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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_第95章

    這種形態(tài)就像是此前的感染者,與身體交融時間過長的“信”便成了啟示病毒。但或許是機械生命的緣故,他們保留有理智。

    南方的大多將領(lǐng),都知道該被剿滅的機器人在教會內(nèi),只是將領(lǐng)內(nèi)部也有信徒,加上教會的低調(diào)、與對海防一直以來的支持,他們便抱著一貫的懶散,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誰不想在這樣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在家里喝碗熱湯,好好睡一覺呢?

    剛來到海邊,迎來的就是狂風(fēng)暴雨。巨獸的吼叫聲透過高大而殘破的城墻傳來,如雷霆般沉悶雄渾。數(shù)只齊聲怒吼時驚濤駭浪四起,腳下的地面都在震顫。

    他們登上了高聳的城墻,在狂風(fēng)中看見海里數(shù)十米高的巨浪。不知名的生物穿行在其中,寬廣脊背上長滿尖刺,猙獰地指向天空。

    偶然有一只躍出海面,投下巨大的陰影。數(shù)噸海水從它身上順著鱗片的縫隙,流淌而下,明黃色的眼睛足有三四米寬,在翻滾的陰云下猶如一盞詭異的明燈。

    它的眼中也有詭異的線條,些許色彩會突然席卷整個眼球,又褪去。

    “它們與我們一般,受過神明的施舍,那些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個星球百分之九十的表面都是海,無數(shù)流星曾墜入其中,帶來了力量。”狂風(fēng)中克萊爾提高了嗓音,白袍在獵獵作響,“只是因為本身太過低劣,它們只獲得了巨大的身軀,與狂暴的欲望?!?/br>
    她雙手合十垂下雙目,隨后揚手,雙手交疊在身前,白色手套中躍動著淡藍色的光芒——那是“信”。

    只是“信”中混雜了群星的斑斕,些許白光透過白袍,籠罩著克萊爾的身軀。即使是在撲面的狂風(fēng)中,夏一南也能聞到草木的清香。

    其他信徒也與她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在昏暗的天地下,他們周身的光芒顯得溫和。

    然而下一秒世界亮如白晝,萬千藍光如利劍,瞬間刺穿了陰雨與巨浪!

    這種為殺戮而生的機器,在遠(yuǎn)程打擊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點。若不是因為情緒被人抵觸與忌憚,他們恐怕已組成地表最強的大軍。

    由“信”凝成的光柱刺穿了利維坦的身軀,在海面同樣激起巨大的水花。巨獸發(fā)出震天撼地的吼聲,聲音奇異地與腳下墻體產(chǎn)生某種共鳴,配合著滔天而起的、擊打著城墻的狂浪,好似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即將毀滅。

    烏云仍然在翻滾,一道道光束攜著蓬勃的光輝,穿破陰沉。這種特殊的“信”的存在和d06一樣,能給利維坦帶來致命的打擊。

    潮汐讓巨獸接近了大陸,堅盾般的力量又讓它們退敗。利維坦中不乏有可以登陸作戰(zhàn)的種類,可它們大多形態(tài)脆弱,在這種攻勢下毫無機會。

    潮汐最盛時,巨浪的頂端觸及了城墻最上方。夏一南迎著風(fēng)站著,黑色風(fēng)衣被掀起,寒冷的水汽攜著咸味撲面而來。

    這種時候會有莫名的荒涼與孤獨感,就像整個世界只有他站在城墻,獨自面對撕破天際的閃電與怪物。夏一南微瞇著眼,一瞬間好似回到多年以前——滔天的浪潮,白色的燈塔,閃爍如鬼魅的明黃燈光。

    再怎么回想,也不能有更多的細(xì)節(jié)了,只是本能地覺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一直以來他的記憶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三四十年前的事情,就會開始模糊,最后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完全忘卻。黎朔說他們以前認(rèn)識,夏一南本身也半信半疑,畢竟他無法求證。

    遺忘本身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以此清空不重要的記憶。他記憶力一貫很好,周期以內(nèi)的大部分事情都記得清晰。

    所以他這種情況,更像是因為有過多的信息涌入腦中,逼得不得不嚴(yán)謹(jǐn)?shù)匾詴r間為單位,開始遺忘。

    但區(qū)區(qū)三四十年的信息量,真的值得徹底的遺忘么?

