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死也要OOC[快穿]_第47章
兩邊話音一落,都沒了聲音。謝緣抬起眼睛,看見房門后走出一個人,手里抱了一堆書,長發(fā)草草地挽著,袖口也推到了手肘處,十分家常的樣子。 “回來了?”謝緣輕聲問。 桑意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問,眼神掃來掃去,最后定格在謝緣扣錯了的扣子上,而后收回視線,低聲答道:“嗯?!?/br> 謝緣眼中掠過一絲笑意,剛想抬腳往前走,又因他后來的話而頓住了腳步。 “我來……將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要搬家了,這里還放著一些我過來之前的行李,想打理了一并帶走,以后就不叨擾了?!?/br> 桑意抱著那一摞書本,騰出手來擦了擦汗,又對他笑了笑:“打擾?!?/br> 第35章 .金主寶貝不撒嬌 桑意挑挑揀揀, 房里物件基本沒怎么動,帶走的是他剛來謝家時所帶的小包裹:七本小人書,還有一枚珠光暗淡的步搖。謝緣低頭將衣襟上的扣子解開重扣, 整好衣衫, 而后負手立在過道廊橋上, 靜靜看著。 桑意收拾完, 又對他笑一笑, 低頭道了聲別, 而后便要往回走。另一邊老管事還不清楚情況, 傻呵呵地笑看著,謝緣跟過去,伸手握住桑意手腕,而后停下了。 桑意被他這么一拉,猝不及防地停步回頭,硬生生被扯回幾步,離謝緣的距離頓時拉近不少。桑意睜大眼看過去, 撞上謝緣深沉漆黑的眼睛, 張張嘴想要說話,卻又閉了嘴,低頭去看謝緣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 骨rou修長瘦削, 微微有些用力, 凸出幾處淡青色的脈絡。 見他怔怔地望著, 謝緣也就慢慢松開他的手腕, 低聲道:“我……送你出去。” 桑意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您。” “我送你?!?/br> “不用了。”桑意往后退了幾步,面色有些發(fā)白,像是十分緊張的樣子。謝緣放輕聲音:“今天天熱,我送你,邵叔他們也放心一些?!?/br> 桑意回頭看了一眼,老管事夫婦在大太陽底下曬著,正滿頭大汗地替二人找車駕。桑意原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離開南樓,與謝緣分開的事情也沒有告給二老,只說自己回來拿些東西。眼下如果跟謝緣爭執(zhí)起來不好解釋,也就隨他去了。 桑意走在前面,謝緣跟在后面,大街上被日頭曬得明晃晃,翠綠的樹葉仿佛能滴落下來,走了許久,謝緣才低聲道:“等著車罷,還想走回去不成?” 桑意便停下來等。他過來時搭的順風車駕,自己也沒有備用的車馬,謝緣和他一起在院前庭院中等了一會兒,就見到后園的車馬慢騰騰地趕了過來。桑意一看,謝府上數(shù)不清的車駕轎子一輛也沒拉過來,偏巧過來的是最小也最逼仄的一方破舊矮轎,窄小得連轉身都困難。 那車夫滿頭大汗地道:“對不住,兩位主子,剛巧大些的駕車轅斷了,補起來又要耗費許多時間,您二位看看這個……” 謝緣聲色平平,但無端讓人覺得怕人起來:“這樣的轎子怎么讓桑公子坐?” 桑意沉默了一瞬,而后輕聲道:“無妨,左右是回個家。”他也不看謝緣,矮身上去了,擠在角落坐下,又眼看著謝緣也進來了。兩個人一上來,放才發(fā)覺這轎子是真的小,兩人雖然各坐一邊,便幾乎是膝頭碰膝頭的姿勢。 桑意又往角落里擠了擠。 “去哪兒?”謝緣問。 桑意抬起眼。謝緣又放輕聲音問了一遍:“往哪邊走?” 見他不說話,謝緣又道:“我先曉得去處,過會兒順道去院子里一趟,也好讓人找條順路的道走?!?/br> 桑意道:“昆山東街?!?/br> 謝緣一聽便知,這地方是桑意信口胡謅的,地方和南樓差了幾個大圈,也不肯說詳細的地名,也是有意要避開他,最好讓他出了街口就把他扔下。而他自己說要去南樓,自然也是信口胡謅,轉頭便讓車夫去桑意所說的地方。 兩個人沉默不言,桑意撩開簾子往外看著,托腮遠視,也沒有分給謝緣半點眼神。謝緣目光沉沉,一身肅然,面容冷靜端肅,他審慎地打量著眼前人,似乎能在桑意身上找出朵花來。他望過來,放在人身上好像也帶有溫度,桑意視線不轉,卻仍然能感受到謝緣的視線,整個人也局促了不少。直到馬車兜兜轉轉,終于到了東街去處時,桑意才輕輕嘆息一聲,第一次抬眼看向謝緣,謹慎地道了謝:“我到了,謝謝爺?!?