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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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榕點點頭,讓徐強和周大義在此地等著,隨潘榮前去。 潘榮自然并未最初就讓陳榕現(xiàn)身,只讓陳榕在屏風后等著,而他則整了整衣襟,輕輕吸了口氣,面帶商人常用微笑去迎接謝知和。 只一見那謝知和,潘榮便心中一緊,呼吸都下意識放緩。 這個還不到三十歲的謝縣令眉目英俊,年輕的面容上卻毫無生澀之情,他筆挺地站在那兒,猶如一柄利劍,氣勢逼人。 “謝大人,小人……小人來遲了,還請大人恕罪!”潘榮陡然回神,連忙一揖到底,心中的憂懼又多一分,此人,絕非??h令那般好說話??! 也不知,潘家能不能渡過這一劫難…… 謝知和嘴角微勾,卻不聞笑意:“怎么不見那位隨車而來之人?” “大人……大人是說犬子犬女?他們確實剛歸家……”潘榮裝傻道。 他這演技,曾經(jīng)在季良面前得到了嚴苛的檢驗,自然足以騙過任何人。 “呵,”謝知和卻是一聲冷笑,“以往潘家馬車在二門外便停了,今日卻一直到了內(nèi)院中。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躲在屏風后的陳榕聽得心中一緊,她之前光想著不下馬車確實可以讓最少的人看到她……可這個行為本身,卻暴露了一切! 他是十分確定她來了,才上門的! 第34章 陰謀與陰謀論 陳榕知道, 此時她必須得現(xiàn)身了。 如今謝縣令來的還算是“軟”的,等他來硬的, 讓官兵包圍潘府,怎么可能找不出她這個外來者?潘府家人都有名簿的。 那時候,她的主動權就徹底沒有了。 陳榕聽到潘榮在那兒誠惶誠恐地說是自家女兒身體不適,語氣真摯中帶著些須惶恐。 謝知和親自過來, 一定是對她有銀錢之外的目的。 當時,潘如悅轉述的他給潘家的口訊是, 交出葡萄酒來源……莫非,是跟葡萄酒有關? 衛(wèi)承曾經(jīng)說過, 大鄴的葡萄酒是被皇家壟斷的,外頭很少有流通的葡萄酒, 若有,也是來自西岐,且因如今西岐和大鄴正在打仗, 邊境貿(mào)易暫時中斷, 黑市上已很難找到葡萄酒了。 能拿出葡萄酒來,意味著什么? 謝知和原先是京官, 又是靖國公府的人, 對于葡萄酒的產(chǎn)量和去向恐怕會有一定的了解, 而她手中的葡萄酒是憑空多出來的, 像他這樣略知內(nèi)情的,說不定就是將她認作了跟西岐有關聯(lián)的人。 任何人都不可能憑空做推斷,這謝知和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葡萄酒就是天降的?在皇家酒坊產(chǎn)量恒定的情況下, 認為她的葡萄酒來自西岐絕對是最合理的解釋。 再加上他并未帶兵圍剿,一副不想鬧大的樣子…… 陳榕心里多了幾分安定,從屏風后走出去。 謝知和抬眸看來,目光如炬。 陳榕不卑不亢,面待淡然微笑——今天不能再低調(diào)了,她要讓他感覺她果真是個人物! 她有些遺憾她如今穿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女裝,若換了男裝,明明任何人都一眼都可以看出她的性別她卻偏偏身著男裝——更可以給人一種“此女必定不簡單”的感覺。 “潘姑娘?”謝知和起先以為陳榕是潘如悅,畢竟誰都知道潘家大姑娘頗有經(jīng)商頭腦,是該有此氣度,但隨即他意識到了什么,目光一凝,“不,你不是潘姑娘。” 潘榮見陳榕主動出來,心中一松。 陳榕像是沒聽到謝知和的話,只淡淡看著潘榮道:“潘老爺,你先退下?!?/br> 陳榕從不會如此跟潘榮說話,聞言他微微一怔,隨即低頭略顯謙卑地說:“是。” 他又對謝知和行了一禮,這才匆匆退下——他看出來了,陳姑娘是想盡量把潘家摘出去。 她尊稱他為潘老爺,只為說明他跟她之間不是上下級關系,可她的話又無尊重之意,仿佛在說,這一切都是她在主導,他潘家不過是被迫的??