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牧青源那么說其實并不是真的想要給牧江濱一個機會, 且不說他次次陷害自己,就說他和鴨舌帽等人勾結, 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牧青源也斷不能饒過他。只是他怎么說都是牧家的二爺, 自己的二叔, 該說的話也要說一說。至于牧江濱的選擇并不會影響他的結局。 梁鑫挎包里的貔貅突然蘇醒, 他跳出挎包,在落地的瞬間就恢復了正常的狀態(tài)。 “好孩子!” 梁鑫夸贊了貔貅一句, 掏出眼鏡改造過的□□,射出的弩|箭正中血人的心口, 只是這特制的□□并沒能給血人造成任何傷害, 只是讓它們的行動慢了一點而已。 短劍被梁鑫扔了出去, 手中也沒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只能從口袋里掏出三清觀的符紙,別說, 這符紙貼到血人身上還有些作用。 一旁正和一個血人較勁的老道看到那熟悉的符紙,一陣rou疼,貔貅這個家伙,不光把自己送給了人家還把他唯一的家底也都給了人家。 只是這些血人刀槍不懼,符紙也一般, 就在眾人勉強抵抗的時候,齊山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洞口。 “快來,這里有個洞,下面空氣流動還有水聲!” 齊山發(fā)現(xiàn)的洞口在墓室的西南角,應該是人為爆破的痕跡。幾人利用墓室的地形,巨大的棺槨正好把墓室一分為二,幾人退到墓室的西側,有棺槨的幫助,范圍變窄,血人都擠在前面,給幾人的逃跑贏得了時間。 牧青源斷后,讓幾人先逃,梁鑫正猶豫要回去幫牧青源,卻被后面的老道一把推了下去,“看什么看,他死不了?!?/br> 下面是一條地下暗河,梁鑫正好落在岸邊。好在是老道推的她,角度往前傾了傾,要是直接跳下來,就得直接掉到河里。 接近著貔貅也跟著跳了來,然后是老道和齊山。 貔貅和老道也是賊精的主,都是貼著洞口跳下來,直接跳到了岸上,只有齊山一個人直挺挺的從洞口中間跳下來,噗通一聲掉在了暗河里。 暗河看著水流平緩,但是實則暗流涌動,齊山在河里不停的打旋,浮浮沉沉,眼瞅著就要沉下去。 梁鑫剛想去救,就又被老道攔住,梁鑫一頓,不解的望向老道。老道微微一笑,“再等等?!?/br> 梁鑫也有自己的心思,思索的片刻算是默認了,齊山在水中沖掉了眼鏡,看不清兩人的動作,沖著岸上不斷的呼救。 一直等到他浮出水面的時間短,沉下去的時間長,不再呼救之后,老道才慢條斯理的用手指在手掌上畫了一個符咒,畫好之后手掌一抬,水中的眼鏡就被一股力量抬出了水面,落在了岸邊。 齊山差點暈過去,貔貅一個大爪子按在他的胸口,齊山慘叫一聲,猛然坐起又躺下,終于吐出幾口水來。 “牧青源怎么還不下來?” 見到齊山?jīng)]事,梁鑫抬頭望了望上面洞口,因為距離的原因,根本就聽不到上面發(fā)生了什么。 “小姑娘,你怎么那么擔心他?”老道笑瞇瞇的看著梁鑫,活像一個看透她心意的知心大姐。 “他是我同伴我怎么能不擔心他?”梁鑫后退一步,有些心虛的回道。 “同伴?那位也是你同伴,你怎么就不擔心呢?”老道捋著胡子,繼續(xù)誘導著。 “那是因為……”齊山現(xiàn)在醒了,雖然人還有些昏昏沉沉,但是耳朵一直聽著兩人的談話,梁鑫不便明說,只能道,“好吧,我就是對牧青源有意思怎么樣。貔貅,你上去看看?!?/br> 梁鑫隨口應付,但是話一說出口,心里莫名的覺得痛快,好像說出了什么壓抑已久的秘密。 貔貅有些不情愿,和梁鑫討了一個撫摸,就從洞口又跳了出去。 時間過得很慢,其實不過是一分鐘,但是梁鑫卻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小時那么長,終于洞口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高大的身影從洞口一躍而下,梁鑫心中一喜,剛想上前卻又突然停止。 不對勁,看身形并不是牧青源。 暗河長滿了水草,這些水草在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中變得顏色極淺,能發(fā)出微弱的磷光。 借著磷光,剛才跳下的人雙手滴血,一雙眼睛散發(fā)著兇光。 “牧二爺,您動作真快?!绷忽喂首麈?zhèn)定,手下意識的向后腰掏去,卻是空的,對了,剛才短劍落在了墓室中,并未拿回來。 梁鑫心里咯噔一下,現(xiàn)在的牧江濱已經(jīng)殺紅了眼,不顧一切。即便是自己和老道加起來,也沒有把握能贏過牧江濱這種魚死網(wǎng)破的勁頭。 “前輩,我看咱們不出點血是應付不了,還不如跳進暗河,他手里受傷,不敢下水,不然血沖散了,他也就完蛋了?!?/br> 梁鑫一邊注意著牧江濱的狀態(tài),一邊和老道小聲商量。 