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食死徒，你沒有資格霸占格蘭芬多寶劍！”

    “閉嘴，韋斯萊家的女孩，這把寶劍的歸屬權也不是由你決定的?！彼箖?nèi)普冷冷地說道，“好啊，讓我想想我該怎么處置你們……”

    “哦，你又要殺人了嗎？”納威毫不示弱地喊道，哈利就不敢相信這是以前那個面對斯內(nèi)普就瑟瑟發(fā)抖的男孩會說出的話，“殺了校長又要殺學生，你一定覺得很光榮吧——”

    “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愚蠢的隆巴頓。從你沒有一點資質(zhì)的魔藥課表現(xiàn)上我就能看出你毫無可取之處。”斯內(nèi)普得意洋洋地說道，他揪著兩個學生往外走，他們走路時不停地碰到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碎片紙張，發(fā)出一片嘈雜的聲響。納威的膝蓋還撞到了一個書架的柱子上，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氣。

    “格蘭芬多扣八十分，因為你們的違規(guī)行為……讓我想想，頂撞校長，各扣二十分……還有破壞校長室的裝置，扣掉三十分……”斯內(nèi)普一路想著花招給格蘭芬多扣分，哈利氣得牙癢癢，而德拉科在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以免他沖出去。

    三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哈利掙脫了德拉科的手，回頭看了眼校長室。他忽然靈光一現(xiàn)，指了指校長室虛掩著的門，拉著德拉科推開門溜了進去。

    火紅的大鳥標本在頭頂晃動著，房間里浮動著淡淡的銀色霧氣，盛放在銀杯中的水球依然在從空中旋轉(zhuǎn)跳躍。哈利和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碎片，從狹窄的夾縫中挪向那只放在墻邊的櫥窗。櫥窗的玻璃已經(jīng)被金妮和納威砸碎了，格蘭芬多寶劍正安靜地躺在里面。

    哈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從破口中將寶劍取了出來。然而他剛把它塞進隱形衣里，校長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斯內(nèi)普的臉從臺階后慢慢升了上來。

    他拖著長長的袍子站在桌邊，隨手揮了揮魔杖，地上的紙卷抖落了污泥灰塵飛回書架上，破碎玻璃也重新拼成了原來的面貌輪回原處。

    另一堆破碎玻璃則朝著哈利他們站著的方向飛來，兩人連忙向右側(cè)讓了一步——不知是誰的腳后跟發(fā)出了短促的聲響，斯內(nèi)普皺了一下眉——而那堆碎玻璃也補全了被砸碎的櫥窗的破洞，它現(xiàn)在看起來和原來沒什么兩樣，除了里面少了一把關鍵的寶劍。

    斯內(nèi)普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大步朝這兒走來，死死地盯著那空蕩蕩的櫥窗看了一會兒，驀然扭頭盯著德拉科和哈利站著的方向。

    過了幾秒，他伸出手，鷹爪似的朝空中抓去。哈利心驚rou跳地看著他越走越近，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寶劍。他的內(nèi)心不知為何產(chǎn)生了一個荒謬的念頭，如果斯內(nèi)普抓到他，他就用這把寶劍抵抗他……能殺死蛇怪的寶劍，自然也能對付這個叛徒……

    他們慢慢地向后挪移，內(nèi)心祈禱著斯內(nèi)普不要再靠近了。有那么幾個瞬間，他似乎真的停下了腳步，但很快又繼續(xù)前進；還有幾個瞬間，哈利覺得自己的眼睛已經(jīng)和他對上了，他喉嚨發(fā)緊，幾乎要尖叫出聲，但那淡漠的黑色眸子馬上就移開了。

    他們繼續(xù)后退，德拉科的鞋后跟驀然撞在了書架上，發(fā)出清晰的咚的一聲，在寂靜的空間中顯得格外響亮。哈利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他看見斯內(nèi)普的目光立刻向下移動，又緩緩移了上來，然后那令人厭惡的臉上扯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噢，終于露出馬腳了，自以為是的格蘭芬多們……自己站出來，讓我看看你是誰……”他低聲說道，抱著雙手。

    周圍沉默了一秒，哈利感覺握著自己的那只手徒然松了，內(nèi)心像是被壓去了一塊，又空又涼，殘余著引而不發(fā)的陣痛。

    德拉科踩了斯內(nèi)普一腳，趁他跳著腳后退時快速掀開隱形衣站了出來。

    “好久不見，教授?！彼f道。

    斯內(nèi)普瞪著他，他還在在意剛剛那狼狽的一腳。但此時看見德拉科的臉，他露出了一絲疑惑，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是哪個學院的學生？叫什么名字？”他問道。

    “我是斯萊特林的普勞德·珀西瓦爾，”德拉科鎮(zhèn)定地回答道，“原斯萊特林的院長連自己的學生也不認得了么？”

    “不，你不是斯萊特林的學生。”斯內(nèi)普輕聲說道，“我認得斯萊特林的每一個學生，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那大概是教授貴人多忘事吧?！钡吕评湫Φ?，“你可能只記得那些阿諛奉承的小人，或者那些在課上表現(xiàn)突出的書呆子……我籍籍無名，自然是不會被教授記住的……”

