過最后一頁，在回復(fù)框里輸入“謝謝大家關(guān)心，我們在一起了?！北緛磉€想配上定情信物，才遺憾發(fā)現(xiàn)，定情信物被莫mama拿去哄小孩了。

    莫沫突然想起一次吃飯，小姨對周慶講的話。說小時候莫沫和周慶比起來，簡直乖得不像話，讓吃飯就吃飯，睡覺就睡覺。他那時還小，他也懂得，只有聽話mama才會要他，接他回家。

    他現(xiàn)在也這么聽話，也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了。

    作者有話說：粽子節(jié)快樂！

    他們還在吃青團(tuán)的時間線emmm我會加油的！

    第28章

    飛機(jī)落地前，機(jī)艙內(nèi)響起廣播，空乘走過過道，羅殷挪開覆在眼睛上的手，窗外紅霞滿天，原本預(yù)計中午抵達(dá)的航班，晚點(diǎn)到此時。他沒什么可收拾的物件，聽從安排等待降落。下機(jī)后打開手機(jī)，除了公事，沒有其他消息。

    司機(jī)把車開來已經(jīng)在等他，雖然晚點(diǎn)，天色還算尚早。羅殷打發(fā)司機(jī)回去，自己開車。周末的下午，從機(jī)場到市區(qū)，越走越熱鬧。他草草應(yīng)付過午飯，現(xiàn)在肚子空空，卻不知道吃什么。

    羅殷把車開回去，換下衣服洗了澡，冰箱里只有雞蛋和水，廚房的菜籃子里是姜蔥大蒜。莫沫周四下午走后，他周五早上去外省視察，家里斷了兩天糧。

    家里空蕩蕩的，很安靜，自從莫沫住進(jìn)來后，很久沒有這樣的時候。羅殷工作忙起來可以幾天不著家，但是一回家總能見到莫沫忙里忙外。只要他把鑰匙插進(jìn)鎖里，門就從內(nèi)先開了，莫沫接過他的手提包，把他的拖鞋放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