傊@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謝知和并未因陳榕的無視而惱怒,只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二人的互動,將二人間那種微妙氛圍看在眼里。 等潘榮離去,陳榕才再度正色看向謝知和,微笑道:“謝大人,不知您非要尋我出來,是為何事?” 剛才在屏風后陳榕沒敢探頭偷看,如今才真正看到謝知和的模樣,之前光聽他的聲音只覺得如珠落玉盤,如今又見他的英俊模樣,她覺得自己先前的判斷沒錯,此人果真擁有主角模板。 心里的想法沒有動搖陳榕的面部表情,她目光清澈大方,眼神沒有任何躲閃,就好像見慣了大場面似的,與她的年齡頗為不符,更凸顯了她的不同。 謝知和眸光微凝,眼前這個女子的年輕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她竟是女子一事也讓他微微訝異。 毫無疑問,這是個會吸引大多數(shù)男子目光的美麗女子,但與那些京中貴女或嫻雅或端莊或明艷或清麗不同,她沒有她們那與生俱來的貴氣,卻依然讓人不敢慢待。 謝知和見過許多女子,上至公主郡主,下至村婦伶人,無人像她。 他忽然便不再懷疑,她確實有能力掌控一條葡萄酒買賣的線。 謝知和雖棄武從文,也在官場上待了七年,但他畢竟是靖國公的后代,并未拐彎抹角,確認陳榕是自己要找的人后便道:“請姑娘過府一敘?!?/br> 見謝知和對自己還算客氣,陳榕心中的緊張又減弱一分。 他肯定是誤會了……但誤會得好?。∷阉吹迷接袃r值,她就越安全! 陳榕心里覺得跟著謝知和去縣衙一趟也無所謂,但嘴上卻道:“有什么話不能在此地說?除你我之外,這兒已沒有旁人。” 陳榕表現(xiàn)得越是鎮(zhèn)定且囂張,謝知和就越是相信她是他要找的人。在這個時代,衣著、氣度、識字與否,有太多東西可以在一瞬間令旁人判斷對方的大概階層。 謝知和只是沉吟片刻便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陳?!标愰诺溃浪@意思便是答應在這里說話了,但他這么好說話,又讓陳榕明白他的圖謀頗大,足以令他在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上妥協(xié),因此心中更為警惕。 ——他說不定是想拉著她造反! 謝知和道:“陳姑娘,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便與你直說了。你的葡萄酒,來自何方?” 想到自己之前的分析,陳榕故意道:“謝大人這不是明知故問?” 聞言,謝知和更為確信自己的推斷,沉聲道:“我要見你的上峰?!?/br> 能將西岐的葡萄酒運入大鄴,沒有西岐邊境軍隊的門路是不行的,如今西岐的葡萄酒進不來大鄴,主要還是因西岐那邊禁止了商人的來往,而大鄴這邊反倒無所謂。 謝知和的話一點點在驗證自己的判斷,陳榕微微一笑:“我的上峰……可不在此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謝知和哪有再退的道理,他道:“可否替我送個口訊?” 陳榕心中一動,當然可以啊,這一送,她不就可以不回來了么? 不過顧慮到潘家人,她知道事情當然沒這么簡單。 “謝大人,您這是想做什么?”陳榕故意露出玩味的笑容。他一個大鄴的官員,卻想著跟西岐的人接觸……真是所謀甚大啊。 她又沒有西岐的門路,果然報警是最正確的選擇…… “陳姑娘不必多問,你只要能替我牽線成功,我不會虧待了你?!敝x知和道。 陳榕笑道:“我怎么知道謝大人不是在設置陷阱?您原先可是京官呢?!?/br> 謝知和道:“暗中與敵國將領有聯(lián)系便已是叛國之舉?!?/br> “領受上頭任務的除外?!标愰诺?。 謝知和因陳榕打太極而心生煩躁,他冷漠地看著她,回想了一番,她所說的話實際上沒有一句是明確承認她的來歷。 