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克拉的秘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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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來臨的時候, 像堤壩抵擋不住的濤濤河水洶涌而至。如果思維能化為實物的話,此刻縈繞在明玥腦海里的一定是各類風(fēng)格迥異的幾何圖形。 大半夜她像是打了雞血爬起來, 披了件外套直奔設(shè)計間, 賀明禮一把將她逮住,好笑道, “很晚了,明天再畫吧?!?/br> 這靈感哪能是說來就來的,現(xiàn)在不趕緊畫下來, 睡一覺醒過來什么都忘了。明玥讓賀明禮先睡別管自己,并向他保證絕對不會熬到太晚,興沖沖地下樓去了。 明玥這一起來, 賀明禮哪還能睡得著, 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很輕的哼笑,嘆了口氣無奈地?fù)u了搖頭, 把被子一掀下了床, 打算給小丫頭泡杯牛奶。 明玥坐在書桌前聚精會神地畫設(shè)計圖,一旦投入工作她就很有點將外界一切干擾都屏蔽的狀態(tài), 連后背的外套滑下來賀明禮又給她披上都毫無察覺。 大雨沖刷著城市, 不知過去多久, 賀明禮躺在沙發(fā)里被雨點協(xié)奏曲催眠得昏昏欲睡時,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今夜天空被灰蒙霧雨籠罩,幽暗得透不出一絲亮光, 連城市里的斑斕霓虹看上去都比往夜黯淡一些。 賀明禮下意識看了眼嵌在墻上的歐式鐘盤—— 兩點, 誰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敲門? 拍門聲持續(xù)不斷, 很有不開門就一直拍下去的趨勢。賀明禮怕影響到隔壁鄰居,起身向玄關(guān)處走去:“是誰?” 聲音戛然而止,門外的人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賀明禮微不可聞地蹙了下眉,透過門上貓眼向外望去,毫無防備的畫面陡然闖入視線,他的瞳孔倏地緊縮。 門外走廊上站著個女人,黑色長發(fā)垂到腰身的位置,身上穿著一條白色長裙。凌晨兩點往大門口一站,這身裝扮怎么看都十分詭異恐怖。 賀明禮忽然有點慶幸是自己開的門,要是這一幕被明玥看到,非得把小丫頭給嚇?biāo)馈?/br> “林扉?”隔著門賀明禮冷冷出聲:“你過來干什么?” 林扉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這身裝扮再搭配那張慘無血色的臉顯得愈發(fā)駭人:“你能讓我進去一下嗎,我想跟明玥說兩句話?!?/br> 賀明禮:“你說吧,我?guī)湍戕D(zhuǎn)達給她?!?/br> 林扉抿了抿干澀得有些裂開的嘴唇,語氣近乎哀求:“賀明禮,求求你了,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你就讓我見她最后一面吧,我保證我不會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警.察追查到她住的那家旅館,她連夜喬裝逃了出來,出門時來不及帶傘,冒著狂風(fēng)暴雨找到這里,身上被雨淋得濕透,冰涼的衣物貼在皮膚上宛若要將她人泡發(fā)一般,穿堂風(fēng)吹過,她瘦弱單薄的身板不禁打了個寒顫。 半晌沒有等到賀明禮的回應(yīng),林扉又道,“或者,你能讓她過來嗎,我不見她,就讓我跟她說兩句話好嗎,求求你了。” 賀明禮態(tài)度強硬,不容商榷:“她不會想見你的,我已經(jīng)叫了保安,如果不想被抓到,我勸你還是趕快跑吧?!?/br> 眼見電梯樓層數(shù)字馬上抵達這一層,林扉咬了咬牙,縱然再不甘心,只能一轉(zhuǎn)身跑向了樓梯。 確認(rèn)林扉離開后,賀明禮莫名松了口氣,一轉(zhuǎn)身就對上了明玥復(fù)雜的眼神,無意識抬手揉了揉眉心,走過去攬住她的腰肢:“怎么出來了?” 明玥像是一眼看破了賀明禮的心思,玩味地勾著唇角,沖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賀明禮,沒想到你還吃林扉的醋?!?/br> “對?!辟R明禮承認(rèn)得很有底氣:“我就是不想讓她見你,不想你為了她的事情分心?!?/br> 明玥戳了戳他的臉頰:“你真是個心機boy?!焙鋈幌氲绞裁此频?,嗔怪地道,“林扉現(xiàn)在是通緝犯吧,剛才就在我們家門口,你居然不報警,賀明禮你腦子里想什么呢?” 賀明禮臉上沒什么情緒起伏,淡道,“最多后天,后天警.察就能抓到林扉?!?/br> 他語氣很淡,不像推測,更像高高在上的判官宣布犯人死刑日期。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zhǔn),就比如此時此刻,明玥有一種很強烈的預(yù)感,從林扉砸傷林昭逃走后直到現(xiàn)在都在賀明禮掌控之內(nèi),他什么都事先做了安排,不由有些微妙的心悸。 