    “真有趣，”斯內(nèi)普冷冷地看著他，“我記性向來很好，在我看來你只是一個想騙我給斯萊特林扣分的卑鄙的格蘭芬多而已。把寶劍交出來，珀西瓦爾——我想這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不過我會知道的。不然就罰你關禁閉，或者去禁林和海格那個蠢蛋呆著。”

    “哦，關禁閉，罰去禁林！你的手段還是這么老套，教授?！钡吕萍饪痰爻爸S道，“你盡管懲罰我吧——反正你什么也找不到，寶劍不在我這兒！”

    斯內(nèi)普盯著他，他的目光變得很奇怪，但常受此折磨的哈利一眼就看出他在使用攝神取念。德拉科后退了一步，甩了甩頭。

    “得了吧，別這么看著我——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能阻止你！你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信息——”

    “……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你學了大腦封閉術?！彼箖?nèi)普皺了皺眉，仿佛想避開一只討厭的蟲子，“我有點相信你不是格蘭芬多了……”

    哈利知道他是想起了那幾節(jié)失敗的大腦封閉術課，他翻了個白眼，但內(nèi)心也暗暗驚訝德拉科居然會大腦封閉術，還能擋得住斯內(nèi)普。他可還記得那時被他窺視大腦的痛苦滋味。

    “我說過了我是斯萊特林?！钡吕普f道，“你難道是覺得斯萊特林不可能反抗你嗎？”

    “我沒有這么說過。那么，珀西瓦爾——或者隨便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執(zhí)意不肯交出寶劍的話，我只能對你使用奪魂咒了——”

    “昏昏倒地！”男孩的聲音在隱形衣下響起，一道紅光擊中了斯內(nèi)普的肩膀，他的身體軟倒在了地上。哈利跨過他的腿，將隱形衣罩在兩人身上，拉起德拉科的手就往外跑。

    他們氣喘吁吁地跑過昏暗空曠的長廊，跳進升降梯里。門緩緩合上，鳳凰的火光照著他們紅彤彤的臉，將兩人的瞳孔映成了一面熔巖般燒灼的鏡子。

    他們撐著墻壁喘著氣，在升降梯到達地面時快速飛奔出去，響亮的腳步聲在整個走廊中回蕩，急促得如同彼此的心跳。也不知跑了多遠，他們已經(jīng)離開校長室所在的大樓來到了另一片用羅馬柱和彩色圍幔裝飾著的平臺上，哈利和德拉科慢慢停下腳步，靠在墻邊。

    他們松開了彼此緊緊握著的手，對視著，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兩人用力抱在一起，抱得很緊，似乎要將其勒入自己的骨血。然后，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或者是彼此共同的意愿——只有不分彼此的親吻才能表達他們此時的激烈心情，想要互相分享的喜悅、劫后余生的感動、濃郁到即將噴發(fā)的愛意，他們想用更強烈的方式親近彼此，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開。

    “我愛你，哈利?！彼谒呎f道，“我愛你?！?/br>
    “我也愛你?！惫麚ё×怂牟弊樱瑢㈩^靠在他的肩膀上。

    “對了，劍掉地上了。”

    “沒事，反正這里沒人，他們還在上課……”

    他們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又擁吻在了一起。

    第181章 抗爭

    哈利覺得愛情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它能讓他暫時忘掉所有煩惱，沉浸在輕松甜蜜之中。即使這不合時宜，但他也想暫時逃離苦海，讓自己的心不必時時刻刻緊繃著。

    他和德拉科披著隱形衣拉著手在霍格沃茨的城堡中散步。他們走過門廳，兩側(cè)的灰白石柱森然矗立，如同石頭森林。哈利仰起頭看著張貼在布告欄上的告示，有張紙上明晃晃地寫著違紀學生的名字和懲罰內(nèi)容，而下面的簽名來自斯內(nèi)普；還有張紙上寫著取消霍格莫德旅行的通知，紙的角落有人畫了一個小哭臉；但最奪人眼球的還是貼在中間的那張紙——紙上的原本內(nèi)容很普通，但有人用紅墨水在上面重重地寫了一句“鄧布利多軍還在招收新成員”，并且加了三個感嘆號，而且這紅墨水似乎被施了魔法，像燈光一般放射著光芒。

    哈利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力透紙背的字句，眼眶有些濕潤了。他忽然很想回到課堂中和朋友們一起戰(zhàn)斗，一起反抗食死徒的高壓，給他們制造麻煩……當然，剛剛的行動也令人血脈噴張。他們擊倒了斯內(nèi)普，從他手中奪得了格蘭芬多寶劍，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從口袋里抽出了魔杖，變出了一支羽毛筆在那行字下寫字。他的手有些抖，但落筆卻格外認真堅定。

    德拉科張了張口似乎想阻止他，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他湊上來看哈利寫了些什么，慢慢地讀了出來：“……‘我們一直都在’?！?/br>
    哈利把筆塞到了德拉科手中：“你也寫一句話吧，德拉科?！?/br>
    德拉科皺著眉盯著這支筆，他想了一會兒，在哈利的字下加了一句：“‘哈利·波特萬歲！’”

    “喂，你寫的什么玩意兒？”哈利推了推德拉科的肩膀。

    “我的真心話?！钡吕茻o辜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