果然是足以負責這條線的女子,確實難纏。 謝知和按了按眉心,緩聲道:“確實,要證明我的誠意很難,那么便請陳姑娘跟我回去,總能讓陳姑娘明白我有多誠心?!?/br> 陳榕:“……那倒也不必?!?/br> 她好像突然撤去原先的防備,笑盈盈地說:“我只是個生意人罷了,不值得謝大人如此費心,這樣吧,您告訴我想送什么口訊,我再看看怎么送?!?/br> 陳榕態(tài)度大轉變令謝知和微微怔楞,但很快他意識到她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威脅,這才變了口風。 但他依然堅持道:“還是請陳姑娘隨我回去。都進來?!?/br> 后三個字他略提高了聲音,下一刻前廳外等著的一眾帶刀兵士便整齊地入了內(nèi)。 陳榕:“……” 形勢比人強,陳榕知道自己暫時不會有事,自不會鋌而走險。 “謝大人如此熱情,我自然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陳榕臉上掛起笑容,“還請謝大人容許我稍作收拾?!?/br> 謝知和很客氣:“請?!?/br> 然后他示意身邊的兩個小兵:“你們陪陳姑娘去搬行李。” 陳榕忙道:“不用麻煩了,我沒帶多少東西?!?/br> 謝知和勾唇一笑:“應該的?!?/br> 陳榕知道他不會放自己單獨一人,只好認了。 好在該說的話之前已跟潘家人說明,之后就等著他們報警吧!齊王府在隔壁州州府,距離這里有五百多里地,潘家人快馬加鞭趕過去要三四天,齊王若有興趣帶兵趕過來會更慢一些,她至少得拖延夠半個月才行。 但她自然也不會將希望都放在齊王那邊。 說是封城,但不可能長久。她幾乎可以肯定,謝知和還沒有做好造反的準備——他為了搭上西岐的線而找了她,這種事自然要在造反前準備好,如此才可借助西岐的力量,增大造反成功的可能性。 因此,封城只是防止她跑掉、防止那些富商亂來的臨時策略而已。他給所有富商和潘家的口訊,或許一半是因為他真的要錢,一半是給人他只是要錢的印象。如此,旁人若得知了他還要潘家交出葡萄酒的來源,只會以為他貪的是買賣葡萄酒的暴利,而非為跟葡萄酒買賣背后的人接觸。 這事的后續(xù)也不難解決。 他只要改口減少向富商們勒索的錢數(shù)。以之前那個大數(shù)為基準,如今減少的錢數(shù)會讓富商們覺得少了好多,甚至可以愉快地接受。然后,慶平解封,恢復往日的平靜,他這個慶平新上任的縣令便可以安靜地在此蟄伏,利用富商上交的銀錢招兵買馬,與西岐聯(lián)系上并商談好后續(xù),等待一個絕好的時機舉起反旗。 大鄴已有兩個地方的藩王造反,大鄴朝廷受此牽制,此刻還真是有野心之人舉事的好時機。 可陳榕一點都不希望謝知和舉事成功。 她的城堡就在一百多里外,有他在側旁,大鄴朝廷的平叛軍可能會來,他也可能會盯上她的城堡,對如今她那還只是個寶寶的領地來說太危險了。 他要招人起兵,她也要招人升級城堡,他們不能共存! 陳榕在兩個兵士的陪同下離開前廳,先見到了還在等候的潘榮,她道:“潘老爺,我打算去謝大人府上做客,回我那院子拿上東西便走。好在我是一人來的,來去倒也方便?!?/br> 老戲骨潘榮會意,笑道:“容老夫送送陳姑娘?!?/br> 他走在前方,步子稍大,而陳榕原本走路一向很快,此刻卻像是剛跑完整個馬拉松似的,走得有些慢。但那兩個兵士不熟悉陳榕,他們只知道大多數(shù)女子走路都是這個速度,因此半點沒起疑。 等眼睜睜看著潘榮進了她暫居的小院子,陳榕松了口氣,轉頭對那兩個跟來的兵士道:“兩位軍爺還請在此地稍候,我很快就出來?!?/br> 其中一人應道:“謝大人要求我等跟你進去?!?/br> 見他那冷硬的面龐,陳榕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也就隨他去了。 等陳榕進入院子,只見徐強和周大義二人恭敬地站在一旁,好像他們只是潘府的家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