明玥:“你為什么知道?” 賀明禮很輕地彎了下嘴角,垂眸目光溫柔地望著明玥,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因為后天之前康瑞就能在學(xué)校里拿到林扉犯罪證據(jù)趕回京市,在林扉被抓獲的當(dāng)天,當(dāng)著她的面將證據(jù)交給警方?!?/br> 明玥一愣,張了張嘴唇,有點難以置信:“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不對不對,康瑞怎么會愿意去幫你收集林扉的犯罪證據(jù),又怎么會交給警方呢?” “大概人都是喜歡自欺欺人的生物,以為將犯過的錯推卸到旁人身上,從而在心理上減少負(fù)罪感,會讓自己過得好受一些?!?/br> 這段話沒頭沒尾,明玥卻聽懂了他的意有所指。 賀明禮看著她若有所思咬著唇的模樣,摸了摸她柔軟蓬松的頭頂,淡道,“你知道最讓人崩潰的是什么嗎?!?/br> ……最讓人崩潰的是什么。 明玥非常明白那種感受,全身心信任一個人,可那個人毫無預(yù)兆從背后給了你一刀,將你的心臟扎得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賀明禮大概就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在林扉步入窮途末路時,利用陪在她身邊這么多年的康瑞之手再給她最后一擊,那時候她應(yīng)該會徹底絕望吧。 這是一場完美的報復(fù)。 從心理上摧毀一個人。 明玥忽然非常慶幸,自己不是賀明禮的敵人,否則落到他手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殺人或許他不在行,但……他真的很能抓住人性弱點。 誅心最為致命。 連續(xù)下了幾天大雨,天空都是霧蒙蒙的,白天晝夜分不清楚。路邊花草被淋得殘敗零落,街道上見不到行人,陰郁壓抑得給人一種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錯覺。 林扉今天換了頂紅色假發(fā),煙熏妝掩蓋了本來面目,像個朋克的小太妹坐在奶茶店窗邊,望著暴雨里屹立的明億大廈,眼神呆滯而茫然。 距離林昭入院過去十天,多次與警.察擦肩而過都被她僥幸躲過,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太過幸運,但隱隱約約,總覺得背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推著她一步步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她已經(jīng)有十天沒睡過安穩(wěn)覺,每天都是在驚恐擔(dān)憂里度過,心里有道聲音在勸她自首吧,說出一切罪惡給自己懺悔的機會吧,可另一道聲音在吶喊著,不!不能被抓到!她不要再過暗無天日沒有光明的日子! 她一定要離開這里!繼續(xù)努力地生活下去! 兩天前林扉聯(lián)系了康瑞,康瑞答應(yīng)帶她離開京市,作為交換條件,她永遠(yuǎn)不能再以任何方式sao擾明玥。林扉答應(yīng)了,兩人就約在這家奶茶店見面。 等待過程總是煎熬漫長,才過去五分鐘她卻覺得有一個世紀(jì)那么久,忍不住撈起手機給康瑞打電話。 就在這時,警笛聲尖銳地劃破灰色雨霧,響徹京市天空。 這些天林扉對警方的敏銳嗅覺已經(jīng)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大老遠(yuǎn)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條件反射性便拔腿奔了出去,沿著步行街一直往前跑,拐入了另一個路口,沖進了商場里。 電話在此刻接通,林扉壓著嗓音破口大罵:“康瑞!你他媽什么意思!” 聽筒里靜默片刻,康瑞說:“回頭,我在你背后?!?/br> 林扉逃跑的腳步一趔趄,猛地回頭看見康瑞與兩名向她追來的警.察,當(dāng)即面色一沉,咬了咬牙加快速度往前跑。 誰知道,像是事先埋伏好的,林扉剛跑兩步,兩名警.察穿過人群從前方圍過來。就在她愣神這幾秒鐘里,四面八方都被警方包圍了。 這一刻,畫面像被人按了暫停鍵,林扉僵在原地,世界仿佛失真,一切都被模糊成背景。 她看見康瑞站在遠(yuǎn)處,俊美的臉上不帶任何感情,那么陌生,漠然得有點殘酷。 她努力闔動嘴唇,想尖叫,想質(zhì)問,可是她什么也說不出口。 腦海里幻燈片似得畫面就像濃縮了她這短暫的小半生—— 少年時骯臟灰暗的小黑屋里母親無止境地打罵;步入絕望時站在破舊筒子樓頂張開雙臂想縱身躍下;花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換來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英國初見時站在櫻花樹下望著她笑的明玥;以及后來發(fā)生的一切讓她無數(shù)次后悔想要重來一次的瞬間…… 是了,康瑞說得沒錯。 不是明玥放棄了她。 是她把明玥放棄了。 是她錯了。 是她錯了。 …… 聽到林扉與康瑞入獄消息的這一天,明玥參賽作品的設(shè)計圖剛完成雛形。