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鬧騰的實在太過，她都要忘記，自己原本也是覺得困倦的。

    另一張床上，謝青陽側(cè)著身子，眼睛半睜著，看窗外月光。

    真是不可思議。

    她這么想，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謝青陽很快就察覺到了倦意。

    在某個瞬間，她是腦海中一片空白的，忘掉了自己之前的那些考量，忘記了很久之前就有的對未來的規(guī)劃，忘記了很多事情，只記得沈悅之的名字。

    這樣下去，大概也沒什么不好吧。

    ——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謝青陽也陷入了黑甜夢鄉(xiāng)。

    這天晚上，江城下了一場大雨。

    雨水淅淅瀝瀝，開著空調(diào)的房間溫暖依舊。

    烏云在天黑時來，在天亮前走。一抹金色光芒自東面升起，帶出粉色霞光，和湛藍的天空。

    沈悅之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另一張床上，正靠在床頭玩手機的謝青陽。

    她迷糊了會兒，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偉大計劃。

    沈悅之：“……”千算萬算趕不上睡魔，失策失策。

    她從床上爬起來，揉一揉眼睛，嗓音還帶了點剛睡醒的沙啞：“幾點啦？”

    謝青陽說：“八點半，去洗漱吧？”

    沈悅之坐在床上緩了緩：“嗯，你起得好早啊?！?/br>
    謝青陽說：“剛起的。下午兩點退房，早飯是下去吃嗎？”

    沈悅之：“好，等我一下?！?/br>
    到盥洗室才發(fā)覺，大概是因為昨晚的睡姿比較放蕩不羈，這會兒頭發(fā)已經(jīng)炸成一窩。

    沈悅之對著鏡子看了半天，才認出里面那個人是自己。

    嘴巴有點腫了，還有這個發(fā)型……也不知道剛剛謝青陽是忍得多辛苦，才沒有笑場。

    沈悅之長出了一口氣，拿梳子沾了點水，努力讓自己的頭發(fā)順一點。梳到一半突然想起，總之是要扎的，順了似乎也沒什么用？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沈悅之，想什么呢?！?/br>
    從盥洗室出去，謝青陽已經(jīng)換好衣服。

    她沒再穿那條面口袋褲子，腿上這會兒是一條打底褲，搭了條深色的短裙。上身則還是那件駝色毛衣，外面掛著校服外套。

    頭發(fā)柔順地披散在肩頭，鼻梁上架著沈悅之很早之前見過一次的黑框眼鏡。

    沈悅之在心里夸了句“我女票穿什么都好看”，口中問：“誒，你還帶衣服出來了嗎？”

    謝青陽說：“沒有，打底褲一直穿在里面的，當秋褲?！?/br>
    沈悅之：“唔。”

    謝青陽：“禮拜天早上我一般不帶隱形。你穿衣服吧，早上想吃什么？”

    沈悅之道：“我沒在這邊吃過早飯啊，有什么？”

    謝青陽道：“就是那些，生煎餛飩小籠包?！?/br>
    沈悅之嘀咕：“應該沒我家樓下的好吃?！?/br>
    謝青陽看她一眼。

    沈悅之整個人都快化了，想起昨晚，連聲音都不自覺地輕了很多：“嗯，你看吧，我都行的?！?/br>
    謝青陽：“好?！?/br>
    說是讓謝青陽決定，但實際上，差不多每家店都能把那些經(jīng)典早餐包圓。

    她們隨意進了一家，看著掛在墻上的菜單，謝青陽：“我要一碗小餛飩?！?/br>
    沈悅之就說：“嗯，老板，我也一樣吧，再加一份生煎?！?/br>
    老板應了下來，她們就在店里找了個位子坐下。上餛飩時，老板還問她們：“你們是嘉明的學生？”

    沈悅之笑嘻嘻地扯了扯自己的校服：“是啊?！?/br>
    老板就說：“嗨，高幾啦？”

    沈悅之答：“高三啊，老板給打折嗎？”

    老板一笑：“我家閨女也高三，不過當時沒考上嘉明。要考試了，加油啊?！?/br>
    沈悅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老板去忙活了，沈悅之才回過頭，拿了個調(diào)羹，舀出一個小餛飩。

    她在心里評價，皮比家樓下那家要厚，餡兒也不知道怎么樣。一口咬下去，唔，果然還是家樓下那家好吃。

    三口兩口吃完一碗，沈悅之開始琢磨，下禮拜要怎么整。

    她想和謝青陽待在一起，也想回家。四舍五入，難道是讓謝青陽和自己一起回去？

    沈悅之試探著提了提：“青陽，以后禮拜六，你愿不愿意……”

    謝青陽專注地吃著餛飩，抽空回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