可遲遲都得不到老道的回應,梁鑫一回頭,后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再一轉頭,居然發(fā)現(xiàn)老道和齊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牧江濱的側后方,正沖著梁鑫招手示意她過來。 梁鑫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國罵,這兩個人合著讓自己在這吸引仇恨,他們卻先跑了。 牧江濱一步一步的靠近,手中的鮮血不斷滴落,隨著鮮血慢慢的匯集,一個新的血人出現(xiàn)。 正當梁鑫不知所措的時候,貔貅悄無聲息的從洞口跳了下來,他的嘴上還叼著梁鑫遺落的那把短劍。 梁鑫眉頭一挑,不動聲色。趁著牧江濱控制著血人的功夫,貔貅甩頭,短劍越過牧江濱,梁鑫伸手抓住劍柄,沖著血人一掃,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牧江濱自身狀態(tài)不好,這個新的血人沒有之前那幾個的刀槍不入,一劍就被梁鑫斬成了兩半。 梁鑫順勢逃到了老道的身邊,而牧江濱僵硬的轉過身子,嘴角掛著陰森的笑容,仿佛幾人只是他玩弄的獵物。 一聲輕響傳來,牧青源從洞口跳了下來,他身上多了幾道傷口,特別是側臉上有一道半指長的傷口,滲著鮮血。傷口非但沒有影響牧青源的英俊的面容,反而增添了幾分英氣。 牧青源和梁鑫匯合,而剩下的血人也依次從洞口跳下來。 “這邊走。” 老道招著手,幾人迅速的拐過一塊石頭,眼前居然出現(xiàn)一道石門。 推開石門,里面是一間密室,密室的另一邊還連接另一間密室。感覺到有人進來,密室里面的燈感知到陰陽變動自動亮了起來。 密室里也有打斗的痕跡,在里面那間密室中還有一句尸體,尸體身穿黑袍,和墓道里的那句化成白骨的不同,這具尸體因為環(huán)境潮濕陰暗,竟然只是輕微的腐爛。 而在里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已經(jīng)卷了邊的筆記本。 牧青源翻開筆記本,越看眉頭越皺,“看來咱們找到了劉耀祖父母的死亡原因了?!?/br> 筆記本正是劉耀祖父母所留,劉耀祖的父母是金家人,他們得到消息,黑衣人找到的噬魂針線索在平洲的這處古墓之中,沒想到兩人剛到了古墓,黑衣人他們也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兩撥人在古墓中打斗一番,雖然殺兩個,傷了幾人,但黑衣人總歸是人多勢眾,而當時的金家因為和黑衣人的斗爭已經(jīng)白熱化,根本就分不出多余的人來幫助劉耀祖父母。 劉耀祖的父母雖然死里逃生得到了噬魂針,但古墓之中只有兩根作為陪葬的噬魂針,剩下的都被墓主人藏在了道觀里。劉耀祖的父母被黑衣人逼到了這間墓室,兩人也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于是留下這本筆記本,希望以后有緣人可以見到,知道他們兩人所付出的一切。 “按照筆記本所說,劉耀祖的父母為了防止噬魂針被黑衣人得到,兩人以身殉道,把噬魂針插進了自己的身體里,然后掉進了地下暗河中。地下暗河通著外面的河水,所以被沖到了岸邊?!?/br> 這樣是最好的解釋了,牧青源把筆記本裝進自己的背包,這是劉耀祖父母的遺物,他要交還給劉耀祖。 幾人唏噓不已,石門突然被大力打開,牧江濱和他控制的血人出現(xiàn)在門口。 與此同時,密室之中的氣息有了輕微的變化,老道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對幾人小聲說道,“一會屏住氣息,貼到墻角,不要使用任何招式?!?/br> 老道話音剛落,從屋子里的四角悄無聲息的升騰起一陣煙霧,這些煙霧濃的像是牛奶一般,漸漸化成武士的模樣,一個個舉著長劍,如同一只讓人膽寒的軍|隊出現(xiàn)在密室之中。 幾人見狀來不及細問,連忙按照老道所說貼在墻角站好。 牧江濱見狀帶著狂意的眼神一愣,隨后又變成了極度的輕蔑,這陣法已經(jīng)幾百年了,他根本就不怕。 第56章 可惜現(xiàn)實給了牧江濱一記耳光,那些在武士面前, 那些血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劍一個,很快就把血人殘殺殆盡。 那些血人本就是牧江濱氣血所化, 現(xiàn)在被斬殺,牧江濱便損了氣血, 一張嘴,居然吐出來一口黑血。 等牧江濱想逃,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武士們一個閃身, 便把他圍在了中間。 牧青源幾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但是伴隨著牧江濱的聲聲慘叫, 武士們手起刀落,激起一陣血霧, 在血霧之中, 武士們雪白的身體沒有被沾染分毫。 