那日京市迎來暴雨后的艷陽天,明媚陽光照得室內(nèi)暖烘烘的,賀明禮帶來這個消息時,她手里的筆吧嗒一聲落在辦公桌上。 賀明禮將她攬入懷里,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好了,不用擔(dān)心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br> “是啊,結(jié)束了?!笨刹恢罏槭裁?,她既有種塵埃落定的安寧,又有種物是人非的意難平。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fù)下心里的波濤洶涌,將臉緊貼在賀明禮的胸口,不知是對賀明禮說,還是對自己說:“一切都結(jié)束了?!?/br> 溫暖日光傾瀉而下,為兩人依偎的身影鍍上一層茸茸光暈,賀明禮捏著明玥下巴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一吻:“過兩天,等文化城項目完成了,我?guī)闳ザ让墼潞貌缓?,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br> 明玥這會兒興致不高,懨懨地答了句:“隨你吧?!?/br> 唔,好像不對。 三秒后,她猛地抬頭,驚詫到破音:“什么,度蜜月?” 賀明禮失笑:“怎么,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度蜜月這樣的話從賀明禮嘴里說出來,難道不值得讓人奇怪嗎。從前明玥覺得賀明禮直男不解風(fēng)情,可這段時間以來他發(fā)現(xiàn)這男人說話做事都一套一套的,怎么就那么會呢?! 明玥滿腹迷惑地瞇起眼,審視的目光將賀明禮上上下下仔細(xì)打量一番,莫名蹦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賀明禮,你大學(xué)談了多少個女朋友?” 賀明禮不可置否地挑了下眉,笑容莫名有些欠揍:“你猜?” 明玥:“……” 明玥嫌棄把將人扒開,像剛被垃圾碰過似得撣了撣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好你個賀明禮,這么多年我為你守身如玉,結(jié)果你呢,有婚約在身竟然還到處沾花惹草,太過分了!” “對不起嘛,以后不會了?!辟R明禮漫不經(jīng)心扯著嘴角,那股正兒八經(jīng)的氣質(zhì)立馬變得吊兒郎當(dāng)起來,道歉道得十分敷衍且沒有誠意。 明玥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分瞪著賀明禮:“還真談過啊?” 她本來只想詐詐他,誰知道真的詐出料來,頓時整個人都不太好,臉一沉,眉一揚,氣咻咻道,“賀明禮,你個朝三暮四的負(fù)心漢,混蛋!變態(tài)!” 看著小丫頭急得跳腳的模樣,賀明禮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伸手捏了捏明玥氣鼓鼓的臉頰往兩旁扯:“逗你的。” “走開,別碰我!” “真沒有?!?/br> “我不信?!?/br> “我胡說的?!?/br> “那你證明?!?/br> 賀明禮抓住明玥的手探下去,朝明玥急得漲紅的耳根吹了口氣,刻意將嗓音壓低,曖昧道,“它只在你面前有反應(yīng),不信你問問它?!?/br> 明玥:“……” 不要臉。 怎么一言不合就耍流氓呢。 隔日一大早,明辭書給明玥打了個叫醒電話,迷迷糊糊她聽見對方說了句他五年愛情長跑終于到達了盡頭,下意識就接了一句:“你終于分手啦?” 語氣里還帶了點幸災(zāi)樂禍。 聽筒寂靜片刻,明辭書同學(xué)忍住了發(fā)飆的沖動,對著電話那頭睡覺睡到腦子瓦特的meimei吼了一句:“什么分手,會不會說話,哪有一大早就詛咒人分手的,我要結(jié)婚啦,跟你嫂子結(jié)婚啦!” 明玥瞬間清醒:“這么快?” “……”明辭書語氣冰冷:“如果談了五年戀愛結(jié)婚算快的話那你跟賀明禮那種沒談過戀愛就結(jié)婚的算什么?” 沒談過戀愛是明玥心里的一道傷,沒跟賀明禮談過戀愛是明玥心里的一道硬傷,明辭書明顯就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太過分太不要臉了! 顯然明辭書嫌事還不夠大,繼續(xù)火上加油:“五年,羨慕嗎,嫉妒嗎,像你們這種包辦婚姻是不懂自由戀愛的快樂的?!?/br> 明玥淚流滿面:嚶嚶嚶好過分。 賀明禮從她手機拿過電話,語氣三分譏諷七分挑釁:“我當(dāng)爸爸了,羨慕嗎,嫉妒嗎,像你這種二十六歲還沒有孩子的人是不懂當(dāng)爸爸的快樂的?!?/br> 明玥:“……” 明辭書臉上浮出了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同款表情,腦門上蹦出了三個問號:“???” ※※※※※※※※※※※※※※※※※※※※ 賀明禮:當(dāng)爸爸真的好快樂 在座的各位恐怕都享受不到 所以我大度一回讓你們當(dāng)我的兒子 啾:賀總的鍋我不背 專欄求收藏啦╭(╯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