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明薇腦子嗡地一聲,定定看了他片刻,狗男人膽子大,都敢挑釁她了! 當即撲上去,牙尖嘴利咬住他的鎖骨。 如愿聽到季忱的抽氣聲,她松開牙關,指腹蹭了蹭泛紅的牙印,“這樣才叫咬?!?/br> 偌大的房間中,曖昧氣息升騰。 明薇的理智告訴她再不跑就跑不掉了,趁敵人尚未有所行動前主動出擊,費勁從他懷里掙扎出來,小步后退不忘警告:“不準再替我回消息!” 懷里一下子空了。 季忱目送女人的身影消失,書房重歸寂靜,他摸了摸被咬傷的地方,嘴唇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 和林誦的簽約地點定在amor寫字樓的會客廳,旁邊的休息室被辟成一間臨時辦公區(qū)。 大廳喧嚷,拖拽器具的聲音刺耳,恰好有位大哥經過,手里搬著畫架。 明薇問:“這間休息室被征用了?” 大哥憨笑:“這不是沈老師過來嘛,總監(jiān)說沒個辦公區(qū)不像樣。” 沈幼淳來amor辦公?有好好的畫室不待,來刷什么存在感。她涼涼掃了眼休息室,目光未收回,電梯門再度打開。 林誦和沈幼淳一前一后出來,都是專攻油畫的同行,不過兩人看起來并不相熟。 林誦遠遠向明薇招手,年輕俊朗的小男生立刻引來格子間同事們的關注。他快走兩步到她身邊,“jiejie,等急了吧?” 明薇瞪他,“別亂叫,我可沒你這么大的弟弟?!?/br> 林誦揚眉,不動聲色打量她說話時的神情,雖然笑著,但笑意不達眼底,他若有所思睨了眼身后跟上來的女人,小聲問:“情敵?” 沈幼淳緩步到他們面前,“薇薇,有空嗎?我想和你聊一聊?!?/br> 明薇垂眼看她,眼神冷淡,“抱歉,現在不行?!?/br> 說著,推開會客廳的門,“林先生,請進?!?/br> 簽約的時間不長,林誦看完合同立刻簽上名字,外面施工的聲音不斷,明薇壓住心頭的煩躁,接過他簽好的合同審閱。 酬勞那欄原本空白,準備讓他親自填寫,現在多出幾個數字。 她怔愣兩秒,確定那幾個數字是【1000元】,“你那么便宜?” 林誦彎唇輕笑,“這只是賣藝,我初出茅廬不好開高價?!?/br> 頓了下,他慢條斯理拉長語調,“如果是賣身……就不止這個價了?!?/br> 小男生瞇著那雙鳳眸沖她眨了眨,wink技巧純熟,估計沒少對女孩放電。 明薇勾唇,和他扯皮心情好了不少,“不值這個價?你對自己估價太低了?!?/br> 林誦手指清點了點下巴,俯身靠近她幾寸,男生的眼睛不是純粹的黑,深棕色,和發(fā)色相同,無賴時像只撒嬌的金毛。 他慢悠悠道:“還得看賣給誰,像你這樣的,我倒貼都愿意?!?/br> 沒想到他那么能貧,明薇著實被調戲了一把,卷起手中的合同敲了敲小男生的腦袋,佯裝慍怒教訓他:“說什么呢。” 林誦點到為止,見好就收:“等會還有課,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br> 明薇送他出門,從電梯口回來,沈幼淳端著咖啡杯走進會客廳,明擺著今天非得和她談一談——但她們倆有什么好談的? 明薇神色微妙,在她對面坐下。 沈幼淳開門見山,拿出從未有過的和善態(tài)度,“薇薇,我想請你幫我個忙?!?/br> 明薇不明所以。 沈幼淳垂眸,長睫顫抖,頗有種懺悔自省的虔誠,“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和季忱之間有矛盾,他一直介意當年那件事,本來我們兩個那么好……就因為那一丁點的小矛盾?!?/br> 明薇挑挑眉,“沈小姐,您能一句話說完嗎?” 沈幼淳抿唇,聲音愈發(fā)悲愴,非常適合去演孟姜女哭長城。對不起,侮辱主人公了。 她說:“當年他瞞著家里人去做復健,我偷偷跑去見他,結果被季奶奶知道了。他不想讓家人為他擔心,但因為我的不小心,讓他有了壓力?!?/br> 明薇聽明白了,當年季忱復健沒有家人陪同的原因是他偷偷摸摸接受治療。 但沈幼淳知道,甚至不止一次偷偷跑去看他——唯一知道他在復健的,女生。 明薇腦海中浮現出季忱跌倒在地的畫面,他無力捶打受傷的腿,嘶聲低吼,字字壓抑。 ——他想保護的人,是不是沈幼淳。 這個答案她曾想過,就算是又如何,但不同以往,此刻像有雙手緊緊攥住她的心臟。 令她呼吸不暢,悶悶地,說不出哪不舒服。 明薇眸光漸沉,漆黑的眼底盤踞著不悅,每根睫毛都染上幾分不高興,“是你沒有嘴還是季忱沒有耳朵,需要我當傳話筒替你們解決矛盾?” 沈幼淳無非是想親口告訴她,季忱非常在意她。 俗話說的好,越重視一個人,才會越難以原諒。 明薇深吸一口氣,恢復平靜,“抱歉沈小姐,這個忙我不能幫?!?/br> 第20章 我偏愛 季忱說到做到,周六推掉所有私人邀約陪她去看花展。明薇裝出受寵若驚的小樣子,瞪大眼睛看他換好衣服。 