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
書迷正在閱讀:[茜茜公主]貴女啟示錄、[七五]劍闕風流、寧死也要OOC[快穿]、將錯就錯 完結+番外、國家生物計劃[重生] 番外完結、沉迷種田的軍艦、深海、同病相愛(校園NPH)、六零一(h)、夢溪筆談
宴席不歡而散,曹正光被嚇得不輕,沒有再做責罰,草草地打發(fā)他們下去了。 然而堂堂豫王出現(xiàn)在汴州刺史府,還提到了君雁初一案和曹正光有關,這件事對嵐煙沖擊太大。她幾乎整宿都沒睡好,仔仔細細地捋了一遍前因后果。 汴州隸屬于豫王的管轄范圍,曹正光理所當然是豫王的幕僚。但無論是貪了錢還是涉及河盜一案,豫王似乎都毫不知情。 他為什么要背叛豫王,去做謀害韓王世子的行為? 還有云市前夜,豫王怎么會出現(xiàn)在揚州,還被人刺傷成那樣? 嵐煙左思右想也沒有什么頭緒,到后來只余下無窮無盡的后怕。當時豫王已經(jīng)看到了她的長相,如果她沒有遇上君雁初,而是成功被賢王買走,那等著她的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理論上來說,豫王的出現(xiàn)非同小可,她必須立刻脫身匯報給靈鵲,再由蘇青冥做定奪。 但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嵐煙不想就這樣半途而廢,她要繼續(xù)潛伏下去。 雖然徹夜難眠,好在豫王大約是沒有看出來自己的身份,所以一整晚外面都安靜如許。嵐煙是絕對不敢去主動招惹豫王的,她必須從刺史身上下手。 翌日清晨,迷迷糊糊之間,還沒睡醒的嵐煙就被領班叫到了外面。 聽他狐假虎威地教訓一通,嵐煙才知道曹正光還是記仇她昨日的舉動,罰了她今天去打掃藏書閣。 藏書閣孤立在刺史府一角的院落里,是為上任刺史所建,曹正光不愛看書,從來沒邁入過此地。 嵐煙一推開門,就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睜不開眼。努力看清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久無人至,四角都結了許多蛛網(wǎng),書卷攤得到處都是。 僅此一眼,她就暗暗將這個曹正光腹誹了一番。 今天她原本想去刺史的臥寢找找線索,沒想到被安排了這個苦差事。估算一下要打掃的時間,怕是暫且顧不上自己的任務了。 太陽西沉,嵐煙把最后幾卷書塞回架子上,拉伸一下手臂,總算是將打掃工作告一段落。 不遠處的書架之后,忽然響起極輕極輕的“嘎吱”一聲,她立即屏住了呼吸。這里因為年久失修,地板搖搖欲墜,走路盡管再小心都會發(fā)出聲音。 剛剛那一聲,就意味著有另外的人進來了。而且此人動作謹慎,有意不讓她察覺。 嵐煙貼住書架,一動也不敢動。四周安靜至極,甚至能聽到樓下仆人走過的聲音,就好像方才那一聲是她幻聽一般。 看來這個人輕功頗高,不知是何方神圣。為什么要靠近她?難道她的身份被識破了? 藏書閣的窗戶都是人無法穿過的直欞窗,如果想逃走,必須從大門走。來的那個人一定也知道這點,如果貿然離開,那她很可能會在大門被逮個正著。所以現(xiàn)在必須耐住性子,等他露出馬腳。 但無論如何,一場正面沖突避免不了。 這短短的靜謐時分如同度日如年,嵐煙背抵在書架上,聚精會神地觀察四周的動靜。 忽然,一點閃光以迅雷之勢朝她襲來,被她敏銳極迅地捕捉在眼里,側身避讓躲開,直直釘在她背面的墻上。視野里依然沒有出現(xiàn)任何敵人,卻又接連飛來幾枚暗器,也被她順勢躲過。 嵐煙被來人看到了,現(xiàn)在是她在明,對方在暗。她必須以靜制動,直到分辨出對方的大致位置,才能確定逃走的方向。 接下來又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后續(xù)的攻勢。她心里有些焦急,不知道對方在等待什么。 她無意識地往后一瞥,目光定在了方才射來的那枚暗器上,眼睛驀地瞪大了。 燕尾鏢! 這里怎么會有燕尾鏢?和蘇青冥在車上的對話剎那間回響在腦海,如同時雨驟降在湖面上,雨點激蕩起漣漪相撞。來人的身份化成千萬個可能性,最后只有一個慢慢凸顯出其形狀。 對方當然不會放過她此刻露出的破綻,一瞬間數(shù)枚暗器朝她飛速襲來。嵐煙立刻回神反應過來,但時間來不及給她全身而退。盡管避開了大多數(shù),還是有一枚擊在她的肩膀上,帶起一陣細微疼痛。 “姑娘若是再想跑,下枚燕尾鏢就會要了姑娘的命?!鄙硢」之惖穆曇魪臉O近的書架后響起,伴隨著一個人從書架拐角走了出來,駐足在她面前。 這個聲音嵐煙記憶猶新。這是在懷州外,和堯風一起遇到的那伙黑衣人的首領的聲音。