/br> “你今兒謝過我兩回了,若是真要謝我,下回請我去你新住處喝茶。”謝緣往里避讓幾分,好讓他傾身下轎,桑意聞言楞了一下,正遇上轎子顛簸了一下,往前撲了一下,險些跌進謝緣懷里,溫熱的手掌按在寬厚、充滿力量的肩膀上,又飛快地收了回去。桑意后退一步,后腦也“咚”地一聲在轎子頂上撞了一下。謝緣伸手拉住他,把人護在自己懷里,體溫相暖,他稍稍起身,便是將人禁錮在懷里的姿勢。桑意睜大眼睛,仰臉看過來,看得謝緣有些想伸手去碰一碰他的睫毛,然則這一點溫暖稍縱即逝,桑意別開目光,掀開簾子下了轎;直到謝緣的轎子離去,他才茫然失措地望街面上看了一眼,像是將將回過神的模樣。 長街上寧靜,他呆愣了很久,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臉,慢慢地往前走,看起來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地方。走到頭,他才挑了個十分冷清的茶館子走進去,挑了個地方坐下。 長街另一邊路口,謝緣已經(jīng)下了轎子,抬眼往這邊望過來,眼中浮現(xiàn)些許陰戾之色,銳利而令人不敢直視。 他身后的車夫抹著汗道:“小桑先生到底還是在置氣,您哄哄就好了,何必讓人出來跑這么遠的地方呢?小桑公子平日里除了南樓和府里,也從未去過別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怕是要遭罪?!?/br> “他會回來的。”謝緣道。他望向茶館那邊,見到年輕人正在倚窗飲茶,眼里的那一絲戾氣稍微消解了一些,轉為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天空陰霾,像是將要落雨,趕在第一滴雨水落下來之前,謝緣命人調轉方向,回了謝府。 另一邊,做派滴水不漏、穩(wěn)重端凝的年輕人好似突然卸了骨頭似的,軟綿綿地往后靠了過去,順便翹起了二郎腿,往自己嘴里丟油炸花生米。 “哥,你確定咱們的瓜皮城主他已經(jīng)走了?” 【確定,你可勁兒吃吧。】 “那太好了,這幾天老是演戲可憋死我了,我還想吃炸春卷八寶酥掛爐山雞芙蓉大蝦蒜蓉干貝,嗯還有……”桑意一邊數(shù),一邊見到桌上如愿多出一碟又一碟的菜品,笑得一雙看不見了。整個茶館都沒什么人,大廳里坐著幾個沒精打采的茶童和一個面容疲憊的掌柜,終于還是被他吸引住了目光:“那個誰,公子,咱們這兒是不能外帶酒水的?。窟@什么?您怎么帶進來的?” 因為太閑,聲音也聽起來有些頹靡,桑意聽得笑了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道:“生意已經(jīng)這樣壞了,不妨對客人寬容些,這不我還是點了一壺碧螺春,整二兩銀子呢?!?/br> 茶童也一本正經(jīng):“欸,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咱們幫您收起來,您過會兒走時再帶走也成,雖說咱們這兒冷清,可是也不能太過隨便了不是?” 桑意企圖護住自己的食物,結果被毫不留情地逐盤剝奪帶走,那茶童一面清點,一面問他:“這些東西我都沒見過,您吃的什么???” 桑意含蓄地笑著:“我哥含辛茹苦親手給我做的醬鴨子,炸春卷子,四喜丸子,串面筋子……我跟你說,我哥人好看,手藝又多,還特別疼我,生怕我在外頭餓著病著了。” 系統(tǒng):【哦?!?/br> 茶童有點悲憤:“還這么全乎的?” 桑意大笑起來:“你說過相聲罷?這抑揚頓挫,往那一站,便是梨園人的樣子??!” “誰說不是呢!咱們江陵業(yè)界都由謝家包攬,戲樓茶館全給圓了去了,我們的場子開不下去,可不得就過來賣些茶水喝。”茶童沒收了桑意的自帶食物,搓了搓手:“看來是同行啊,您若是真餓了,掌柜的讓后廚送您一碗面,您將就著吃吃罷?!?/br> 桑意眉目凄慘:“真不能吃嗎?” 后面那黃皮四方臉的掌柜也咳嗽幾聲,放下手里的麻花,板著聲音道:“不能。” 桑意頗委屈地往柜臺上一指:“那他干嘛能吃麻花?這樣東西你們茶點單子上也沒有罷?” 茶童木然道:“那是咱們家老板,老板總是有些特權,比如說在樓中瀕臨破產(chǎn)之際吃幾根麻花什么的……” 桑意立刻就來了興趣:“要破產(chǎn)了?” 那老板也木然道:“怎么?您若是也想吃麻花,要不要考慮一下接手咱們這茶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