褪去西裝革履的那張皮,長款米色風衣削減了他給人的凌厲感,非常像古代君王微服私訪,順便帶幾個美女嬪妃回宮。 明薇靠著卓沿,后知后覺垂眸掃過自己身上的米色開衫,同色系的衣服約等于情侶裝,季忱在細枝末節(jié)的地方也能留心,當真是當代男朋友模范。 明薇咬住嘴唇,心情微妙,鏡前的男人抬步走到她面前,自然而然與她十指相扣,“梵爾會館的對面新開了家私房菜館,聽別人說味道不錯,中午去嘗嘗?” 明薇隨口答:“你什么時候開始關注美食了?” 季忱側目,用一種特別平淡的口吻說:“從決定談戀愛開始?!?/br> 與你有關的一切都極為上心,想將真心雙手捧上。后面的話藏在心里,說出口覺得別扭,更會讓她為難。 明薇眨眨眼,“你這么說會讓我以為我們是真的在談戀愛?!?/br> 季忱莞爾,黑眸直勾勾凝視她,笑意不減,“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嗎?他們不是在體驗戀愛? 嗯……如果是真的戀愛關系,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明薇對上他漆黑的眼瞳,凝視她的眼睛深邃,藏著幾分她看不懂的情愫?;蛟S是被季忱誤導了方向,她蹙眉,“有戀愛就有分手,到時候我們真的要分手?” 話一出口,明薇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落在他耳中指不定變成“我舍不得你怎么辦qaq”之類嬌滴滴的挽留。 她舔了舔嘴唇,急忙補充:“這是戀愛的必經之路。” 季忱低下頭,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你當我們的結婚證是擺設?” “哦?!泵鬓睆纳ぷ友劾飷灣鲆宦?,裝作聽不懂他話里的深意,結婚是雙方自愿,談戀愛也是他親口提出的,她揚起嘴角,趁機提要求:“既然這樣,分手只能由我來提?!?/br> 到了樓下,司機打開車門,明薇躬身而入,季忱卻不急于繞到另一側上車。 他俯身,手肘抵住窗框,聲音慢條斯理:“我永遠都不會主動提分手?!?/br> 明薇一愣,沒想到他就答應了,還添上了時間定語:永遠。 聽慣了季忱命令人的語氣,他說情話的樣子她真不太習慣,雖然不習慣,但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有股甜甜的氛圍繚繞在車廂中。 甜度馬上升至最高點前,明薇忽然想起昨天沈幼淳孟姜女哭長城的戲碼,那顆心啪唧一下從高空跌至谷底。 藏不住表情的明薇只好側過頭,悶悶道:“上車吧,不然就遲到了?!?/br> 花展特意培育出當季育種家研發(fā)的新品種,正對會館大門的展臺擺放著名叫【加百列】的月季,冰涼灰紫的色調與周圍爭奇斗艷的牡丹玫瑰大相徑庭。 果香濃郁,卻高冷得不食人間煙火。 明薇興致缺缺對著花朵拍照,隨意繞著大廳走了圈,“沒什么好看的,我想回去了?!?/br> 季忱敏銳感知到她的情緒不太對,目光掃過不遠處兜售花蜜的工作人員,過去和他低聲交談。 沒一會兒,工作人員拿著一枚精致的玻璃瓷瓶走向明薇。 她不明所以,接過瓷瓶送到鼻尖細聞,味道清甜,恰到好處疏解了心中的煩悶。 工作人員笑道:“這瓶是加百列的花蜜,加百列被稱為報喜天使,當這種花在花園中盛開,好事就會發(fā)生?!?/br> 明薇彎唇,手指沾了一點擦在手腕處。 工作人員低聲問:“是那位先生讓我來的,他說您心情不好,是吵架了嗎?” 明薇赧然,“沒有,謝謝你?!?/br> 工作人員離開后,季忱才走回她身邊,裝模作樣皺起鼻尖聞了聞,“什么味道,好甜?!?/br> 明薇藏起涂了花蜜的手,揚起下巴睨他:“想聞可以,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季忱好整以暇。 她抿唇,清亮的眼睛看著他,不想錯過他情緒轉變的分毫,“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你會和沈幼淳在一起嗎?” 季忱皺眉,不太理解她問題的用意,“為什么問這個?” 明薇眼神黯了黯,“你回答我就好?!?/br> “不會?!彼麕缀跏橇⒖檀?,“從前不會,以后也不會?!?/br> 片刻,明薇伸出那只手湊到男人面前,沾過花蜜的手指蹭了蹭他緊繃的下頜線,最后發(fā)狠般的捏住他的臉頰,“我絕對不允許我的男人,去碰我不喜歡的人。” 季忱第一次被人捏臉教訓,散漫愜意翹起眉梢,“遵命,季太太?!?/br> “什么?你說你可能喜歡上季忱了?” 燈光明滅的湖色禮酒吧內,蘇窈差點用音波掀翻桌上的酒杯,旁邊卡座里的人頻頻移過來好奇的視線,大概是沒見過嗓門蓋過電音dj的女人。 明薇捂住好友的嘴,“小聲點?!?/br>