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自從得知她的遭遇之后，展昭在心中便莫名生出幾分憐惜，倘若自己真能幫到她是最好，幫不到……至少也不要讓她留有遺憾。

    白玉堂在前面轉(zhuǎn)過頭來時，便看到這幅場景，他勾起嘴角來，望著他兩人似笑非笑。

    “你們兩個，真是像……”

    念一順著他的話問：“像什么？”

    他搖頭，笑了半天：“說不上來……像兄妹？”

    “不過，念一啊……”白玉堂抱著劍，忽然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然后半開玩笑地說道，“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有幾分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我么？”念一放下嘴里的東西，不解道，“像誰？”

    “忘了。”他聳聳肩，一語帶過。

    今夜正值上元節(jié)，城中又有廟會，路邊的百戲數(shù)不勝數(shù)，走索、上竿、水秋千，瓦子里還有皮影戲。

    迎面就有個舞獅的隊伍走來，隊伍之后正是個戲班子在演鐘馗捉鬼。那扮鬼的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臉上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持羅剎棍，一路嚇唬著小孩子和年輕姑娘。

    冷不丁朝念一這邊撲來，白玉堂一轉(zhuǎn)頭看得一張鬼面，倒是嚇了一跳，身邊的孩童驚叫著四散逃開，唯有念一表情毫無波瀾。

    那鬼見她沒反應(yīng)，又認(rèn)認(rèn)真真地嚇了一回，終于忍不住問道：

    “姑娘，我難道不可怕嗎？”

    她如實(shí)道：“還好。”

    對方不甘心：“你就不怕鬼？”

    “……還好?！?/br>
    白玉堂在旁笑出聲來，那鬼自覺沒去地走了。

    “好得很，好得很，竟有人問你這句話?！彼呅厯u頭，“偏偏你就是個最不怕鬼的?！?/br>
    三人慢悠悠走在街上，不經(jīng)意瞧見身邊酒坊，白玉堂大步走去隨手拎了一小壇，掂了掂。

    “展昭，接著?！?/br>
    一道勁風(fēng)劃過，他這力道自然比方才扔給念一的要大上許多。

    不過是微微側(cè)身抬手，酒壇就被他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接在手中。

    “你接慢了?！睂Ψ讲恍嫉睦浜?。

    聞言，展昭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拍開泥封，仰頭喝了一口。

    念一就站在展昭旁邊，偏頭時正看到他仰頭的動作，花燈如晝，朦朧的光影之間，襯得他眉目清俊如花，閃著微光的酒水正從脖頸上落下，滑進(jìn)衣衫……

    這口幾乎喝了半壇，展昭低頭咽下酒，剛欲抬袖去擦，手邊忽然多了一方繡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