目標消失, 武士們齊齊轉身, 又把視線轉到梁鑫等人的身上。 “前輩,您不是說這樣就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嗎?”齊山瑟瑟發(fā)抖。 “誰說過, 這樣只是死的稍微晚一點。”雖然是這么說,但是老道慢慢的移動自己的身子,走到墻角,那里有一塊帶著暗紋的石磚,在這種情景之下根本沒人發(fā)現(xiàn)。 老道找到石磚, 一掌劈下去,石磚表面竟然皸裂開來,密室之中的武士也瞬間化成了白霧,消失在房間之中。 “多謝前輩化解危機,前輩可是來過這里?”牧青源禮貌的道謝。 老道微微一笑,想套他的話?沒那么容易,“這是我比你多活幾十年積攢的經(jīng)驗,小伙子好好學習吧?!?/br> 說罷還拍了拍牧青源的肩膀。 從墓室出來,外面已經(jīng)天黑,幾個拿著螢石的牧家弟子站在一邊,他們的身邊還有幾個身穿黑袍的人,只不過那些人已經(jīng)被捆了起來。 梁鑫不由得感嘆牧青源的心思縝密,居然在劉耀祖這個突發(fā)事件中,用極短的時間布下了一盤大棋。 本家那邊已經(jīng)把牧江濱的親信全部抓了起來,證據(jù)也搜集了不少,這次牧青源是走了一步險棋,用自己當做誘餌,一舉把牧江濱的勢力鏟除,只是鴨舌帽他們卻遲遲沒有蹤跡。 “少爺,您的傷口……” 一個牧家弟子見牧青源身上的傷作勢就要清理,牧青源眉頭一皺,推手后退道,“不必,我自己來吧?!?/br> 只是沒有鏡子,牧青源清理起來不太方便,梁鑫猶豫了一下,走過去,“牧公子要是不嫌棄……” 誰知她還沒說完,牧青源就把手中的棉簽還有酒精遞了過去,“不嫌棄。” 梁鑫一愣,哦了一聲接過東西,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牧青源笑意淺淺,看著梁鑫傻乎乎的模樣眼神里的冷淡都變成了星光。 梁鑫的頭發(fā)已經(jīng)過了肩膀,剛才因為打斗發(fā)帶已經(jīng)散開,頭發(fā)被汗水黏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而她渾然不覺,正認真的幫牧青源清理著傷口。 酒精浸入傷口,牧青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嘴角,梁鑫立刻停了下來,“疼嗎?我輕點?” “輕什么,你越是使勁他越高興,小姑娘你說你挺聰明一個人,怎么就是看不出來呢,可急死我老道了?!?/br> 老道一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的模樣,恨不得現(xiàn)在就按著兩個人挑明心意。 梁鑫被說的臉都紅了,“前輩,咱們剛剛認識,您這么說不合適吧?!?/br> “有什么不合適,我的家底都被你……”話還沒說完,貔貅又從挎包里跳了出來,扯著老道的褲腳把他往一邊拖,作為舔狗,貔貅也不想讓梁鑫知道自己是拿別人的東西獻了殷情。 牧青源看著老道被貔貅拖走若有所思,他轉過頭,看著梁鑫,“你在墓室說的話算數(shù)嗎?” 梁鑫一愣,“什么話?!?/br> 這下輪到牧青源語塞,他目光飄忽了一瞬,仿佛又堅定了下來,攏了攏梁鑫耳邊的碎發(fā),“你說對我有意思,當時我就在洞口被血人纏住,但是我全都聽見了?!?/br> 梁鑫的臉燒的更加厲害,都有些結巴,“我,我那是瞎說的,不作數(shù),不作數(shù)?!?/br> “可是我當真了?!蹦燎嘣茨抗庾谱?,握住梁鑫的手腕,梁鑫心思慌亂,一甩手。沒想到牧青源悶哼一聲,握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牧公子,你怎么了?你哪里還受傷了?” 梁鑫一臉的擔憂,牧青源半彎著腰,皺著眉,冷汗都下來了,不像是裝的。過了好一會,牧青源才緩過勁來,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沒事,只是心口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緩一會就好……” “心口?”梁鑫一聽,這還得了。 牧青源穿的是一件深色的t裇,梁鑫剛一碰到,就覺得衣服上又濕又熱,伸手一看,滿手的猩紅。 梁鑫一臉震驚,這才發(fā)現(xiàn)在牧青源心口位置,衣服被刺穿了一個小洞。 牧青源臉色發(fā)白,還是不忘安慰梁鑫,“沒事,不過是一個小傷口而已,養(yǎng)幾天就好了。你也不用擔心,反正你對我也沒什么感覺……” 剛才因為精神緊張并未感覺到什么,現(xiàn)在放松下來,牧青源覺得身子有些發(fā)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