只不過此刻他不再是那一身全黑的打扮,而是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嵐煙捂住肩膀,牢牢地盯著他的臉,艱難地吐出二字:“李合!” “姑娘記性不錯?!崩詈厦媛段⑿?。 一陣麻痹感從肩膀蔓延開來,是燕尾鏢上涂了劇性迷藥。嵐煙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個致命錯誤,從開始就一直被她所忽視,那就是自稱是豫王妃這種謊言,怎么可能騙過親王豢養(yǎng)的刺客。 何況是一眾刺客之首。 李合當時的撤兵之舉無非是忌憚幾分燕王,拿她的話找了臺階下而已。 但是她不明白,自己尚在易容,對方是怎么認出自己的? 一個玄衣男子從李合身后緩步走出,朝她悠悠說道:“煙姑娘,揚州一別,已是過了二月了?!?/br> 嵐煙看著他,抿唇不語。倒是李合走上前,撕去她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姣好的面容來。 “你的身份我調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出線索。直到你自稱是豫王妃,我才從官家女子開始調查。”當她的真容顯露出來時,他笑了一下,話語卻無情而冰冷,“武國公的庶女,時嵐煙。” 嵐煙沉沉地閉上了眼。既然身份被斬釘截鐵地戳穿,她就再無挽回的可能了。原來從揚州收留他的那日起,一切都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發(fā)展。 和這世間所有的情報組織一樣,影鴉要是被識破了身份,為了避免遭受后續(xù)的非人拷打,必須立即自裁。當初君雁初不知道她的勢力和身份,所以才能逃過一劫,但現(xiàn)在是退無可退了。 難道除了絕望自裁,她別無選擇了嗎? 清冷的月輝從天窗中照耀下來,嵐煙微微一愣,隨即淺淺漾開笑意。她的笑容孤寂冷清,舒瑜見狀一時收聲,默然地看著她。 今天是滿月之日。蘇青冥一定知道這一點,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在這個時候來刺史府,就是為了把她送上目標的床。 棠千結和瓊珠皆是枉死,蘇青冥還這樣利用自己,而武國公更不用說。她嵐煙何至于此,要把自己的命交給這些人支配?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命運呢? 她絕不能就這樣自我了結。 如此想來,絕境之后另有生路。 “我和豫王殿下同仇敵愾,目標都是賢王,我也知道殿下想要什么?!睄篃熡米罾潇o的聲音說道。 舒瑜聽她點明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做隱瞞,反而挑眉問道:“說來聽聽?” “殿下讓李合在懷州城外,不顧燕王也想強擄走我的原因……”嵐煙深呼吸一下,努力讓自己在這個權傾朝野的男人面前生出幾分底氣,“恐怕是為了韓王世子一案吧?” 舒瑜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她說得不錯,當時舒瑜被禁足在豫王府,偏逢韓王世子在自己管轄的區(qū)域內遭遇河盜而不知所蹤,他讓李合率人沿河道搜尋幸存者,正巧就遇到了嵐煙。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嵐煙,對李合吩咐說:“李合,你去外面守著?!?/br> 李合得令退下,隨后舒瑜簡潔道:“條件?!?/br> “你別要我的命?!?/br> “我并非恩將仇報之人,本就不會對你動手?!?/br> 嵐煙聽聞松一口氣,俯身道:“其余全憑殿下定奪?!痹ネ醯膹姶笏偾宄贿^,自己的小命就在他一念之間,哪里敢不知好歹地和他談條件。 舒瑜正想開口,卻忽然見她有點不對勁,皺眉道:“你怎么了?” 是盈月丹在發(fā)作。嵐煙在心中回答,蘇大人,那我就遂了你的意。 她倏忽抬起頭,水眸中泛出幾分嫵媚,盈盈楚楚地望著他,暗示意味十足。 沒想到舒瑜卻輕咳一聲,避開她的目光,冷聲道:“姑娘還請自重。” 嵐煙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為什么現(xiàn)在顯得她在逼良為娼一樣?她不死心地上前一步,輕啟丹唇,千嬌百媚道:“殿下……” 話音未落,她的后頸就挨了一下。 嵐煙被他直接劈暈了。 失去意識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還是懵的。燕王、賢王,哪個不是坐擁美色無數(shù),怎么豫王就那么潔身自好?何況她的美色連清冷傲決的蘇青冥也難以自持,竟然被給豫王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