    夏一南曾在不同世界做過多次檢查,沒有發(fā)現(xiàn)腦部有病變的痕跡,相反他一直思路清晰,反應(yīng)迅速,不論是科研還是戰(zhàn)斗,都比普通人要勝出一大截。他唯一能想到與其相關(guān)的,只有那些冰冷的眼睛,和偶然發(fā)作的感染癥狀。

    離開教授的軀體后,他只在這個世界又發(fā)作了一次。這次的癥狀明顯減輕了許多,他完全可以保持住理智。和感染癥狀一起過來的還有黑刃,根據(jù)記憶,白易夏原來的能力也是這個。

    “……白先生……白先生?!彼袅撕靡粫怕犚娎杷返穆曇簟?/br>
    “什么事?”他從思緒中走出來,回頭問。

    黎朔雙手插在同樣漆黑的風(fēng)衣口袋內(nèi),隔了會才開口,似乎是在猶豫:“我一直在想,我們之前見過面么?尤其這個場景下,總覺得白先生有種熟悉感。”

    “怎么?”夏一南調(diào)侃笑到,“看我覺得一見如故???”

    “是有這種感覺?!崩杷肺⑽櫭迹坪跞允遣幌牒退@種犯罪分子,扯上過多的聯(lián)系。

    “我們確實見過,”夏一南笑說,“只是那時候的你可愛多了,不會這樣兇人,像個幼稚鬼,或者說沒長大的熊孩子,隨心所欲從來守不住規(guī)矩。追求人都耿直得可以,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一樣。”話出口后連自己都覺得意外,流暢到好似早就準(zhǔn)備好了這個回答。

    些許不善爬上黎朔的眉頭——任誰從不熟的人口中,突然聽到這種話語,大概都會覺得是調(diào)侃或者侮辱。

    他頓了一下,收斂住情緒:“如果我真的是這種形象,那么還是希望我們沒見過比較好?!?/br>
    “我也是這么希望的。”夏一南仍是半瞇著眼睛,看向翻涌的海面與從其上掠過的光束,那光彩點亮了他的眼眸,“我也是這么希望的。但既然遇到了,就千萬別死了啊。”

    如果生命永遠(yuǎn)停滯在某一點,迎來的必將是遺忘。即使再怎么努力記住,怎樣刻骨銘心想要用紙筆寫下,最后都會完全變成漠然——

    共處的歲月被丟在身后,連同那些曾鮮活過的情感。他的生命線太漫長,時間太殘忍,如果不能一直陪伴著走下去,就注定是過客,是只能活在過去的殘影。

    沒有人記得他,他也記不住任何人,如果哪一天死去不會有悼念者,故土仍遙遠(yuǎn)到不可及。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最害怕的事情。

    而五年前的一天,在漫長時空中除了永遠(yuǎn)追逐的獵犬,終于出現(xiàn)了同行者。不管善惡不管目的如何,不管夏一南愿不愿意承認(rèn),世界就像是被突然撕破了一道口子,光芒從其中降臨,讓他看到了以往不敢想象的可能性。

    如果不曾見過光,便能忍受黑暗。

    黎朔眼中出現(xiàn)了疑惑與莫名:“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活著的?!?/br>
    “那就好?!毕囊荒闲α诵?,這次沒了調(diào)侃也沒了惡意,只是很純粹的笑。

    他笑到眉眼彎彎,仿佛得到了什么彌足珍貴的承諾,又仿佛只是回到白墻醫(yī)院,在早上推開窗子時,晨光滿懷的那個瞬間。

    ……

    穿著黑色內(nèi)衣的姑娘繞鋼管,身姿如蛇,大腿潔白,在迷離燈光里拋著媚眼,周圍是一派叫好聲。她已經(jīng)有點上年紀(jì)了,可涂點濃妝燈光打暗一些,誰也看不出來,就像此前的很多年一般。

    整個大廳充滿了動感的音樂,在上流人士耳中恐怕土得根本不入流,在舊城區(qū)里配合上女孩的嬌笑聲,卻是氣氛最好的調(diào)味劑。

    聯(lián)盟不允許這種生意出現(xiàn),但這里是阿卡迪亞舊城區(qū),誰在乎這些呢?

    房間外是震耳欲聾的音樂,但因為良好的隔音設(shè)計,屋內(nèi)只能勉強聽到隱約的歡呼。穿著百年前東方流行過的和服的女孩,垂眸為夏一南和黎朔斟茶,盤起的發(fā)如黑墨,脖頸白皙。第一眼看上去面容姣好,文靜內(nèi)斂,叫人想要親近。

    “丹尼斯有個最好利用的缺點,”夏一南這樣和黎朔說,“好色?!?/br>
    “好女人?”黎朔挑眉。

    “男人。”

    黎朔:“……那你有什么辦法么?”

    “根據(jù)我的情報,他不喜歡普遍定義上的男人?!毕囊荒夏闷鸩璞p輕搖擺,“他喜歡那種……看上去可愛一點的男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